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萬事俱備,不欠東風

李乾前世不多的知識中,恰巧有關於瓦剌各部(衛拉特蒙古)與哈薩克汗國百年戰爭的記憶。

應該從明年開始(1628年),大規模持續百年的戰爭,瓦剌各部在準噶爾部的帶領下,開始蠶食哈薩克汗國的生存空間。

直到清早期,瓦剌各部將哈薩克汗國徹底打殘,並且在百年戰爭中,準噶爾部以戰養戰,越發的強大。

強大後的準噶爾部建立瞭準噶爾汗國,其全盛時期,統一瞭天山南北,占據瞭內外蒙古,是一個稱霸中亞地區的大國。

實力,與當時的清朝不相上下。

清朝從康熙,雍正,直到乾隆,歷經三代皇帝,近八十年的時間,才在準噶爾汗國內憂外患之下,瞅準時機,一舉滅瞭準噶爾汗國。

這也是清妖辮子國,不多的被人稱贊的地方。

維護瞭華夏亞洲霸主的地位,保證瞭自古以來華夏疆域的完整性。

陳漢升三人匯報完瞭拷問的情報,並將詳細的文字情報遞給瞭李乾。

李乾粗粗瀏覽一下,趁著這個時間,腦海裡思索,值此機會,自己該如何行事?

確實是個機會,眼下直到很久,瓦剌各部都沒有精力覬覦東蒙古地區,以及大明疆域。

去年的瓦剌騎兵寇邊,應該是他們再為與哈薩克汗國的戰爭,做糧草儲備工作。

同時,有著威懾大明邊軍戰營的意味,保持自己的武力恫嚇,使其在與哈薩克汗國戰爭的時候,大明邊軍戰營不敢妄動。

而東蒙古這邊,韃靼各部,不說漠北蒙古,隻說漠南蒙古的六個萬戶,在明年,不,從現在開始,也開始進入瞭內訌。

除林丹汗所在的察哈爾本部,其他五個萬戶部落,因為教派之爭也罷,因為不願蒙古統一,頭上多一個太上皇也罷。

反正,他們反對林丹汗,暗中勾結準備聯盟推翻林丹汗這個蒙古最後一位大汗,順便分瞭察哈爾部。

前世記憶中,明年(1628年)其他幾個萬戶大部,確實組成瞭聯盟大軍,在後金皇太極的幫助下,一戰消滅瞭林丹汗精銳軍隊。

並在隨後的幾年中,林丹汗遭到後金的多次征伐,最後亡命奔逃到青海,因天花而死。

至此,蒙古林丹汗成瞭蒙古末代大汗,其後人與部眾,全部投降與後金皇太極。

同時,龐大的東蒙古,也盡數投降瞭後金,成瞭蒙八旗,讓後金實力躍升一倍有餘。

對李乾來說,西蒙古瓦剌各部遠在西域,鞭長莫及且實力不允許,但是東蒙古近在咫尺,開始在後金皇太極的佈局下,內訌混戰。

這是個機會,要抓住,也必須抓住。

否則,後金皇太極就會一步一步將東蒙古蠶食殆盡,從邊患變成大明實力相當的對手。

也不利於李乾自己對未來的規劃,東蒙古偌大的疆域,人丁,戰馬,豐饒的河套與居延海,都是李乾崛起必須的硬條件。

隻有在後金蠶食東蒙古之前,插手佈局,才能搶奪東蒙古諾大的地盤,養馬養兵種田。

至少也要分一倍羹,一大口肥肉,緊鄰後金的兀良哈,喀喇沁也就罷瞭,但是河套,居延海,以及這邊的右翼三萬戶,李乾必取。

隻有如此,李乾才能在未來中,落子草原,占據西北,遙控川府,取三地財富,覬覦大寶。

無論從自身還是民族大義上,李乾都必須如此,我漢傢風華豈能由異族雜碎染指,踐踏。

此時,鎮守太監侯大鵬,早已睜開瞭眼睛,看著李乾,面對這等變局,有何安排打算。

李乾對此早有謀劃,不至於臨大事慌亂,單看李乾安排剿匪獲取錢糧,以及軍隊編制的重騎兵遊騎兵,還有專克騎兵的車兵,火炮火銃開花手雷等,就知道,李乾等這個機會很久瞭。

出兵關外,攻略草原所需的最後一個的軍令(借口),也因為鎮守太監侯大鵬的到來,完美的補上。

如今,萬事俱備,不欠東風!

“來人,喚艾爾肯進來!——”

李乾下令,片刻之後,腳步匆匆,艾爾肯報名而入。

“大人,屬下前來領命,請大人安排!——”

“艾爾肯,鷹隼傳信給外出剿匪的各部軍隊,讓火銃兵把,刀盾兵哨,長槍兵哨,即刻結束剿匪行動,攜帶繳獲物資,前往黑山待命!——”

“鷹隼傳信給黑山遊騎,冠虜重騎,神霄戰車兵,讓其返回黑山待命!——”

“傳令輜重兵把達娃,多吉,準備一個月的糧食軍需,隨時待命!——”

“傳令給侯健,讓其帶領部分孩兒軍,前往黑山,隨時待命!——”

“是,屬下遵命!——”

艾爾肯匆匆而去,不大一會,鷹隼放飛,唳唳尖嘯響徹冠虜鄉堡。

李乾又吩咐親衛喊來傷輕君,下令道:“傷輕君,從現在起,你暫代親衛把總一職,嚴查冠虜鄉堡各處,務必保證,沒有任何外部勢力細作在內!”

“還有,即刻安排人,保護冠虜鄉堡各級官員的傢眷!——”

“是,屬下遵命!——”

一道道軍令下達,冠虜鄉堡這個機器,開始為戰爭而準備。

鎮守太監侯大鵬聽著,看著,不時皺眉,不時點頭,神情時而贊許時而驚訝,但並無出聲詢問。

一個鄉堡防守官,麾下有神霄戰車兵把,冠虜重騎,黑山遊騎把,還有火銃兵,長槍兵,刀盾兵。

足足一個戰營編制,合理麼?

不合理!

已經超過一個鄉堡防守官的定額軍冊上限,但是侯大鵬知道,大明到瞭現在。

外面的邊軍,早已編制混亂,軍冊已經不具備參考的價值。

軍冊記載的軍丁,與實際存在的軍丁,相差極大,不過,據侯大鵬所知,其他地方,軍冊上的數量,都是遠遠多於實際的數目。

但李乾這邊,看來,軍冊上僅僅三百的兵員,實際上的數目,已經早早超過瞭軍冊上的數目。

李乾隱瞞實際兵員的行為,有錯麼?

錯,按照大明律,是重罪,該斬首警示四方!

但是,侯大鵬對此並沒表示,他不但沒有對李乾實際兵力遠超軍冊數目而憤怒生氣,反而心中高興。

李乾沒有虛報軍冊數目,貪軍餉喝兵血,反而自掏腰包,想盡一切辦法,去養這麼龐大的軍隊。

養這麼多的軍隊幹什麼?

侯大鵬據自己觀察,李乾內剿滅土匪,外抗擊異族,保境安民,現在又準備出關草原,為大明開疆拓土,消滅草原的異族,進而間接的打擊遼東的後金。

從李乾的言行中,侯大鵬現在沒有看出任何一絲,李乾有擁兵自重的念頭。

有的都是對皇帝的忠誠。

這樣的駐外武將,不正是初登大位的皇帝,所需的外援,人才麼?

至於李乾會不會擁兵自重,會不會成為軍頭,呵呵,大明九邊重鎮,雄踞一方的軍頭還少麼?

多一個李乾不多,少一個李乾不少。

侯大鵬隻要確定,李乾是忠於皇帝的就行!

想到這些,侯大鵬看著李乾,眼中全是欣賞,手不自覺的摸瞭摸懷裡的卷軸,猶豫不定。

算瞭,還是再看看吧,此次李乾出兵關外,自己一路跟隨,看看李乾軍事方面的才能再說。

政務方面的才能,從六房的組建,以及井井有條的事務安排,還有流民的妥善安排,可以看出,李乾擁有優秀的政務能力。

等再觀察完李乾的軍事才能,自己就能徹底的瞭解李乾。

那時,自己懷裡的這份中旨,就能得見天日,李乾也會成為皇帝有力臂助。

侯大鵬想到中旨上的內容,不禁有些羨慕李乾。

軍令下達後,侯大鵬見無事,便說外出轉轉,李乾隱隱猜到侯大鵬的目的,帶有考察自己的意思,就讓陳漢升陪同,領著他隨意觀看。

包括研發院,此次出關草原,必然使用開花手雷等物,瞞不住他,不如現在如實展露。

也落得一份坦蕩。

侯大鵬乃是鎮守太監,崇禎皇帝的元從老人,深得崇禎皇帝的信任,他來到瞭這裡,所看所瞭解的一切,想必都是替崇禎皇帝看的。

李乾目光閃爍,明晦不定。

臘月十一日,陳漢升陪同鎮守太監侯大鵬逛完瞭冠虜鄉堡,出發去瞭新城堡,許傢村,常傢溝。

臘月十二日,張成率領火銃兵,帶著繳獲物資,過瞭兩山口堡,前往黑山。

臘月十三日,侯健帶著部分孩兒軍,去到瞭黑山鄉堡。

臘月十四日,白旺的長槍兵,與陸達的刀盾兵,從十營莊鄉堡沿著關墻,去到瞭黑山。

臘月十五日,劉宗敏,劉元芳,田見秀三人,帶領神霄戰車兵把,冠虜重騎,黑山遊騎,回到黑山鄉堡,帶回來數百匹戰馬,千頭牛騾子駱駝,以及數千肥羊,千餘石糧食,上萬兩金銀,武器甲胄等,還有大批的俘虜馬匪。

臘月十六日,走西域的王四海,鷹隼傳來消息,他已經收購到康健所需的新品種土豆,玉米,甜菜,番薯,以及經商所獲巨額錢財,準備返程回來。

李乾大喜,書信一封嘉峪關所城的遊擊將軍谷可成,拜托他出兵接應,許諾出兵所需糧餉,全由李乾提供。

臘月十八日,農事房主官康健的師姐師兄傳回信件,言說春節過後,就啟程來冠虜鄉堡。

並叮囑康健,看好韓霖,免得他再逃跑。

康健求助李乾,李乾陰陰一笑,書信一封去往馬鬃山寨堡,讓白蓮死士看死韓霖這廝。

關乎著徐光啟的高徒,李乾不得不犧牲韓霖的自由與愛情。

反正,傷輕君看不上這個浪蕩子。

臘月十九日,前往內地購糧以及售賣古玩字畫的春曉夫人,傳回來消息,古玩字畫盡數發賣,且全部購置瞭糧食,正返回甘肅。

估計二月上旬,不出意外的話,就能回到冠虜鄉堡。

李乾大喜,糧食的問題再無憂慮,大軍皆出剿匪,事後通算共得糧食米面豬羊等,足夠冠虜鄉堡目前人吃馬嚼三個月,加上以前的,維持到明年四月份沒有問題。

怕春曉夫人攜帶大批糧食,路上引來劫匪,李乾鷹隼傳信給闖王軍闖將李錦(李過),讓他帶領一隊騎兵,喬裝前往接應。

同時,書信牛金星,讓他用左軍師身份,命令沿途白蓮教教徒,暗中保護春曉夫人的糧隊。

臘月二十日,緊接著闖王軍的劉方亮,黨守素二人,先後傳來軍報,他們已經攻下瞭高臺所下轄的三個寨堡,並盡斬寨堡惡神富戶,俘獲大量匠戶攢吏,牛馬騾子,錢糧武器。

李乾讓紅娘子帶領臨水鄉堡的民兵大隊,前往接應規定的七成物資。

此次,就不派大軍前往瞭,攻略草原安排要緊,就不利用闖王軍刷軍功瞭。

李乾暗叫可惜,隨即下令,讓闖王軍化整為零,分作三隊,以劉方亮,黨守素,沈度三人帶領,兩隊繼續東進甘州,呼應正在與魯傢軍大戰的周大旺,韓朝宰兩路義軍,分擔其壓力。

一隊回到肅州路,打出闖王大旗,虛張聲勢,吸引肅州路城兵備副使張三傑與參將王同的註意力,以防二人萬一在自己出兵關外後,在背後使壞。

臘月二十一日,參將王同與兵備副使張三傑,攜帶三百軍士武器甲胄,以及三個月的糧餉,聯袂前來冠虜鄉堡。

補發糧餉武器是借口,真實原因乃是聞訊前來拍馬鎮守太監侯大鵬。

侯大鵬與陳漢升二人數日來,相處甚歡,陳漢升豈有不抹黑之理,況且也無需抹黑,參將王同與兵備副使張三傑二人,本來就黑。

所以,鎮守太監侯大鵬,對著二人僅僅吐出一個字:“滾!——”

二人在鎮守太監的威勢下,連滾帶爬回到路程。

想來,鎮守太監侯大鵬在冠虜鄉堡期間,二人必然緊縮爪牙,裝作無害的乖寶寶,凡冠虜鄉堡所請,必有求必應。

李乾不知道,在二人回到肅州路城,仆一坐下,參將王同便叫道:“大眼賊這廝何時攀上瞭鎮守太監的高枝?你我二人以後還要伺機報上次之仇麼?”

兵備副使張三傑聞言怒喝:“王參將此話何意?我與顯貞乃是忘年之交,何來的仇怨?

顯貞乃是我肅州路上,無出其右的才能之士,這樣的後輩才俊,當多做關懷提拔。

本官麾下有這樣的才俊,喜歡還來不及,何來的打壓結仇?”

兵備副使張三傑一揮衣袖,轉身離去:“以後,莫要將你與顯貞的恩怨,牽連到本官。......”

參將王同瞪大眼睛,看著憤憤離去的張三傑,滿臉的日瞭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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