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路水花四濺,驚呼聲淹沒在風聲中。
一人一海豚足足飛出去近千米遠,那股力量才驟然消失。
“噗通!”“噗通!”
兩聲落水聲幾乎同時響起。過瞭一會兒,那名海之民男子才狼狽不堪地從海裡冒出頭來,劇烈地咳嗽著,嗆瞭好幾口海水。
他身下的海豚也暈頭轉向地浮上來,晃著腦袋,發出委屈的嚶嚶聲。
男子再望向海岸邊那三個身影時,眼中的輕蔑和傲慢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駭與後怕。
他遠遠地看著白玲瓏手中那柄看似精美無害的折扇,仿佛在看什麼極其恐怖的物件。
他不敢再放任何話,甚至不敢多停留一秒,連忙拍瞭拍還在發暈的海豚,一人一豚迅速調頭,以比來時快得多的速度,倉皇地潛入深水之中,消失不見。
海岸邊恢復瞭平靜,隻剩下海浪聲。
白玲瓏哼瞭一聲,得意地收起扇子,拍瞭拍手。
“看他還敢不敢搶我們的魚!”
白啟雲無奈地揉瞭揉眉心。
“你啊...不過也好,正好試探出瞭他們的虛實和態度。看來這些海之民,態度也不是很友善啊。”
隻是經此一事,與這些海洋新住民之間的梁子,怕是結下瞭。
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隻要白氏部族不打算放棄海中的資源,那總有一天會跟這所謂的海之民對上。
在璃月這片地界,陸地跟海洋的對抗從未消失。
隻不過在未來的時候海洋與陸地都處於巖王帝君的統治下,所以才沒有掀起什麼大風浪,但在這遠古時代卻完全不是這樣。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後,白啟雲帶著白玲瓏和英子回到部族,立刻前往議事廳,將海邊遭遇神秘“海之民”及其警告、乃至最後被白玲瓏一扇子逼退的經過,原原本本地稟報給瞭白嶽。
廳內炭火噼啪,映照著白嶽愈發凝重的面色。
他粗糲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久久不語。
幾位聞訊趕來的長老也面面相覷,氣氛壓抑。
許久,白嶽才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白啟雲身上,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海中的資源,絕不能放棄。
他站起身,走到墻邊那張繪制著部族周邊資源點的地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白啟雲新發現的那處海岸點。
“開春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山林裡的獵物還沒完全肥起來,野菜也剛冒頭。族裡這麼多張嘴等著吃飯,光靠存糧和狩獵撐不瞭多久。海洋裡的魚獲,是眼下最快、最能填補空缺的食物來源!”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顯示出那處海岸點的重要性。
“阿雲找到的這個地方,已經是咱們能去的,最近也最可能安全下海的地方瞭。要是放棄瞭這裡...”
他頓瞭頓,聲音更加沉重。
“就相當於徹底斷瞭咱們從海裡獲取食物的路子!以後鹽怎麼辦?孩子長身體需要的魚油怎麼辦?生病需要的海裡的藥材怎麼辦?”
他轉過身,目光如炬,看向每一位長老,最後定格在白啟雲身上。
“為瞭食物,為瞭部族能活下去,能更好地活下去...即便那些海之民’背後真有什麼“海神”,這個麻煩,我們也必須去碰一碰!”
“他們要是講道理,願意劃分漁區,或者進行交易,那最好不過。
白嶽的語氣斬釘截鐵。
“要是他們仗著有幾分本事,就想獨霸海洋,斷瞭我們所有人的生路...”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炭盆裡的火星都跳瞭一下。
“那就讓他們看看,咱們白氏部族,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為瞭食物,這場仗,打瞭!”
族長的決心感染瞭在場所有人。幾位長老原本的猶豫也化為瞭堅定,紛紛點頭。生存面前,沒有退路可言。
然而白啟雲並未被面前這決一死戰的情緒完全感染,他保持著冷靜,上前一步,聲音清晰而沉穩地補充道。
“族長,諸位長老,雖然已經定瞭決策,但策略仍需謹慎。”
他目光掃過地圖上那片蔚藍,分析道。
“海洋,終究是那群海之民的主場。我們對其瞭解甚少,他們卻能駕馭海獸、熟知海流暗礁,甚至可能擁有某些不為人知的海中秘術。若與其在海上正面硬碰硬,甚至試圖建立固定的據點或漁村,我們必將陷入被動,恐怕會
遭受其無休止的侵擾,損失難以預計。
他的手指在海岸上輕輕一點。
“我們的目的,是獲取食物,而非征服海洋或與海之民爭霸。因此,策略當以避實就虛,速戰速取為上。
白啟雲緩緩補充解釋道。
“我們隻需組織精銳小隊,配備快船利網,趁海之民防備不及或天氣良好時,快速抵達該海域,進行高效捕撈。一旦獲取足量漁獲,立刻撤離,絕不糾纏,不留戀戰。
迎著周圍人的目光,白啟雲闡述著他的計劃。
“如此,我們既能得到所需的食物,又能最大限度避免與海之民發生大規模正面沖突,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他最後總結道。
“這個辦法可持續到夏季到來。等到山林物產豐饒,漿果、獵物、野菜充足之時,我們對海洋資源的依賴便會大大降低。屆時,便可暫且將海洋爭端擱置,從長計議,或另尋他法與海之民溝通。”
白嶽聽著白啟雲的分析,眼中的激昂漸漸化為深思和贊許。
他重重一拍白啟雲的肩膀。
“說得對!是老子有點上頭瞭,就這麼辦!阿雲,此事由你全權負責!立刻挑選人手,準備船隻漁具,趁著那些海之民還沒摸清我們的路數,多跑幾趟,給族裡囤足魚鮮!”
“是!”
白啟雲領命,雷厲風行地轉身離去,開始著手組織捕撈隊。
一場原本可能演變成兩個族群間殘酷戰爭的沖突,在白啟雲的理性謀劃下,暫時被控制在瞭“閃電捕撈、撈完就跑”的遊擊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