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同樣是高速飛駛的路虎極光越野車上,程小冰那青春靚麗的大眼睛上眼皮層微微跳動,又大又圓的黑眼珠一瞬不瞬瞪著前方,一雙雪白秀氣的小手緊緊抓住方向盤,一副全神貫註的樣子。
那駕勢好似一個為領導開瞭幾十年車的專業駕駛員一樣姿勢標準,神情端正,氣定神閑。
其實她手心裡早已沁出汗水,濕粘粘的感覺讓人極不舒服。她有個習慣,隻要有什麼大事件發生,眼皮就會跳的很厲害,手心就要出汗,這是她內心十分緊張的外在表現。
她嫻熟地操控著剽悍威猛的路虎極光在那三臺雖遍體鱗傷但仍相互碰撞的豪車後面左避右讓,前沖後突,生怕它們撞到自己車子,卻又不得不跟在後面。
幸好她對自己車技還是比較有信心,才沒被前面流*氓車輛所騷擾。
雖說手上動作表現得遊刃有餘,但心裡的壓力很大,否則也不至於手心沁汗。
要知道這可是范擁軍花瞭二百八十多萬,才買不過三天的路虎第四代極光,還是磨合期,連牌照都沒上,她可不敢開得太快瞭。
若撞壞瞭,既使范擁軍不在乎,自己也會有些難過。
何況這種兇險惡毒的馬路追逐簡直就是在玩著一場刀尖上跳舞的遊戲,稍有不慎,就會車毀人亡。
忽然,副駕位上一直打電話的范擁軍伸出左手拍瞭拍程小珂肩膀,說道:“小珂,加速吧,不用怕,有什麼就撞什麼,快沖過去,我們必須要追到那臺攬勝,否則阿琪會有危險。”
他言語與神情都充滿瞭焦急與擔憂。
程小珂咬著嘴唇,輕輕點瞭點頭,很聽話的將油門輕踩,5.0l排量的路虎極光立即車身輕顫,一股極大的不受人控制的推背力量將人向後靠背猛靠過去,隻覺得整個車子如巨獸般怒吼著朝前沖去。
程小珂腦子裡思維十分復雜,心中波瀾起伏,有一些小小的幸災樂禍,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她發現范擁軍關心阿琪甚過於她,這讓她心裡有些不平衡,同時產生瞭一點兒莫名其妙的怨恨。
因為她從范擁軍的表情可以看出,阿琪已在他心目中占據瞭一定的位置,否則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去營救阿琪。
對此,程小珂雖心有不甘,但不敢不聽從范擁軍的吩咐,而全神貫註的駕駛著車追趕前方早已隻剩一個模糊車影的攬勝。
在她心目中,一直以來,范擁軍的事就是她程小珂的事,不管是對是錯,隻要范擁軍吩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會無怨無悔全心全意去完成。
現在的范擁軍可不知身邊這小妮子一顆美麗的小腦袋裡有這麼多的想法,他右手握手機正拔打號碼,這一空隙的時間段裡面,他早已打電話安排瞭幾路人馬在各處路口攔截最前面的攬勝。
為瞭救阿琪,他甚至連傢族裡面的一支連級衛隊都借調瞭半數人馬過來,準備不惜一切代價要將阿琪救回來。要知道,這支連級衛隊,可是他爺爺他們那幾個身份顯赫老頭子的貼身衛隊,從不輕易外派,若這件事傳出去,將讓讓無數人側目,聯想翩翩。
從聶隱口中得知,阿琪是被富豪俱樂部的唐智生派人劫持瞭,至於其目的,聶隱無可奉告。其實他心中雪亮唐智生為什麼派人劫持阿琪,但他不想什麼事情都對范擁軍開佈坦誠,因為以後,他與范擁軍是敵是友還很難說得清楚。
做人嘛,尤其不是很熟悉的人,最好讓對方對自己瞭解少一點,這樣才不會被人一眼看穿,而導致自己陷入被動局面。
何況面對一個潛在的有著莫大危險的情敵,更不能坦誠相對,要不然這世上為什麼總有被人挖墻角的悲劇事件發生呢,
此時,聶隱在心急如焚的焦慮中等待唐智生來電,他相信對方一定會打電話過來。
但很奇怪,這麼久過去瞭,唐智生居然還沒來電話與他談條件。
事出異常必有妖,對方的高調出手讓他感覺自已如同一隻被對方隨時可以捏死的小螞蟻,生與死全憑對方的喜好與意願。這樣的感覺令他非常的惱火與煩躁不安,又有種無力感與挫敗感。
他暗忖著,甚至有些懷疑,難道不是姓唐的人做的嗎?莫非有人借唐智生的名頭來針對他,從而挑撥兩者的關系?那又是誰?聶隱暗自揣測,百般思索,細細厘清事情緣由,發現隻有唐智生有這個理由與動機,更有膽量敢在ktk附近明目張膽劫持阿琪。
一切為瞭利益才發生瞭這樣可悲復可恨的綁架事件。聶隱心中暗嘆,不覺為阿琪跟著自已總是受到別人迫害的命運而感到悲哀。
忽然,他心裡一動,連忙掏出自已手機,查閱通話記錄,翻到先前唐智生打過來的電話號碼,打瞭過去。
隻聽得不急不慢的嘟嘟聯線聲音,就是沒有人接電話。
聶隱鍥而不舍,又反復打瞭幾次電話過去,終於,一連打瞭五次之後那邊有人接通電話。
聶隱早已出離憤怒,不容對方說話,第一句話就是兩個字,“條件?”聲音冷漠無情,幹凈利落,兩個字裡面透著一股子濃濃的殺意。
連前排座位的范擁軍與程小珂都不禁心裡一震,俱感受到瞭後面那股無比森寒的殺機。
對方先是一愣,然後似乎不甘示弱,立即冷冷回著三個字:“你是誰?”同樣語氣冰冷無情,仿佛冰窯裡冒出來的一樣。
“姓唐的,如果阿琪少瞭一根汗毛,我必生剝瞭你的皮,啖盡你的肉。”聶隱突然感覺如此和對方說話有點兒不妥,他深吸一口氣,讓心緒歸於平靜,然後異常沉靜地回著話,不過話語中傳遞的信息卻充分表達瞭自已誓不罷休的決絕。
對方這次沒有回答什麼話,也沒有掛掉電話,隻是靜靜的聆聽,似乎被聶決絕的態度所感染。
“我來說幾句。”范擁軍伸手要過聶隱的電話,放在耳邊,毫不隱諱地道:“唐智生,我是范傢的范擁軍,也是愛。現在竟然被你的人劫去瞭,我警告你,現在我已帶瞭半個連隊編制的衛隊去你的富豪俱樂部,如果在我們去的第一時間沒見到我幹妹妹,我會將你整個富豪俱樂部夷為平地,到時候可別怪我們下手無情,信不信由你。”
說完范擁軍匆匆掛掉電話,並且對聶隱道:“如果他再打來,你不必接聽,我們直接去富豪俱樂部要人。”
因為聶隱就在後邊,他不可能說阿琪是自已的女朋友,隻能說阿琪是自已的幹妹妹,隻有以這樣的理由才可以對富豪俱樂部師出有名,進行討伐。
不過還有一更深層次的意義,至於是何一種,隻有他自已明白,因為他早就奉傢族高層的旨意,暗中派人查探富豪俱樂部的後臺背景,
但唐智生似乎隱藏得極深,竟然讓他手下那班專業偵探都查不出個所以然,所以他今天要借阿琪這件事情,對富豪俱樂部進行一次徹底的試探,看唐智生的後臺老板到底是如他們所想的人物。
所以這次行動的起由,一半是為瞭救阿琪,一半也是為瞭自已,否則憑他的能力與資格,還不能輕易來借調半支連隊編制的衛隊大張旗鼓進行追截與營救。
他甚至懶得報案,因為他認為那些警察隻在普通老百姓們前面耀武揚威顯擺著國傢賜予他們的強權能力與形象,一旦面對那些強權人物,他們卻又如老鼠見著貓,拼命阿諛奉承,伏地不起。
聶隱用充滿感激的眼神看著這位古道熱腸的年輕人,對他之前的成見一掃而光。能夠這樣幫他救阿琪,這份人情可謂太大瞭,他不知道以後還不還得起。
他心裡面在想,若是阿琪真的認瞭范擁軍這個幹哥哥,也不妨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後她的安全保障就有這尊跺一跺腳整個gz城都會顫一顫的大人物所罩著,那些對她存有非分之想的男人們一聽女神阿琪是軍少的幹妹妹,個個不但不會抱有邪念,反而會為瞭巴結軍少,取得其好感或信任,都會來參加保護阿琪的行動。
轉念一想,自已深愛的女人居然還要別人來保護,那自已也顯得太孬種瞭,如果連保護自已愛人的能力都沒有,那還談什麼資格去得到阿琪的愛戀呢。
想到這兒,心裡狠狠地鄙視瞭一下自己。
前面攬勝一連沖過幾個路口障礙,進*入大城區,可就魚入大海,無影無蹤。
胡老四全神貫註開著車,兩隻眼睛通過反視鏡,時刻關註著後面的戰況。
三臺車你追我趕,鬧得不亦樂乎,彼此傷痕累累。幸好這段時間路上車少瞭很多,才能讓三臺車如此肆無忌憚的橫沖直撞。
悍馬總想擺脫那兩臺奔馳,但奔馳緊咬不放,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而奔馳若想超過悍馬,卻也困難。
嶺南三殺之一的馬五臉色慘白,並沒有抽出那支將手掌插個透心涼的箭簇,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另兩個卻也趴在窗邊,高度警惕路邊左右的情況,對於仍暈睡的阿琪視若無睹。
否則若按他們以往的淫性,早就將阿琪輪瞭幾次。
忽然,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是胡老四的手機響瞭,他拿起手機一看,手機屏幕上呈現出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胡老四臉上立即浮現出恭敬的表情,輕輕按下免提接聽鍵一聽,但聽裡面傳來一句話,“將阿琪就地放人,速速撤回!”說完立即掛瞭,語氣低沉,短促,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