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病非病
“你——”
突然之間,雲楚隻覺得心口一陣鈍痛,四肢百骸劇痛無比,她雙腿一軟,雙手立即抓住門框,這才避免瞭摔倒。她痛苦的望著不遠處的女人,眼睛裡再次閃過詫異。
這女人瘋瞭不成,竟然用她自己的本命蠱來達到控制自己的目的!
“怎麼樣,是不是很意外?”嬌媚的女聲響起,那窈窕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近雲楚,然後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冷笑道:“世子妃是不是沒想到會是我的本命蠱?實話告訴你吧,你若救不瞭我兒子,咱們大傢就一起死。”
沒瞭兒子,她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以前是想著永遠和雲靖霆在一起,可是,隻剩軀殼一般的雲靖霆卻隨著時間的推移不被她所愛瞭。與他在一起,除瞭寂寞、無聊,一丁點的情趣都沒有。而且,她也開始慢慢的恨他,恨他當初不接受自己,最後又蠢的掉進瞭陷阱,這才撿回一條命,然後這樣如傀儡一般活著。
如果他早接受自己,他不會由此一遭,他們的兒子也不會靠蠱蟲活著,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她真的恨!
“世子妃,你爹早就剩下一副軀殼瞭,能與我生下曄兒,那也是我苗疆的巫蠱秘術所致。如果不是秘術,他也活不到今日,再與你相見。不管如何,這份情,你都該接受不是?”
“你廢話瞭這麼多,無非是想讓我救你兒子。但是,你卻又不讓我替你兒子診治,你到底想讓我如何救?”
“你的命!”
門主話落,與雲楚四目相對,空氣都在這一瞬間安靜下來。
雲楚咬著牙忍受著身體裡蠱蟲的啃食,額頭的汗滴卻依舊如黃豆般滾落,卻是險些沒回過神來,用她的命?
門主見雲楚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也不想再跟她浪費唇舌耗費時間,又道:“本門主向來慈悲,既然你來瞭,也不急於這一時,你與你爹也十來年未見瞭,你們......好好敘敘舊。等明晚,我再來帶你走。”
話落,大步出瞭正廳。
隨著門主遠去,雲楚身上的痛這才漸漸減輕,等她再次站起來,這才覺察到整個後背都濕透瞭,冰涼涼、汗涔涔的十分難受。但到底那股痛意褪去,她這才又活瞭過來。
本命蠱,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
雲楚活動活動瞭四肢,見門主真的消失在四合院裡,這才挪動雙腿走到雲靖霆面前,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他,良久後,才輕啟唇齒,低低的喚瞭一聲“爹”。
雲靖霆並沒有反應,依舊坐著,哪怕雲楚後來連喚瞭他兩聲,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雲楚總覺得雲靖霆這反應太過詭異,即便是中瞭蠱,為什麼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她現在是後悔沒
將阿貍一起帶來,否則,興許阿貍能解瞭雲靖霆身上的蠱毒才是。
“爹。”雲楚又喚瞭一聲,然後一邊望著他,一邊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他的手腕。然而,讓她感到詫異的是,無論她怎麼尋脈象,她竟然沒有把到雲靖霆的脈搏。
怎麼會這樣?
太詭異瞭!
雲楚收回手,詫異萬分的坐到瞭椅子上,腦袋裡此時卻是亂成瞭一團漿糊。生死門的門主到底對雲靖霆做瞭什麼,才讓他成瞭這般模樣?
屋子裡靜悄悄的,除瞭她和雲靖霆外,沒人能給她答案。而這種安靜的氛圍,此時此刻卻讓她有些心悸。隨後,她才緩緩地安寧下來,思緒也漸漸回攏,開始慢慢的思考現如今的境況。
雲楚正想的認真,卻見之前退下的小男孩又偷偷摸摸的探出瞭腦袋,然後怯生生的望著她。他一雙大眼睛清澈見底,在他臉上,她也看到瞭單純。
雲楚四周望瞭望,並未見第四人,於是,她對小男孩招瞭招手,臉上的神色情不自禁的柔和瞭幾分。
小男孩愣瞭愣,這才緩緩地走近她,但是剛走到她面前,他又一個轉身撲進瞭一旁的雲靖霆懷裡,細胳膊抱著雲靖霆的腰,腦袋埋在他懷裡,露出瞭一隻眼睛望著雲楚。
“你叫曄兒,對不對?”
曄兒聞言,點瞭點頭。
雲楚見他有反應,然後湊近他道:“曄兒,姐姐聽說你病瞭,姐姐幫你把把脈好嗎?”
曄兒卻是沒能如雲楚所料那般伸出手,而是將爹爹的腰抱的更緊,右邊的臉也埋瞭二分之一進去。
雲楚見他對自己還很防備,心裡有些急,但是無論怎麼哄,曄兒就是不肯伸出手來。
不把脈,她如何能知這孩子得瞭什麼病?更何況,這病還是要她的命來治。
“曄兒,你伸手出來,姐姐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好不好?”雲楚盡力放低瞭聲音,然後緩緩的抬起手,曄兒這會兒倒也沒再動,眼瞧著快要抓住他的手腕瞭,她還在繼續安撫,“就看一眼,看一眼哦,看完姐姐給你買糖吃......”
“世子妃!”
當雲楚的手剛碰到曄兒纖細的胳膊時,門口便出現瞭生死門門主的身影。
她竟然去而復返瞭!
“娘!”曄兒看見娘親,頓時喜笑顏開,松開爹爹,轉身奔向瞭娘親。
門主依舊笑的一臉慈祥的將曄兒摟進懷裡,然後看向雲楚道:“世子妃,你不用白費心機瞭,曄兒的病,靠你的醫術是治不好的。再說,準確點說他這也不是‘病’,藥草根本治不瞭。”
雲楚越聽越糊塗,看看雲靖霆,又看看雲曄,這才看向門主道:“他的命,該不會也是靠蠱蟲活著吧?”如果真是這樣,雲楚陡然覺得這事兒麻煩瞭。
巫蠱之術,向來不被人所知,但是卻又十分神奇,如果真不是病是蠱,那麼,她想讓自己的命如何救雲曄呢?
難不成,一命換一命?
門主見雲楚已經是囊中物,根本逃不瞭,也就不瞞她瞭,勾著嘴角冷笑道:“我也不怕你知曉,巫蠱之術中,其中用蠱蟲吊命。但是,這樣的壽命一般不會超過十年。像你爹這樣的,已經是極限。也就是說,什麼時候死去都有可能。我不能讓曄兒沒命,所以,就隻好犧牲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