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蠱渡血
雲楚還是沒懂她的意思,自己想卻也想不明白,目光落到雲曄身上,微蹙著眉頭道:“你是想用巫蠱之術來控制我靈魂,把你兒子的靈魂強行換到我身上?”
除此之外,她是想不透還有別的可能瞭。
“娘。”
“曄兒,別怕。”門主安慰瞭兩聲兒子,然後才抬頭看向雲楚,解釋道:“既然世子妃這麼想知道,那麼,我現在也不怕告訴你。你所謂的靈魂互換,是巫蠱之術的最高境界,隻是,我道行不夠,完不成這種秘術。況且,曄兒是男孩,即便能換,又豈能換成一個女兒身?”
不是靈魂互換?
“世子妃你也無需再揣測,我答應瞭要告訴你,自然會慢慢告訴你,你仔細聽便可。隻是,聽完......你可別害怕。我想做的,其實是想讓你和曄兒的血互換。”
門主口中想要雲楚和雲曄的血互換,其實是一種古老秘術之一的“以蠱渡血”,也就是以本命蠱為媒介,將她們倆的血互換,然後雲曄體內的新鮮血液能夠進行最有效的循環,去刺激心臟,從而帶動其他器官的正常運行,然後讓整個生命體重新活過來。
這種秘術雖然比不上互換靈魂這麼頂級,但也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完成的。除瞭秘術外,對兩個個體間的要求也極高,並非普通的兩人就可以,必須要有十分相近的血緣關系才行。
既然要十分相近,當然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最為合適。然而,雲曄卻沒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即便是有,情況也如他這般,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豈能救他?所以,再往後退一步,雲楚這個與雲曄同父異母的姐姐,便成瞭最好的選擇。
確定瞭目標後,渡血的媒介也就至關重要。如果換做他人,可能在渡血的過程中就會受不瞭,從而放棄,也可能因撐不住而導致失敗。所以,門主為瞭救兒子的命,那是豁瞭出去,不惜在雲楚身上下瞭自己的本命蠱。
世上有誰能豁出性命救自己的孩子,唯有生他養他的母親,才能做到無私無悔。即便是父親,自私的人也多瞭去瞭。
最初沒禪悟這條秘術時,以為隻要是最親的人就可以,不論死活,所以之前接單要殺瞭雲楚時,她眉眼都沒眨一下。既能完成對別人的承諾,又能將雲楚帶回來,何樂而不為?
然而,楚陵不知道搞什麼鬼,一直沒完成任務,白厲去瞭也一樣,當她惱火時,卻發現,這條秘術需要大活人。也就是說,需要雲楚活著,並且好好地活著,以最鮮活的個體來與她的寶貝兒子換血,這才能達到目的。
那時候,她是慶幸楚陵和白厲沒能殺瞭雲楚。
於是,她便將自己養的本命蠱送到瞭白厲手上,然後讓白厲想法子下在雲楚身上,從而達到控制她的意圖。這也是,白厲最後會找上薑氏的原因。
雲楚聽完,對苗疆的巫蠱之術又多瞭一層瞭解,也很震撼竟然有這種逆天而行的秘術,對苗疆的先
輩又多瞭一成佩服。隻是,生死門門主是何來歷,竟然會懂這麼多?
“你究竟是誰,你怎麼會懂如此多?”
“我是誰?又如何懂?呵呵......”門主笑瞭笑,反問道:“聽聞你三年前去給阿雅那丫頭治過病,怎麼,沒人告訴過你我是誰?”
怎麼又跟巫王那些人扯上關系瞭?
門主對此事顯然不願意深談,提瞭一嘴後便不再繼續,然後對雲楚道:“世子妃,以蠱渡血是大事,兩個個體都要達到最佳狀態才行。所以,世子妃還是早些休息的好。明兒個,我不想有任何意外出現。”話落,她又頓瞭頓,然後白皙的手撫摸在雲曄頭上,低頭愛憐的看著他道:“曄兒,我們回去瞭。”
“哦!”
雲曄應瞭一聲,主動牽起瞭娘親的手,隻是又回瞭頭,望著雲靖霆,欲言又止。
雲靖霆依舊面無表情,神態空洞,哪怕兒子渴望的看著他,他也依舊沒有動容分毫。
門主見雲曄還望著這個父親,心裡重重的嘆瞭一口氣,這才出聲道:“霆哥,你陪曄兒去睡覺吧!”
雲靖霆猛地便站瞭起來,大步走向雲曄,然後伸出瞭手。
小傢夥見爹願意親近自己,高興的不亦樂乎,放開娘親的手,抓住瞭爹的大掌,拉著他笑著去睡覺。隻是,也是在雲曄拉雲靖霆的手時,讓雲楚發現,他的手已經枯癟瞭。
雲楚大驚失色,脫口而出,“他的手......”
“正如你所見,他的手已經開始枯萎瞭。”門主望著爺倆離開,眼神裡又是痛苦又是恨,“隻可惜,他是一個棄嬰,除瞭他死去的爹娘外,根本沒人知道他是從哪裡抱養來的。否則......”
正因為如此,雲靖明兄弟姐妹幾人才逃過一劫。否則,他們其中之一已經成為雲靖霆渡血的對象瞭。
雲楚聽她一番話,沒想到雲傢上一輩的事她竟然都知道。既然如此,那麼,她可是知道自己跟雲靖霆之間......可能沒血緣關系嗎?
原本一直以為白厲的話是鬼扯,後來見過楚陵後,雲楚的信念便開始有些動搖。再然後,她又去瞭解瞭一番當年楚氏嫁入雲傢的時間,以及自己出生的時間,由此可判斷,她是楚陵的女兒這種可能性更大。但是,萬事無絕對,萬一老天爺又給她開瞭一個玩笑呢?
當務之急,是要在眼前這女人抓她給雲曄換血之前逃出去,或者等蕭禦他們殺進來。但是,後者的難度比前者還要大。
“世子妃,不必多想瞭,好好休息吧。”門主眉目含笑的看瞭雲楚一眼,帶著愉悅的笑聲,轉身出瞭正廳。
這次,離開後她倒是沒有再折回來。
雲楚坐在椅子上,心中百轉千回,甚是復雜。但是,如今肚子裡揣著個傢夥跟以前真沒得比,她猛地打瞭個冷顫後沒多久,困意便漸漸襲來,眼皮緩緩沉下,重的根本睜不開。她也懶得再堅持,雙手
伏案,趴在桌子上睡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