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莽夫該是如何解釋？”
譚大爺的聲音傳來。
張曉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時間兩人的氛圍陷入瞭沉默。
在正常的思緒裡，莽夫不就是說一個人粗魯莽撞的嗎？
但他既然問瞭，那一定不會是尋常的答案。
而且這也是陰石成一直以來對他的稱呼，這其中也必然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深意。
也不知道是譚大爺等的久瞭失去瞭耐心，還是張曉凡的回答與他而言可有可無。
他在那裡仰望著天上那隻是隱約可見幾點星光，自言自語的說道：“莽，蒼茫大地無邊無際；夫，大丈夫也頂天立地！”
蒼茫大地上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嗎！
雖有牽強之意，但也不失豪邁。這就是陰石成前輩一直以來對他的認同嘛。
張曉凡一時恍惚。
他不知道陰石成與譚大爺之間的情義，也不知道兩者間到底經歷過什麼。
兩個前輩之間的事情，他也不便評價。
在譚大爺絮絮叨叨瞭好一會兒之後，才像是反應過來瞭一樣。
轉頭看向張曉凡說道：“別怪他，他也有這麼做的理由。”
隨後就將陰石成與伏和之間的仇恨告訴瞭張曉凡。
張曉凡在聽完後既是意外，又感到意料之中。在一點點釋懷之後，與譚大爺說道：“我一直都沒怪過他，我知道如果不是他的相救，這一路上我已經死瞭不止一回瞭。”
“隻是對於清武……”
他沒有說完，但譚大爺也理解他的意思瞭。
他隻是因為清武獻祭出瞭內丹陷入沉睡而感到內疚，同時對於陰石成算計的行為感到有些膈應。
譚大爺點瞭點頭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再做停留，而是換到瞭清武沉睡這件事上。
“清武的情況也不是沒有方法救治。”
“有辦法？”
張曉凡聞言不由露出瞭驚喜的神色，沒想到他翻遍瞭太極醫經都沒能找到相應的方法，在譚大爺這裡卻是有瞭答案。
急忙追問道：“什麼辦法？我該怎麼做？”
看到他滿臉的急切，譚大爺卻沒有一絲欣喜露出，反倒是神色凝重的說道：“現在的你還不夠資格。”
不夠資格？
聽到這話張曉凡愣住瞭，憑借現在自己的修為和實力。除瞭一些頂級老怪，尋常的勢力根本就不是對手。
在修行界裡雖不能說橫行霸道，但好歹也能有幾分薄面瞭。
就這還不夠資格？
再想到譚大爺的經歷，難道？
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他極力的想要否認，但內心卻也知道隻有這種可能。
直到譚大爺開口後他才無奈接受瞭現實。
“仙界！在仙界才有真正救治清武的辦法！”
果然，這個答案和張曉凡的猜想不謀而合。
雖然知道在更高層次的世界裡一定會有辦法的，但同樣的，這也意味著清武蘇醒的日子將會是個遙遙無期的過程。
他低下頭，沉默不語。
譚大爺也看出瞭他的顧慮，從地上爬起身來走到他的面前拍瞭拍他的肩膀。
“別沮喪，有希望總是好的。隻要你一路變強，飛升到瞭仙界闖出一番威名，這些苦惱自然有人會替你解決。”
聽到這裡張曉凡不禁詫異的看向瞭譚大爺。
威名？有人會替你解決？
這與他一直以來閑雲野鶴的生活方式可是一點都不一樣的。
“別奇怪，人就是這樣的。你可以不喜歡，不適應，但絕否認不瞭權勢帶來的好處。”
“一些你都不願去做的事情，你想做而分身乏術的事情。總會有人自己站出來替你排憂解難，隻為能與你結交一番。”
“旁人九死一生都不能觸及的東西，對於你來說可能也就會是一句話而已。”
“這就是權勢迷人的地方之一！”
……
聽到這裡張曉凡也終於明白瞭譚大爺的意思。
他也不希望自己把好不容易發展出來的浩氣盟給舍棄掉嗎？
似乎是得到瞭譚大爺的肯定，張曉凡的眼裡也多瞭一絲堅定的神色。
見狀，譚大爺再次拍著他的肩膀露出瞭一個欣慰的笑容，而後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張曉凡見此一時間腦袋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追問瞭一句：“大爺，您這是去哪啊？”
譚大爺腳下一頓，頭也不回的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靠你瞭，明天一早我就會帶著陰老鬼的屍體離開瞭。”
“如今大仇得報，葬在他孫女的墓旁是他的遺願。”
說到這裡，譚大爺的腦海裡不由浮現起那天的對話。
兩人為躲避被奪魂恐魔咒所困的張曉凡在青羽寨之外露宿的夜晚。
天上沒有一點星光，隻有在土窖裡的篝火下，陰石成沉著臉：“如果此行順利取瞭伏和的狗命，但我不幸身死的話，請把我葬在孫女的身旁。”
“如果沒能成功的話，就……算瞭吧！”
“我無顏見她！”
……
“陰老鬼，很快的你就可以和你孫女團聚瞭啊！很快的！”
譚大爺嘴裡嘟囔著，借著幾分酒氣一步三搖的離開瞭山頂上。
隻留下張曉凡一人怔怔出神。
他看著譚大爺的背影一點點消失，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不見人影。
心裡還有一些疑問沒有說出，但似乎也沒什麼要問的瞭。
輕笑著搖瞭搖頭坐到瞭剛剛譚大爺的位置，仰天望去，看著天上的星光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就這樣呆呆的坐瞭一宿。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天色泛藍，剛有些蒙蒙亮的時候。
一聲鷹唳在浩氣盟上空響起。
譚大爺駕馭著他的靈獸蒼鷹自他的頭頂飛過，兩人遙相對望除瞭眼神沒有再沒有其他的交流。
一言不發中張曉凡看著譚大爺離開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
隻是在極遠的地方，一個聲音傳來。
“放心去做吧！”
“你平安的消息我會幫你送回去的，做你覺得正確的事！”
“謝謝！”張曉凡沒有傳音過去，隻是在嘴邊輕聲低語。
……
在譚大爺走後不久，身後便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盟主，可算是找到您瞭。”
是長老沈雲庭的聲音，他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
都已經是凝丹境的人瞭居然還有些氣喘籲籲的，看來是跑瞭不短的路程瞭。
“怎麼瞭？”
“那些人已經到瞭，幾位護法也已經到瞭山下，就等您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