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瞭心事,睡得也安心,僅僅幾個小時的睡眠,讓冷峰卻倍感精神。
隨著風雪基本停歇,十九個人踏上回傢的路,河水都凍住瞭,但是並不結實,想要取水也是困難,冰涼的雪水入喉,如同細碎刀片劃過喉嚨,尖銳的疼痛。
“加快速度,沒有馬匹,但是也要有在兩天內到達豐寧附地!”
白天行軍,不到黑的伸手不見手掌,絕不停下腳步,受傷的勞工有些受不瞭瞭,有兩個的凍傷合並瞭感染,就算用瞭磺胺,也不行。
“他們需要治療”劉講義探查瞭一下兩個傷員的傷口“雖然是貫通傷,但是由於氣溫太低,又沒有好好休息,傷口不僅沒有愈合,反而越來越糟瞭,再不治療,恐怕撐不住”
把他們救出來,不是讓他們換個死法的,冷峰無奈之下,說“槍傷,肯定不能進入豐寧,不知道郭傢屯有沒有醫生”
“咱們來的時候,沒有帶軍醫,失策瞭”冷峰嘟囔,劉講義“杜良就是軍醫啊”
冷峰嘴角抽瞭抽,杜良。。。額,自己之前怎麼沒有問清楚他們的職能分工呢!
“放心,肯定有,這裡是東北,哪還能少瞭獵戶?有獵戶,那就會治槍傷!放心!”馬蕭再一次發揚大包大攬的風格。
“我怎麼這麼不放心呢”冷峰嘴角又抽瞭抽,馬蕭拍著胸脯說肯定到手的戰俘可是跑的就剩下高權和高含瞭。
為瞭同伴的生命,其餘幾個人也默認瞭連夜趕路,而劉講義他們居然趁著休息的時間,用皮子和砍下的木頭做瞭兩個簡易不能再簡易的小爬犁,讓兩個傷員躺在爬犁上趕路,減去瞭騎馬帶來的顛簸。
第二天中午,繞過一座橋,就看到瞭裊裊炊煙。“長官,郭傢屯到瞭,這裡定期有滿洲士兵來巡防,現在,好像沒敵情!”白星提前騎馬來偵查,在雪地裡趴瞭半天,又裝作過路跟這裡的村民套近乎,得知瞭這裡的情況。
冷峰“走”
十九個人來到這個不大的屯子,引來瞭不少目光,一個穿著破皮襖的男子抄著手走過來“幾位兄弟,哪疙瘩來的啊?”
馬蕭走過去,男子突然色變“馬蕭!你是馬蕭!”
馬蕭“吳伯,是我”
男子突然從地上抄起一個木棒,就抄馬蕭打過來,劉講義要拿槍,被冷峰制止瞭。
馬蕭一邊躲一邊喊“吳伯!我知道錯瞭!別!別!我這不是回來瞭麼!”
男子氣呼呼的說“回來?晚瞭!你們全村都被土匪殺光瞭知不知道!梅梅那個傻丫頭!到死都覺得你會帶著東北軍打回來!可是你呢!你呢!跑瞭!”
馬蕭站住不動瞭“吳伯,你打吧,打死我吧!”
說到這裡,這個叫吳伯的人,扔下瞭棍子,捂著臉哭。
“梅梅,你二伯,二嬸子,拐頭,傻子,大牛,小秋叔,都死瞭,都死瞭啊,整個吳傢和馬傢,就剩下!就剩下咱們爺倆瞭啊!”這個男子抱著馬蕭痛哭。
馬蕭說“吳伯,我以為,我以為少帥是帶著我們打回來的,誰知道,怎麼,怎麼就進瞭山海關瞭!等我回過神來,咱東北,就丟瞭啊!我對不起咱村的人啊!”
吳伯擦擦臉“那你現在回來幹嘛!你走吧!大胡子那幫人,還記恨你呢,他們投靠瞭鬼子,就是他們把咱村都給殺瞭的,正想找你尋仇呢!”
馬蕭“吳伯!噓,有話回你傢裡說!”
吳伯看到馬蕭身後的人,立刻拉著馬蕭“走!屋裡說!”
馬蕭拉住吳伯“吳伯,有兩個兄弟受瞭槍傷!您老還能治不?”
吳伯白瞭馬蕭一眼“我是誰?十裡八村的誰不知道我!那幾個獵戶村有受傷的,誰不是提著酒肉來求我的!哪個死瞭?!”
馬蕭一看吳伯有嘚瑟的意思,立刻壓低聲音“小點聲!”
冷峰立刻瞭然,怪不得這個馬蕭這麼自信,原來郭傢屯有親戚,還是個醫生。
屋裡暖和,傷員似乎也好瞭許多,吳伯交叉口的傷口,說“都不是很嚴重,能治!”
“太好瞭”劉講義他們松瞭口氣。
“可是。。。”吳伯大喘氣。
“咋?”
“沒有藥啊!上好的白藥,被鬼子漢奸都拿走瞭,怕我給抗聯的治病,連藥箱子都拿走瞭,我這兩手空空。。。”
馬蕭大驚失色,這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節奏麼!
這時候冷峰松瞭口氣。從馬背上拿下來一個小皮包,上面有紅色的十字。
“醫藥包?!”劉講義跟見鬼似的,他對天發誓!他已經對馬匹攜帶的所有輜重瞭如指掌,沒有醫藥包!
“哎呦!好東西!上好的白藥。。。這是。。磺胺!有磺胺!太好瞭!放心!這倆人的命,指定不會送到閻王爺哪裡去!”
一個晚上,吳伯就把傷員處理好瞭,第二天冷峰詢問,是否可以趕路。可是吳伯說“不行啊!如果還這麼趕路,就算能活著,恐怕也得落下病根,啥活也幹不瞭瞭”
“那怎麼辦?”
“留下來吧!有我在,死不瞭他倆!”
無奈之下,兩個重傷員,留在瞭郭傢屯。
本來就不多的隊伍,又不得已減員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