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查理的表情,莫洛斯不禁放聲大笑,他伸出寬大的手掌,重重地拍瞭拍查理的後背,打趣道:“嘿,你的神探怕是丟咯!哈哈哈!”那得意的笑聲在空氣中肆意回蕩。
這時,薩米特策馬追瞭上來。查理連忙問道:“薩米特!你看到關旗他們瞭嗎?”
薩米特幹脆利落地回答:“看到瞭。”
查理急瞭:“那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追過去把他們帶回來啊!”
薩米特在馬背上敬瞭個標準的禮,大聲回應:“Yes, sir!”
查理無奈地搖瞭搖頭,輕嘆一聲:“這些印捕倒是聽話,可就是太不愛動腦子瞭。”
莫洛斯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他們啊,就是有些傻乎乎的。”
查理心裡暗自嘀咕,你們也沒比他們聰明到哪兒去。實際上,薩米特他們並非不聰明,隻是一到撈好處的時候就來勁,工作的時候卻像把腦子落在傢裡瞭。
關旗的騎術雖說不算精湛,但比起小眼鏡來,那還是強多瞭。讓人意外的是強子,他在馬背上靈活地閃轉騰挪,不一會兒就制服瞭小眼鏡的馬。
關旗神色凝重地對強子說:“強子,洋人靠不住。你現在立刻趕往案發現場,暗中觀察,千萬別暴露自己,等我們到瞭再匯合。”這顯然是在防備洋人和倭國人勾結,背著他們搞小動作。
強子狠狠地點瞭點頭,堅定地說:“好!”說完,他猛地調轉馬頭,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
“眼鏡兒,走,咱們去找查理督察。”關旗說道。小眼鏡此時還驚魂未定,看著眼前的馬,眼中滿是恐懼。
“上!”關旗鼓勵他。小眼鏡一咬牙,鼓起勇氣再次爬上馬背。
關旗安慰道:“馬可聰明著呢,你要是讓它感覺到你害怕,它就會欺負你。別怕!大不瞭我一槍把它斃瞭。”說來也怪,這匹馬聽到關旗這話,竟不自覺地抖瞭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兩人騎馬往回走,恰好遇到前來接應的薩米特。查理看到關旗平安歸來,長舒瞭一口氣。要是關旗不在,他去瞭指定丟人。
在莫洛斯的帶領下,眾人很快來到瞭案發現場。躲在暗處的強子看到關旗他們來瞭,便牽著馬走瞭出來。這裡到處都是騎兵隊的人,強子倒也不怎麼顯眼。
強子走到關旗身邊,匯報道:“沒發現什麼異常,這裡被騎兵隊圍得嚴嚴實實的。”
關旗點瞭點頭,轉頭問查理:“卷宗在哪兒?”
查理看向莫洛斯,莫洛斯得意地說:“都在我們手裡。”
關旗提醒道:“那次沖突之後,虹口捕房轄區應該有他們的駐軍。現在沒出現,不代表後面不會來。”
查理自信滿滿地說:“他們隻是負責維護保養軍艦的,不會出來幹涉警權,不然就是對工部局的挑釁。”可實際上,再過一年,公共租界就會被倭國人徹底占領,所謂的工部局也隻能乖乖交出警權。
“莫洛斯!”伊萬帶著一個和他長得不太像的大漢走瞭過來。伊萬介紹道:“這是埃米爾,我的兄弟。”說著,還擠眉弄眼的。
查理著急地說:“時間緊迫,咱們趕緊進去!”
伊萬拍瞭拍埃米爾,示意他帶路。埃米爾比伊萬還沉默寡言,直接轉身在前頭開路。沒有他領著,誰都進不去。
來到案發現場的院子,關旗看著一片狼藉的景象,問道:“這裡發生過什麼?東西都翻得七零八落的,難道是打鬥過?”
查理面色陰沉地看向莫洛斯,莫洛斯卻抱著胳膊,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我們在找線索啊!”
關旗追問:“找線索?那找到瞭嗎?”
莫洛斯尷尬地改口:“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查理瞬間氣得滿臉通紅:“我是不是說過,不要擅自翻動案發現場的任何物品,要保護好現場!”
莫洛斯一臉不以為然,說道:“嘿,查理,別大驚小怪的。誰都知道兇案現場在屋裡,我們在外面搜查,能有什麼問題,裡面我們可沒怎麼動。”
查理真是哭笑不得,跟這幫人簡直沒法講道理。突然,他反應過來,質問道:“你說什麼?裡面沒怎麼動,就是說還是動瞭?”
莫洛斯眨瞭眨眼,滿不在乎地說:“不動的話,我們怎麼拿到那幾塊破石頭?”
查理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無奈地嘆道:“哦~我的上帝呀!”
關旗則說:“進去!”
玄關的位置,關旗註意到,側邊的圍墻木箱子,完全可以不在地上留下痕跡的摸到玄關的門。
關旗皺起眉頭,仔細觀察著這幾個木箱子。箱子表面有些陳舊,邊緣的油漆已經剝落,看起來在這裡放置瞭不少時日。他蹲下身,輕輕觸摸著箱子,發現上面有一些雜亂的腳印痕跡,像是有人匆忙踩過。
“看來有人就是利用這幾個箱子從側邊圍墻翻進來的。”關旗自言自語道。他站起身,順著圍墻向外望去,圍墻外是一條幽靜的小巷,此刻空無一人。
突然,他註意到圍墻外不遠處的墻角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關旗心頭一動,立刻翻過圍墻追瞭過去。
查理他們都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關旗追瞭出去。
小巷裡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味,墻壁上長滿瞭青苔。他快步前行,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生怕那個黑影再次消失。
就在他轉過一個街角時,前面出現瞭一個身材矮小的身影。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帽子,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站住!”關旗大喝一聲。
那人聽到喊聲,愣瞭一下,但很快又加快瞭腳步。關旗立刻追上去,在狹窄的小巷裡與那人展開瞭一場追逐。那人身體靈活,左拐右拐,試圖擺脫關旗的追擊。
“再不停下,我就開槍瞭!”關旗大呵一聲,那個黑影站在瞭原地,等關旗走近,才發現,什麼黑衣服,分明是破衣服,臟的不成樣子,在小巷子的陰影下,呈現出瞭黑色。
“關……關神探,別抓我,我不是兇手”聲音有些稚嫩,居然是個孩子!
關旗揪住他:“你是什麼人!過來幹什麼!這裡被騎兵隊圍得水泄不通,你是怎麼進來的?!”
小孩從實招來:“我是老札捕房一個包打聽雇來的,要我打聽這裡案件的情況,我沒有進去過那個屋子呀!我沒有!”
關旗知道包打聽,說好聽點是便衣偵探,實際上就是警局的線人,他們經常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給警局提供破案線索,賺取傭金和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