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張傢堡遭遇冷待 槐慶府揚帆起航

人們都走瞭,張魁看著金珠在那裡坐著不動,眼中帶著奸笑。在槐慶府的妓院裡,什麼樣的貨色沒見過?對女人毫不新奇。

今天這可是自己的新媳婦,含苞待放的花朵,看著白皙的皮膚,泛著紅暈的臉蛋,心裡就有一股癢癢的感覺,上前拉瞭把金珠說:“媳婦呀,勞累瞭一天瞭,上炕睡覺吧。”

金珠生氣的扭在一邊,不予理睬。張魁沒管金珠怎麼想,沖著她嚷道:“你要知道,你是我傢出瞭四十塊大洋買來的媳婦,今天晚上,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明天我還要拿著白佈給我媽交差去。”說完,就將金珠抱瞭起來。任憑金珠怎麼掙紮,也不松手,他將金珠扔在炕上,雄性的欲望,讓他完全失去理智,餓狼撲食般的撲瞭過去,由不得有半點反抗。

金珠心裡明白,進瞭張傢的門,就得面對現狀,心裡縱然有一萬個不願意,也阻擋不瞭冷酷無情的行徑,她隻有兩眼流淚,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願看到那張醜惡的嘴臉,任憑他,將身上衣服一件一件的剝去。

二天早晨,張魁看到白佈上斑斑血跡,立即興奮起來,拿著給母親去報喜。玉芝看見後心中格外欣喜,又拿著白佈去見老太太,想在老太太面前,證明自己精明能幹,順便看看老太太,給老太太說句順情話。昨天的事,惹得老太太不高興,今天就可功過相抵,她今天可給張傢弄明白,娶來的媳婦是否清白貞潔的大事情。

她來到老太太面前,格外親熱的問道:“媽,炕熱不熱?你老身子骨要緊,千萬別凍著瞭。不熱瞭,讓小燕給你燒燒。”說著伸手就去摸老太太的炕,是否有溫度,過瞭一夜,怕炕涼瞭,老太太的身體,可不能因寒冷而生病瞭。

老太太沒好氣的說:“凍不著,我讓小燕給炕道裡添上瞭麥糠,一夜都熱著。這大清早來,你又有什麼事?”老太太不明媳婦的來意,特地的問瞭一聲。

昨天的事,她還耿耿於懷,她不明白,這個媳婦做事怎麼這樣沒有分寸?進門的媳婦,那就是一傢人,何必鬧僵,婆媳以後要長期相處,所以要以和睦為貴。

“媽呀,我給你報喜來瞭,你看這個,張魁剛給的。”玉芝順手把白佈展開。老太太看後,立即明白瞭怎麼回事。

老太太的臉,突然變瞭色,厲聲道:“你呀,做事太過分瞭,一傢人還要一起生活,前邊的事過去瞭,就別糾纏瞭好不好?你怎麼就專門把別人往歪處想?常言道:前院水,後院流。水都要留後路,更何況人?昨天當著眾人的面,鬧瞭一通,現在又做出這等事來。你讓孩子以後怎麼面對你?人生在世,不走的路走三回,你把事做絕瞭,也就等於把自己的路走絕瞭,走絕瞭路,自己就沒有後路可走瞭,你明不明白這個道理?”老太太也真是生氣瞭。

玉芝受到老太太的訓斥,心裡極為不服,她覺得自己為張傢著想,有什麼不對?早晨起來,興沖沖來報喜,沒想到熱臉貼瞭冷屁股,心裡也很窩火,面對婆婆的數落,也隻能幹挨著。

人的內心深處,在沒有認錯的情況下,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玉芝盡管被老太太教訓,可她心裡的彎就是沒有轉過來,她在金珠面前,仍然依舊,甚至有點變本加厲。在她心裡,婆婆哪能讓兒媳婦踩在腳下,傳出去不就成瞭天大的笑話。如果被剛進門的兒媳婦拿捏,張傢堡還有自己的地位嗎?其他人還會尊重這個太太嗎?在她心裡自己永遠就這麼強勢,永遠就要把兒媳婦踩在腳下。

生活中的一些人,活瞭一輩子,也沒活明白做人的道理,隻會按自己認知處理一切事情。他們站在自私自利的角度上,一切都為自己著想,好像天底下的人都欠他的,他的任何行徑,都是應該這樣做的。有瞭這樣偏執偏激想法,自然就會有各種各樣的表現,大天世界,無奇不有,也許這就是動物屬性裡,弱肉強食的本能,在人類身上,遺傳下來的一種表現吧。

血濃於水,隻不過是人意識中的一種認知,在這沒有任何認知的情況之下,它將清淡如水。親情演變後,玉芝和金珠之間母女親情,已變成婆媳間的地位沖突。感知,在強大的利益面前,被淹沒的沒瞭蹤跡,人性的自私,也像被脫光遮醜的衣服,赤裸裸暴露在太陽下。

金珠落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她的人格,尊嚴被婆婆無情的掃落在地而無法撿起,盡管她以淚洗面,甚子以死相逼,也絲毫沒能改變現狀,除瞭奶奶那幾句安慰的話語外,傢裡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給她一點同情,甚子遠離她而躲避禍及自己。

為瞭能活下去,她隻能逆來順受,生活的希望,對她來說,既迷茫,又惆悵。她真不知道,自己前邊的路,是怎樣的一條路?她盼望的幸福,又不知道幸福在哪裡?

真是: 受著委屈想真情,命運捉弄大不同。

逆來順受舍身去,幻想落到現實中。

當李志遠筋疲力盡的趕到槐慶府,太陽也隻有一桿高瞭。平常他都是坐著馬車,不覺得怎麼累,今天步行,覺得路漫長瞭許多,肚子咕咕的叫著,隻覺餓得慌。他到一個面館要瞭一碗面,狼吞虎咽的吃掉,出瞭面館,天快要黑瞭。

槐慶府盡管是個山城,隨著街道的不斷延伸,各種鋪子也隨之增加,顯得人氣很旺,盡管天快黑瞭,街道上還是人來人往,不失熱鬧。

志遠身在鬧市,心情卻異常寂寞,總有一絲自己不屬於這裡的感覺。摸摸自己口袋,身上僅有一塊銀元吃瞭一頓飯,現已是囊中羞澀,自己突發奇想的跑出來,根本沒有盤纏,明天吃飯也就成瞭問題。他一臉茫然,不知明天怎麼過?想瞭想,先到熟悉的客店去說說情,住下來再說,硬著頭皮走進客店的大門。

店夥計看見志遠,覺得是熟客,也是客氣的迎瞭進去,並安排在客房裡。志遠躺在床上,腦海裡空蕩蕩的,久久難以入睡。明天該在那裡找飯碗呢?想著自己熟悉藥物,不妨在藥店問問,藥物就是自己熟路,幹起來也能得心應手,他想到瞭《瑞華藥店》。自己以前在那裡進過藥,老板也認識,心裡認定:就去找他,天無絕人之路,他不行就去別的藥店,有瞭想法,心裡踏實瞭許多,慢慢的就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志遠就跑到《瑞華藥店》,進門就喊:“夥計,老板在不?我找他有事要問。”因為認識,就隨意瞭許多。

“客官來瞭,裡邊坐,我去給你叫老板。”藥店夥計很客氣,以為是來進藥的,熱情的迎瞭進去。志遠每次進藥,老板都要親自接待一番,為的就是拉攏人心,夥計們也自然清楚這點,所以也就不敢怠慢。

藥店老板叫任瑞華,從後邊出來。看見志遠,也是熱情喊瞭一聲:“小老弟,來進藥瞭?快裡邊請坐。”志遠也不客氣,跟著走進裡屋,坐在桌前。他要和老板談自己的事,進到裡邊,自然好私下說話。

任老板端杯水,放在志遠面前,客氣的問道:“這次又進什麼藥?單子給我看看,我讓人給你備藥。” 任老板也就拉著生意。

志遠抬起頭,有點難為情地說道:“任老板,這次不是來進藥,我不再跟師傅學醫瞭,來到槐慶府,想謀個別的差事,掙口飯吃。我懂點藥物,就到咱們這個行當尋找,我沒有熟人,就想到瞭你,今天冒昧打擾你瞭,看藥店是否需要人手幫忙?”

任老板看著志遠,心裡暗自高興,他正在籌備在城東開一傢藥店,需要人手幫忙,這就來人瞭,又是個熟悉藥物,知根知底的人。但他不露聲色的問:“現在醫生奇缺,你跟師傅學醫,前途無量,怎麼就不跟師傅,出來另謀生計瞭?”

“一言難盡,任老板就別多問瞭,我就來問問,你是否需要人手?不需要,我就另找人傢去瞭。”志遠一臉難為情,不知如何答復,隻好直接回絕瞭,隻問自己的事。

看見志遠的神情,任老板似乎明白瞭,師徒間肯定是鬧瞭矛盾,不好給人明說。再說,他是三道梁來的,沒有背景單純老實,又熟知藥物,用起來放心。他便說道:“好吧,既然有難言之隱,我也就不問瞭。說實在話我這裡正缺人手,城東的藥店開瞭,需要人打理,你若來,就去那邊吧。每月的工錢和咱們店的夥計一樣,你看怎麼樣?願意不願意在我這裡低就?這裡隻能當個藥師,做不瞭醫生。”任瑞華對李志遠表明態度。

志遠聽瞭,一陣欣喜,真是問對瞭人,走對瞭路,他高興的應道:“感謝老板,我是來尋口飯吃的,說什麼高就低就的,我沒啥說的,一定好好幹,不辜負老板的一番好意。”就這樣,志遠在藥店落瞭腳,住到瞭藥店,有一技之長,就有一技之用。

真是: 出門方知世界廣,開創未來獨自創。

憑借自己一技長,走出困境志飛揚。

在藥店幹瞭一個多月後,任瑞華對李志遠的人格,以及其他方面做瞭全面的瞭解,決定對他委以重任,發展他成為對社會,對人民有用的人。

藥店老板任瑞華,是名地下共產黨員,職務是槐慶府黨組織的宣傳委員。以藥店為掩護,做著發展地下黨員的工作。收留志遠,就是有心發展他成為未來黨員對象。一天晚上,任老板依共產黨宣傳委員的身份,和志遠進行促膝長談。

任老板問志遠:“你知道什麼人是國民黨?什麼人是共產黨嗎?”志遠來自偏僻的山道梁,隻知道整天催糧要款的國民黨,對共產黨一無所知,他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任老板說:“國民黨我不用給說,你都清楚,我給你說說共產黨。共產黨,就是要帶領人民群眾,推翻欺壓在人民頭上三座大山的政黨。什麼是三座大山?就是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這三座大山,長期壓在人民的頭上,使人民抬不起頭來。共產黨就是要救勞苦大眾,脫離苦海的政黨,他們組織起來的隊伍就叫紅軍。”

任老板繼續說:“現在是國傢存亡的關鍵時候,去年七七盧溝橋事變,小日本都打進中國來瞭,就是這個國民黨政府,放棄抵抗,東北三省都淪陷瞭。國民黨就知道軍閥割據,搶占地盤,不管國傢存亡,更不管人民群眾的死活。共產黨為瞭救國,率領著紅軍北上抗日。國民黨還要圍追堵截,企圖消滅共產黨。就在去年,紅軍長征去往延安,蔣介石派出胡宗南的部隊,在平涼一帶圍堵,企圖將紅軍一舉殲滅。我地下黨和遊擊隊,秘密組織,舉行暴動,攻克槐仁縣城,殺死縣長,並張貼標語,制造聲勢。使得胡宗南的部隊,急忙南下平亂,牽制瞭胡宗南,給北上的紅軍掃清瞭障礙。紅軍順利到達陜北,在陜北安營紮寨後,一方面尋求抗日救國之策,另一方面又要和國民黨周旋,保存革命實力。國難當頭,人人有責,支持正義,人心所向。我們每個人,都要支持擁護共產黨,積極參加到抗日救國的行列之中,我給你講這麼多,就是希望你能加入共產黨這個隊伍,成為抗日救國的積極分子,你願意嗎?”

志遠聽著任老板給他講解,他對共產黨,才有所瞭解。對他來說,住在消息閉塞的山梁上,真是井底之蛙,對外邊的世界知之太少,聽到任老板問他,他認真的答復說:“救國就是救傢,救傢就是救自己,我明白這個道理,我肯定十分願意,你說我怎麼做才能救國救傢?”

任老板說:“好,首先就是要你有這個決心,救國救民,不是說幾句話,做幾件事那麼簡單。想救國,就是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和日本人鬥、和國民黨鬥,要鬥出一個新中國。現在我們這裡,還是國民黨統治。地下共產黨的實力,還不足與國民黨真刀實槍明著幹,也隻能暗地發展黨員,積極分子,為共產黨積蓄力量,使共產黨盡快發展壯大起來。越是壯大,就越有和日本鬼子,和國民黨鬥的實力。鬥爭是殘酷的,是有流血犧牲的,為瞭減少不必要的犧牲,地下工作,要嚴格保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行動和內幕,包括你的傢人,這樣也是為傢人的安全考慮,發展的積極分子,一定要可靠,知底,不能輕易的相信別人,千萬不能把壞分子吸收進來。任何馬虎,都將帶來不可收拾的後果,這些你能做到嗎?”任老板說的嚴肅認真,兩眼緊盯著志遠,看著他的反應。

志遠聽得明白,他給任老板保證道:“任老板,你放心,我用我的性命保證,一切都按要求來做,在我這裡,不會有任何的閃失。”看著志遠的神態,任老板心裡想,這個年輕人,有發展前途,他滿意的點點頭。接下來,他又詳細的給李志遠,講述瞭具體的工作內容,和註意事項,讓他對自己做的事,有著深刻瞭瞭解。

任瑞華發展志遠,一個原因,就是他老實單純,更重要的一個因素是,他來自三道梁。槐慶府的黨支部書記嚴書記,在支委會上宣佈,上級黨組織決定:在槐慶府建立一條秘密通道,負責本地區的接送任務。路線就是通過三道梁,最後落腳點就是張傢堡對面的村莊張莊。要想辦法做通張傢堡,渡船的船工的工作,把他發展成為,地下黨員,讓他成為秘密擺渡的人。因為,這條路上,人煙稀少,易隱蔽,要在這個通道上,秘密的向延安輸送進步青年,擴大延安的有生力量。並把延安培養來的幹部,通過這個通道,送到敵後第一線。要在三道梁開展工作,必須有熟悉路線之人,志遠正好來自三道梁,是個理想的聯絡人,但他必定是個新人,需要鍛煉和培養。任老板有心發展他,就給他一個鍛煉的地方,那就是《新華藥店》。

城東的《新華藥店》,是個前後通透的獨傢院,前邊臨街門面房三間,進去後,有對口偏房,中間通道,最後邊是三間兩層閣樓,鄰後街留有後門。是一個前門經銷,後門進貨,一樓辦公室,廚房,庫房,二樓住宿的好地方。院子設計巧妙,佈局合理,被黨組織定為秘密集合點。

和志遠一起的還有小劉、小吳和小趙。老藥店《瑞華藥店》讓弟弟任瑞明打理。《新華藥店》則由任瑞華親自坐鎮。

任瑞華通過給志遠講述,學習,和培訓,讓志遠掌握各項事宜,盡快熟悉工作任務,好開展工作。為瞭讓志遠有一個合理的身份和理由,在三道梁上行走,任瑞華就讓志遠在通道沿途村莊,去收藥材作掩護。三道梁的山坡上,有著多種中藥材,如黃芩、柴胡、板藍、冬花等等幾十種,隻要勤勞,就能采到藥材。

李志遠很快熟悉瞭任務,並在三道梁展開瞭工作。志遠在韓傢莊時候,就有好多人認識他,現在每到一村,都能聽到人們叫他“二掌櫃”的聲音。

當他到瞭張莊,看著對面張傢堡青瓦房,心裡不是滋味,惦記著金珠,不知她現在的情況如何?此時的他,有著任務在身,不容他去想這些,他要去渡口找涇河擺渡的張銅鎖,他可是過河的關鍵人物,這個人的工作先要做通。

真是: 世間沒有絕人事,隻因眼界限三觀。

走上救國救民路,心胸開闊天地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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