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瞭那些主人與它說過的話。
金寶再上下的打量著張曉凡的模樣，雖然和主人的描述有瞭很大的變化，但基本可以肯定主人說的那個男人就是他瞭。
再加他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氣息，來自於它的主人。
最後金寶還是讓開瞭身子。
平躺在那裡的李珊珊也終於完整的出現在瞭張曉凡的視界裡。
她恬靜溫婉，像是睡美人一樣靜靜的躺在那裡。就好像在等待著那個命定的王子去將她吻醒一樣。
但血染的衣衫，身下一片赤紅的地面無一不在告訴著他，這個女人不會回來瞭。
一時間，淚水幾乎難以克制的就要流瞭下來。
但他忍住瞭！
他是浩氣盟的盟主，身邊還有他的手下。非是因為那些無聊的威嚴，而是作為盟主的責任。
作為一個勢力的頂梁柱，他不能把軟弱的一面暴露出來。
“呼…呼……”
幾個深呼吸，張曉凡強忍著淚水開口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昏迷之後都發生瞭什麼？”
他伸手撫摸著李珊珊胸口處那深可見骨的刀傷，聲音有些沙啞。
眾人聽到他的問詢，很是擔心，但還是如實的把知道的都說瞭出來。
而張曉凡在得知這一切都是陰石成所為的時候，神情也是復雜萬分。
自清武那件事情以來，他便與陰石成漸行漸遠，幾乎形同陌路。沒有交流，也沒有商議，甚至連帶著與譚大爺的溝通都少瞭很多。
隻是沒想到到瞭最後，還是這位前輩救瞭他。
張曉凡呆坐在那裡，低著頭一言不發。
身後幾人擔憂的朝他的背影喊瞭一聲：“盟主……”
……
張曉凡就好像是沒聽見一樣，隻是抬手擺瞭擺。
“你們先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這……”
幾人見狀更是擔憂，但也無可奈何。這種事情旁人是沒辦法勸的，隻能無奈離開把這裡留給瞭他們。
那邊的金寶奇怪的看著他們的離開，似懂非懂。
但也很快的學著他們走遠瞭些，但也沒有離開，就是那麼不遠不近的看著他們兩人。
待到眾人走遠之後，張曉凡默然的閉上瞭雙眼，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瞭下來。
“謝謝！”
一聲輕語傳出，這是張曉凡對陰石成最後的悼念。
他並不很陰石成最後一刀斬去瞭李珊珊的生機，因為他已經敗瞭，如果沒有陰石成的話，那就不是他一個人死那麼簡單瞭。
他會死，李珊珊的神魂被徹底吞噬同樣死去。
還有那些剛剛離開，追隨他一路走來走到現在的那些浩氣盟眾人也都會被牽連。
同樣的還有那些清石村裡等著他的那些人兒。
以伏和的品行，這一次損失如此的大，他一定會去毀掉村子泄憤的。
還是用的李珊珊的身體與相貌。
……
陰石成救的不止是他的命，還有一眾在他背後，幫助著他，支持著他的人。
同樣的，也避免瞭李珊珊在神魂消散之後還要被一個惡徒頂著她的身體在這世間為非作歹，徒造殺孽。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陰石成這一次對他有著大恩的。
隻是這恩……
卻也著實讓他神傷。
撫摸著李珊珊的臉龐，潔白無瑕，靜謐間又有一絲的清冷，猶如月宮仙女一般。
“珊珊，對不起。”
“到最後我還是什麼都沒能做好，也沒能救下你。”
……
淚水止不住的流瞭下來，他撫摸著李珊珊的臉頰，一遍遍的說著道歉的話。
悲痛間他忽然發現，在李珊珊的嘴角竟然有一點深褐色，是汁液幹掉流下來的印記。
“這是？”
張曉凡的淚水一下子止住瞭。
湊到跟前，抽動瞭兩下鼻子。
這個味道……
還是新鮮的，而且好像還有些熟悉。
他猛地轉過頭朝遠處的金寶望去，以他的目力，這點距離足夠他看清金寶身上每一處鱗甲，每一處皮膚的機理。
在它的後腿上，張曉凡發現瞭他要找的。
一團黃褐色果泥一樣的東西。
“小傢夥，你過來一下！”
說著就朝金寶招瞭招手，讓它過去。
金寶見狀有些不明所以，猶豫瞭一下還是選擇瞭過去。
因為這個兩腳獸是主人口中所說的，世界上最好的人。雖然它還不是很懂，但應該是很好很好的那種吧！
等它走到瞭跟前，張曉凡便迫不及待的伸手朝它抓瞭過去。
突如其來的動作可把小傢夥給嚇瞭一跳，“吱吱”的怪叫瞭幾聲就要閃躲。
卻突然發現張曉凡是從它身上拿起瞭一些那個果肉殘渣，也就放下心來。
然後疑惑的看著這個傢夥，不知道他要幹嘛。
難道是餓瞭嗎？
隻見張曉凡手裡捏著一小塊的果肉殘渣放在鼻子下面聞瞭聞，確定瞭是與李珊珊口中那些汁液是同一種味道。
再放到嘴裡嘗瞭一下。
“入口苦澀，蘊含大量靈力。壯氣血，還有一定凝神的功效，後味辛辣。”
剛還在說著，他就感受到瞭體內傳來瞭一股暖流，在他身體裡遊走著。
這療傷效果居然如此驚人？
張曉凡雙眼圓瞪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上的一點殘餘，隨後又看向瞭金寶。那眼神就好像是要把它給吃掉一樣，嚇的那小東西連連後退。
一咕溜的跑出瞭好遠。
那模樣讓張曉凡都不禁苦笑搖頭。
而後神色凝重的看著手上沾染的那一點汁液，整個大腦都在瘋狂的運轉。
拼命的思索起來，是什麼東西才能有這樣的效果。
“從那靈獸身上的殘渣來看，果皮呈黃褐色，果肉深褐如泥土。皮上有倒刺，擁有強大的治療效果。”
再回想起這東西的味道。
在他的腦海裡，太極醫經所記載著的那些藥草。
能夠在這凡間生長出來的，還能夠附合條件的也就隻有一個瞭。
地元修身果！
肉白骨活死人。
其本身就具有極強的療傷功效，若是能將其煉制成丹藥，那麼療傷效果更是倍增。
這樣的東西，居然被碾成汁水喂下去瞭？
張曉凡感到一絲夢幻，但也很快的就反應瞭過來。
那，那是不是以為這珊珊有救瞭？
他的心裡又生起瞭無限的希望，同時也有一些恐懼。
還怕這點希望帶來的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而是更大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