第1975章 那小子還能把他妻子扔瞭

留裡克後退一步,聳聳肩說道:“吉爾伯特,本王再給你們夫妻下達命令。戰爭讓要繼續,最後之戰不但你要參加,你的妻子更要參加。

“所以......你現在就要帶走她?”吉爾伯特把臉湊過來,顯得咄咄逼人。

“你覺得不妥?”

“你不覺得荒唐?”

公平的說留裡克也覺得自己的突發奇想有些荒唐,也明白吉爾伯特的確有生氣的理由。然而,就算伊明加德公主曾經貌美如花,住在那慕爾城裡如何享受舒服生活,哪怕是年輕的女人,生過孩子又缺乏保養,整個人僅從面相

就能看得出衰老。

伊明加德公主完全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這種話他也斷不會對吉爾伯特挑明。

如果是一般的貴族婦女,丈夫可以像栓馬一樣,把妻子管得嚴密,可以鎖在傢中形同軟禁。伊明加德公主前些年就是過著軟禁生活,現在留裡不覺得吉爾伯特還能將這女人管得服服帖帖。

所以突破口就在公主這裡。

留裡克輕輕推開吉爾伯特,他俯視著公主。女人情緒波動得厲害,想必她的思緒亂得好似一團毛線。

“我隻要說一句話。我想,你就不會拒絕我。”

“你………………你說。”公主掐著腰一臉不忿,催促道。

“你的妹妹吉斯拉。”

“是的。你一直承諾她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留裡克不慌不忙解釋道:“此事當然是真實的。我要說的是,你妹妹與麾下大軍即將啟程,他們將在第一場雪前抵達科佈倫茨。”

“科佈倫茨?那是我父親的領地。”

“其實本來是你叔叔的領地,是被你父親武力奪走。不過......現在它又被拿騷-科佈倫茨伯國拿到。我告訴你,科佈倫茨就是羅斯軍的最大駐紮地,你妹妹的三千戰士即將啟程。怎麼樣?現在跟著我走,你很快就能見到你妹

妹。”

洛泰爾的女兒們從來沒有自我選擇權,她們好似生來就是父親用來做某些事的工具,倘若難以使用,就發配到修道院內瞭此殘生。洛泰爾渴望的是兒子,隻有親兒子可以幫助皇帝穩固權勢,至於嫁女兒籠絡貴族並非首選方

案。

伊明加德還是對妹妹的經歷難以置信,她的內心已強烈動搖。她勾下頭抿著嘴唇若有所思,不久才重新昂起頭:“羅斯王。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妹妹明明隻是少女,她能夠指揮那三千士兵?還是......諾曼人士兵?”

“我沒必要騙你。在北方世界,女人做全權首領並不稀奇。我有一個姐姐,她就是一位手握重兵的公爵。而且......”說著,留裡克招招手,把全程看戲的貝雅希爾招到身旁。

誰還不是公主呢?貝雅希爾身材是矮一些,不過伊明加德也不高。她瞇著眼瞥一下那棕發女貴族,歐式大雙眼皮本該是有趣的,但伊明加德平日生活一般般,憋下去的雙眼皮加劇瞭她的憔悴感。

“你覺得她是我的什麼人?”留裡克繼續以拉丁語問。

“你的王後?”

“用你理解的話。是侍妾。”

“侍妾?”

“本王有很多侍妾,有的侍妾就是效忠本王的女伯爵。你妹妹和你妹夫都是本王的封臣,他們共治一個伯國,也許這是你難以理解的。”

“不會。”伊明加德搖搖頭:“我可以理解。”

見多識廣的帝國公主當然理解“共治”概念,她想著留裡克今日說得天花亂墜,難說其中全是胡扯,十句話裡得有九句為真。

留裡克瞥一眼吉爾伯特,又面對公主說:“你丈夫應該應該最清楚。當年你爺爺被囚禁在蒂永維爾,當地駐軍已經改為效忠你妹妹,吉斯拉現在的權勢已經很大。也許你該換一種活法。如果......你是一個男人,怕是早已成為

勇士。”

“是嗎?”公主輕聲苦笑:“那麼,我怕是早已戰死瞭。

“至少我與你丈夫是盟友,與你也是盟友。我想你已經做出決斷,就怕,你丈夫還是有些猶豫吶!”留裡克可以說話大聲,也是在敲打吉爾伯特老實教人。

伊明加德公主從來不希望做籠子裡的金絲雀,無論是宮廷還是修道院,它們都是裝修得不錯的大監牢而已。吉爾伯特手段再粗魯,睡覺打鼾、打獵之後一聲一股臭氣,自己還不得不忍受不悅去服侍。這點麻煩都是可以忍受,

她受不瞭禁錮,卻也沒有強大到敢於主動打破禁錮。

然而今日,經過羅斯王留裡克的挑撥,夫妻間有瞭裂痕,亦或者自綁架事件就已出現的裂痕,現在已經開始演變成窟窿。

“有人說我是惡人。也許是吧。對於朋友我可是好人。”說著,留裡克進一步介紹自己的寵妾貝雅希爾,以及誕生自遠征時期的兒子。說到最後連小黑貓都抱瞭出來,留裡克抱著溫順小貓直接遞到公主面前。

“有人說黑貓是小惡魔,我看不然。你可以摸摸。”

伊明加德到底也才剛剛二十歲,她對可愛的小東西愛不釋手,索性真的抬起手摸摸小貓身上的黑毛。

但作為一個母親,伊明加德對嬰兒有著本能的母愛。

原本貝雅希爾是不希望其他女人打自己的小兒子,她不需要與外人分享做母親的喜悅,唯獨今日,在丈夫的要求下隻能配合著向法蘭克的公主演一出戲瞭。

“你可以抱一下。這是我最小的兒子。”留裡克言語變得溫柔很多。

“我可以?”

“可以。”

伊明加德這便熟練地張開雙手,貝雅希爾撅著小嘴,不情願地將襁褓送上去,罷瞭她的眼睛死死盯住公主的身子,生怕這女人突然發瘋。

她熟練地將襁褓抱在懷裡,慈祥地看著熟睡中的男孩,就仿佛抱著自己孩子似的,還下意識地晃瞭晃。她的母性被徹底激發,額頭那緊繃的皺紋也都松弛下來瞭。

“好可愛的孩子,他叫什麼名字。”

貝雅希爾搶話道:“梅斯塔夫。”

“你?你聽得懂拉丁語?”

貝雅希爾白瞭這愚蠢公主一眼,撅起小嘴懶得答復。

都是女人,伊明加德可以感覺到孩子母親的強烈警惕,她晃晃身子輕拍襁褓,還下意識地哼哼。

“就是梅斯塔夫。他在梅茨誕生。”留裡克說道。

“我知道那裡。我知道梅茨伯爵,而且已經聽說那個男人已經戰死瞭。”

“現在梅茨有瞭新的主人,它歸入拿騷-科佈倫茨伯國。這場戰爭已經改變一切,很多貴族死瞭,很多新貴崛起。比如你丈夫的拉蒙高伯國已經算是擁有瞭聖康坦,那是你們過去想都不敢想的擴張。”

貝雅希爾對男人們爭權奪利與擴張地盤並不感興趣,她一直註意著孩子母親警惕的眼神,她將襁褓還瞭回去。

“我懂瞭。”伊明加德昂起那高貴的下巴,悵然若失地慨嘆一聲,終於緩緩說道:“果然......很多事情就變瞭。原本我不應該關註你們男人的戰爭,誰能想到我的妹妹深陷其中,還有......我的父親真的免不瞭戰死的命運?”

“可以給他投降的機會。他是羅馬皇帝,也許他會為瞭自己的榮耀慷慨赴死。如果我面臨絕境,我會體面地戰鬥到最後一刻。我還是希望你在關鍵時刻可以勸勸你父親,我不知道查理和路德維希的態度,作為羅斯王。”說到

此,留裡克托住胸膛:“我希望他活著。”

“好吧。我可以跟你走。”

此言一出,吉爾伯特大吃一驚,留裡克卻滿意地笑瞭笑。自己說瞭這麼多若是還不能說服一位帝國公主,那就太失敗瞭。

“伊明加德,你是認真的?”吉爾伯特憋紅瞭臉向前質問道。

“我意已決。吉爾伯特,你也早做打算吧!你曾宣誓效忠我父親,我不希望你是真的背叛他。我的父親非常倔強,我會說服他投降,那個時候也希望你與我一道去勸降。”

吉爾伯特深深攥緊雙拳,他完全沒想到羅斯王靠著一張嘴就能把自己妻子拐走。出於感性,他不希望妻子離開,然而出於理性權衡,自身羸弱實力不足以阻撓羅斯王的任何舉措,能把兩千騎兵禮送出境就是天主保佑瞭。

留裡克拍拍手,示意所有人看過來。

“吉爾伯特,以及......伊明加德公主。本王要說的就是這些,我給你們一晚上的時間考慮,希望在明日早上你們給我一個妥善答復。否則......”

紅臉的吉爾伯特猛回頭:“你打算如何?強搶?”

留裡克無奈地聳聳肩:“看看你自己,何必著急?實話告訴你,我對你的伯國沒有任何的野心,我甚至不願在你的領地停留一晝夜。明日一早,我軍吃過早飯就要離開。”

“你打算去哪裡?”吉爾伯特急躁地追問道。

留裡克捏住胡須像是在思考,“本來我是應該回萊茵河口的,我的大軍在那裡。還有吉斯拉公主也在那裡。我改主意瞭!我和列日大主教有些交情,他告訴我列日的馬斯河橋是基本完好的,我軍會從那裡過河,然後直接進抵

亞琛。”

“亞琛?你們早就把它毀壞成瞭廢城。”吉爾伯特強調道。

“那裡有於利希高伯爵的領地。朋友,艾伯哈特可從未如你這般急躁。我去瞭那裡也能看看朋友。不過我真正需要的是那條直通萊茵河的羅馬古道,我將抵達杜塞爾多夫,然後看到對岸的科隆和拿騷。

“然後呢?”

“呵!本王在那裡留有勢力。對你妻子說說也就罷瞭,難道還要讓我解釋什麼是拿騷-科佈倫茨公國?”

“你可以不解釋瞭。然後呢?”吉爾伯特其實已經默許妻子離開,他言外之意就是再問妻子最後會怎麼和吉斯拉公主相聚。

“你怎麼什麼都問?我可以承諾,你妻子會安然無恙。想想你自己,你如何活到現在?”

留裡克給他一些面子,沒有當著吉爾伯特妻子的面提及有關戰敗被俘的糗事。

吉爾伯特完全被鎮住,臉上的紅溫經久不散,他忍耐著暴躁,兩手一攤隻能痛苦接受羅斯王的過分要求。

“到此為止瞭,我將立刻撤出城市。希望明天早晨你會為伊明加德準備一支公主車隊。還有。”留裡克特別補充:“知道你們已經孕育瞭孩子。你們的兒子當然是留在那慕爾城中,本王可沒有任何想法。

說是沒有想法,可在吉爾伯特聽來那就是威脅。倘若自己不答應,暴怒的羅斯人還能搜索全城,還把自己兒子走??年幼的男孩可經不起折騰。

完全不需要主人的許可,留裡克說罷直接拂袖而去,他的寵妾抱著孩子又是警惕白瞭一眼目瞪口呆的伯爵夫婦,跟著自己的男人麻利下樓。最後溫順小貓塞進藤籠,四名壯漢也撤離瞭。

隻留下發呆的伯爵夫婦與修道院長還待在禦所餐廳內。

這不,當留裡克剛剛下樓,他就聽到二樓石窗傳來爭吵聲和女人的哭泣。吉爾伯特損失數千士兵與大批軍械,更恐怖的是嚴重壯勞力損失後,本就實力有限的伯國必將經濟衰頹。伊明加德不可能理解經濟學,她也樸素地意識

到自己的丈夫大不如前,伯國實力岌岌可危,自己父親必將戰敗,倘若自己現在還擁有的拉蒙高伯國也崩潰瞭,那可如何是好?

在妹妹吉斯拉的問題上,人人告訴她妹妹已經死瞭。明明知曉真相,沒想到丈夫回來後還刻意隱瞞。她本來聽到謠傳,所謂丈夫已經戰死在盧森堡,她一度精神崩潰,好在想到兒子總有一天長大生活還有著盼頭,女人就掙紮

著走出陰影。

沒想到丈夫死而復生,短暫的狂喜後生活好似恢復。然後便是羅斯王帶著驚人的大軍突然到訪,至此一位帝國公主的世界觀徹底崩塌瞭。

她唾罵丈夫是個冒失鬼,隱瞞妹妹健在的事實,還有對皇帝的背叛。她的話聚聚在理,吉爾伯特本就憋瞭一肚子火,這下徹底繃不住,幹脆狠狠掐住妻子的脖頸,將之狠狠摔在地上。

多虧穿瞭裙子,伊明加德才沒有受傷。這一摔也著實不輕,她蜷曲在木地板上無助痛哭,然後暴怒的吉爾伯特抬起靴子就要去踩,被驚得目瞪口呆的修道院長幹脆豁出去瞭,年老的哈伯特狠狠將懷中的拓金十字架砸過去,

擊中吉爾伯特避免瞭局面徹底失控。

修道院長哈伯特站在公主身前,張開雙臂義正言辭:“拉蒙高伯爵吉爾伯特,你的靈魂被魔鬼污染瞭麼?她是你的妻子,是伯爵夫人,你查理曼的後裔。而你......”

哈伯特點到為止,實則是暗諷吉爾伯特的母親是奴隸出身,不過是靠著美色勾引瞭老伯爵。吉爾伯特悻悻然地收瞭手,他怒視修道院長,更是怒視妻子,“那個留裡克極為花心,他的侍妾都有二十個。我看你是真的缺男人

瞭,被那個傢夥一番花言巧語就動瞭心。如果你隻是一個民女,我可以給你定罪立刻絞死你。”

“那你動手吧!你戰場上無力擊敗那個男人,背後行刺也不敢。結果你竟然動手打我,還不如殺瞭我。”伊明加德帶著強烈的哭腔怒斥道。

“你以為我不敢?!”

“那就殺死我,然後讓所有貴族知道,你殺死瞭皇帝的女兒。”

吉爾伯特確實不敢,也不想把事態弄得不可收拾。“哼!”他狠心一跺腳,索性下樓招來士兵,一群戰士在獲悉伯爵的命令後也大吃一驚,他們本能的不想攙和這種離譜的行動。

豈料氣得都要腦溢血的吉爾伯特幹脆威脅:“你們如果不願做,我就廢掉你們的身份,然後逮捕你們的傢人,全部關進地牢裡。”

扈從戰士是真的恐懼,他們互相看看,心想著無論怎樣都是伯爵的傢事,隻好咬咬牙強行辦事瞭。

於是十多名拉蒙高的下馬騎兵著手辦事,無論伊明加德公主如何呼喊,她都被反綁瞭雙手被扭送到戶外。

不久,公主的兩名女也被捆著押解而來,她們完全被嚇壞瞭,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

夕陽之下,那慕爾城空蕩蕩,城市廣場裡一對鬧翻瞭的伯爵夫婦還在互相指責唾罵。

“你走吧!你跟著留裡克走吧!什麼去見吉斯拉,我看你的靈魂都被那個野蠻人吸引瞭。我應該和你離婚!對!離婚。你去做留裡克的侍妾,我再迎娶一個更年輕的女人,依我看這是最好的。”

吉爾伯特的話徹底擊穿伊明加德的底線,“離婚”一詞是禁忌,如果沒有教宗的批準,如他們這般頂級貴族是不可能離婚的。吉爾伯特的話也非常離譜,無論如何伊明加德都不會傾慕一個信仰邪神的蠻族國王。哪怕那個羅斯王

表現出的氣質確實不凡。

吉爾伯特不容伊明加德辯解,士兵上下其手的同時還在小聲向公主賠不是,然後連帶著公主、侍女,以及一小批私人物品全部扔上一輛馬車。上馬騎兵親自護送馬車沖出城門,夕陽下羅斯營地已經初見規模,剛剛回來的留裡

克心滿意足地想要吃些熱飯,豈料突然有馬車沖到自己營地邊緣。

在戰場摸爬滾打無數的羅斯戰士紛紛警惕地抽出寶劍,還有的戰士已經手握上弦的反曲弓瞭。

在所有人的震驚中,那馬車撂下三個人,然後整個小隊揚長而去。僅從那三人的裝飾來看,都穿著長裙不似男人。

一個瘋狂念頭突然浮現在留裡克的腦海,他左眼皮跳個不停:“不是吧?那小子還能把他妻子扔瞭?”

他幹脆組織一批戰士大膽走上前,抬手示意把跌倒泥地的三人全部攙扶起來。

留裡克上前一瞧,一位被架起來的年輕貴婦果然是伊明加德公主,除卻一身泥漿,女人面部有著明顯淚痕。

“伊明加德。你……………”留裡克想瞭想,留給人傢體面,然後話鋒一轉:“看來你是願意與我們一同離開的。”

“對。”女人顫抖著嗓音嘟囔道:“我相信你是個好人。我要見我妹妹......”接著又是一些聽不懂的支支吾吾。

留裡克大致猜到發生瞭什麼,他指著自己的大營地:“我當然是好人。現在開飯瞭,我允許你與我共進晚餐。”

女人沒有再多想,幹脆掙脫束縛,雖然剛剛摔得不輕,她還是以自己的意念走向羅斯營地。

然而這看起來非常堅毅的舉動,對藏在城墻暗處觀察孔的吉爾伯特看來,分明就是妻子可恥的背叛。事到如今他無法理解今日之魔幻,就隻能可恥地看著公主被留裡克“綁架”瞭,這樣羅斯軍隊裡豈不是有瞭兩位帝國公主,還

有比這更荒誕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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