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冷峰的臉咔嚓就黑瞭,馬蕭一巴掌捂住嘴,裝作剛才自己什麼也沒說。
“回去”冷峰坐上車。
冷峰在車上閉著眼睛,馬蕭大氣都不敢出,幾次想說話都咽回去瞭。
回到宿舍,冷峰把食盒給瞭任荷,任荷果然是餓瞭,李米這個小丫頭片子撅著嘴:“原來是買飯去瞭,還說什麼辦事”
馬蕭有種魂飛魄散的感覺,俗話說不打饞的不打懶的,專打這個不長眼的,冷峰現在很明顯是心情很差,你還在這裡撩虎須。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呀,你趕緊回屋去吧啊”馬蕭扳著李米的肩膀把她推回瞭房間。
“吃完早點休息”冷峰囑咐瞭任荷一下,就轉身回瞭自己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冷峰坐在桌子前面,打開地圖,開始仔細檢索上滬任東失蹤的區域,每一個腳印都不放過,每一個人都仔細看資料,不放過一絲一毫的信息。
這樣直到天亮,冷峰也是一無所獲。
“這是什麼事啊,腳不沾地的就查不到痕跡,紙質資料沒有的信息就看不到,晚上很多人睡覺,白天人流量又大,查的再仔細也會有疏漏”揉著眉心,一晚上都在用腦子放幻燈片,冷峰感覺現在腦子裡好像有針紮一樣的痛,太陽穴突突直跳。
“邦邦邦”敲門聲。
“還沒起呢?真懶”這是李米的聲音。
“門沒鎖,進來”
任荷走進來:“早餐送來啦,趁熱吃”
冷峰站起來:“你先吃,我去洗把臉”說著走出去,熬瞭一晚上,臉色一定不怎麼好看。
李米又白瞭他一眼:“任荷,你太軟弱瞭我跟你說,你看他起這麼晚不說,你來送早飯,他還愛搭不理的”
任荷走進臥室,說:“他不是起的晚”
“那是什麼”
任荷看向冷峰離開的方向:“他一直沒睡”
“啊?你怎麼知道的”李米問。
任荷從冷峰枕頭下拿出一個木頭盒子:“這個盒子這麼大,如果他用枕頭躺著瞭,一定會咯到腦袋的,可是很明顯,他沒有發現這個盒子,說明他根本就沒有睡覺”
李米尷尬瞭一下:“那……”
正說著,馬蕭突然在門口喊:“任醫生!快出來啊!長官暈倒瞭!”
任荷臉色一變,飛似的跑瞭出去。
過去一看,冷峰直挺挺的躺在馬蕭懷裡,臉色蒼白,渾身冰涼,汗如雨下。
“脈搏,脈搏”任荷抓著冷峰的手臂,發現脈搏細的像一根線,用力按著才能感覺到搏動。
“冷峰!冷峰,你醒醒,你別嚇我!你別嚇!你,你醒醒”任荷慌瞭,這脈象危險。
“任荷!你!哎呀!馬蕭!別愣著,去醫務室拿急救箱!汗出如油是亡陰,他汗像水一樣,是亡陽!快拿急救藥!”李米此時此刻指揮馬蕭去拿藥品。
對趕過來的沈傑他們說:“你!去找毛巾,把他擦幹!還有熱糖水,還有幹燥的衣服!你!去找北平好的坐堂大夫!”
隨後李米一把把任荷拽起來:“哭什麼哭!他還沒死呢!你這麼慌,還怎麼當軍醫!起開!”
隨後摸瞭摸冷峰的頸部,沉聲說:“還好!”
拽開冷峰的衣服,手放在心尖搏動的地方,又趴在他胸口聽瞭片刻,李米松瞭口氣:“還有心跳,力量還不弱!應該是過度疲勞導致,合並低血糖。”
在李米的指揮下,眾人給冷峰擦瞭汗,喂瞭溫糖水,又換瞭幹燥的衣服,坐堂醫生又給他喂瞭急煎的回陽湯藥,一小時後,冷峰脈象趨於平穩,三小時後轉醒。
馬蕭特別自豪的說:“我媳婦雖然脾氣壞!但是臨危不亂!那是巾幗不讓須眉的穆桂英啊!媳婦!剛才你指揮的那幾下!特漂亮!”
而任荷剛才……基本廢瞭……。
冷峰悠悠轉醒,喃喃說:“小荷,你又慌瞭”
任荷看到冷峰醒來,趕緊湊過去:“冷峰,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冷峰:“就是頭有點昏沉,渾身沒有勁”
李米這次沒有冷言冷語,而是說:“你得按時休息,不要仗著自己身體底子好就這麼作踐”
冷峰:“好”,自己的身體冷峰知道,就是之前挨瞭槍子,也沒有這種感覺,今天這種情況,可能是小地圖的副作用,就和耿亮的一樣,使用過度後會影響精力,每次耿亮使用過度,都直接昏過去,這次自己應該也是摸到瞭小地圖的使用極限,多用應該也是直接昏過去,自己在老栓叔那裡可是睡過的,熬一晚上就暈菜瞭?拜托,自己還沒這麼弱,肯定和一晚上都用地圖在查人有關系。
沈傑和林晨在一旁大大的松瞭口氣,生怕冷峰出點什麼事,不過因為過度勞累直接累暈的長官,沈傑和林晨也是第一次見,並且感慨“難怪上滬的禁煙大隊能風生水起,有這麼殫精竭慮的長官,緝私大隊也會前途無量”
冷峰要爬起來,任荷卻讓他再休息一會兒,冷峰:“不行啊,今天我得去一趟警察局,還有,馬蕭!”
馬蕭:“長官”
冷峰:“我去警察局後,你去之前耿亮去過的那幾個學校,打聽一下那幾個學生的情況,還有就是,嘶”,一動腦子,冷峰的頭又開始紮針般疼。
“你別想別的瞭,趕緊休息會兒吧”任荷心疼壞瞭:“任東出事瞭,你不能再出事瞭”
忍著疼,冷峰說:“打聽一下,那些教授有沒有怨言”
馬蕭立正:“長官,警察局我替您去吧!!回來我就去打聽一下,您好好休息”
冷峰搖頭:“不行,如果是王局長的話,你去還可以,但是陳局長坐鎮,你還不夠格去見他”
任荷:“你想死麼!你就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
冷峰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別擔心,死不瞭的,馬蕭,備車”,然後對任荷說:“我在路上睡會兒就行瞭”,去警察局,也是挖墻腳去瞭,北平警察局裡有不少都是警察學校畢業的,留在哪裡屈才瞭,緝私大隊著急用人,隻要好好審查,能省不少事情,雖然自己之前去見瞭陳局長,但是聊的內容可以說是君子之交(淡淡如水),什麼幹貨都沒有。
李米也露出瞭凝重的表情,嚴肅的看著冷峰,再沒有之前的諷刺和不屑,她用手壓住瞭快要急哭的任荷,對冷峰說:“隨身帶上點糖,這是濟世堂李大夫給開的安神丸,如果頭疼的厲害,就必須要休息,有任何不舒服,都不要硬撐”,隨後把一個盒子遞給馬蕭,又從急救箱裡拿出一支針劑:“這是強心針”
強心針,應該就是腎上腺素或者去甲腎上腺素。
馬蕭鄭重的接過,放進瞭文件包裡,對李米點頭:“我知道瞭”
任荷還想說什麼,李米卻對她搖搖頭。
冷峰看到之後,對李米有瞭新的認識,這個小丫頭,還有另一面呢?
“放心吧,昨天我一直再做緝私大隊的規劃,太累瞭,讓你擔心瞭,我會抽空就睡會兒的,隻不過可能沒時間陪你,你”
任荷:“你去做你的事情吧,不用顧慮我,我沒有賭氣”
冷峰對馬蕭說:“走吧”
等冷峰離開,李米:“咱們就不要拖他的後腿瞭,在身後支持他就行瞭”
任荷:“李米,我感覺,我很討厭”
李米:“為什麼這麼說”
任荷:“我沒有顯赫的傢世,不能幫他什麼,又因為我的身份,讓他和他父親鬧僵,他把我送到醫學院,找好的老師和教授來教我,還在我被囚禁的時候,跑來救我,他明明那麼忙,那麼累,我還跟他鬧脾氣,我的命都是他救的,李米,我是不是很讓人討厭”
在車上,冷峰閉目養神,說:“唐會長說,當初打敗剿滅白司令的,就是程小滿的爹,程大帥,馬蕭,你用你的腦子想一想,程小滿到底想說什麼,用正常一點的腦子想,我累瞭,別讓我跟你發火”
馬蕭沉默瞭一會兒,說:“長官,你說會不會正是因為是程大帥剿滅的白司令,所以程小滿才不好對白司令的人下手,現在換咱們來瞭,他就可以把這件事情扔給咱們瞭?百足之蟲,啥啥僵來著,興許這北平城裡,還有當年的人呢”
冷峰:“唔,還有呢”
馬蕭撓撓頭,有點為難的說:“我這個想法,您別打我啊,我猜,這白傢會不會和他傢的慘案有關啊,他本來想自己報仇的,誰知道被調走瞭,所以拿咱們給他當槍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