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少也得等到先生身體好些再說。”
姬平則是想要繼續爭取一番。
“如今先生身體有恙,我自不會此時挑明,即便要另尋他人,也會在辭別先生之後,才有行動。”
李義則是說道,他轉念又想瞭想,繼續說道。
“莫要我怪我不提醒,如今先生已經重傷,若是關三小姐得知先生傷勢,卻不來陽平關,那後續即便先生再怎麼努力,怕也難以挽回三小姐的心瞭。”
姬平聽李義如此點撥,立刻便反應過來。
“李兄的意思是,我等設法將先生傷重的消息送往關小姐處?”
“哎,這可不是李某能幹的。”
姬平看李義此刻對著自己眨眨眼,這才明白他這次來找自己的目的。
好嘛,聽李義這意思,這事他是想要置身事外,這口鍋也打算讓自己背瞭。
“隻怕是,關三小姐得知瞭消息,也不願前來。”
姬平此刻又有些擔心。
“陽平關到成都,一個來回也要不少時日,若是關小姐真的不來,那李兄當如何抉擇?”
“自然如先前所言,離開先生。”
姬平聞言,又是一陣沉默,而後便開口說道。
“也罷,為先生,我願意親自南下走一遭,看看關三小姐的心意。隻是我不在這些時日,還望李兄能夠遵守諾言,護衛先生安全。”
“此事,李某自擔之。”
李義聞言,也立刻答道。
見李義答應下來,姬平也顧不得其他,隻是回到住處,將自己的行裝整理瞭一番,除瞭換洗的幾件衣衫,便是一把刀,還有一柄短弩。
如此準備瞭一番,姬平又覺得不放心,想著今日天色已晚,便想著來求見龐統。
一路來到龐統帳外,卻從守衛處得知,龐統還在劉備處商議軍情,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姬平本想要前往劉備大營外面等候,但想來還是在龐統帳外等候比較好,不知不覺間,居然就睡瞭過去。
再次醒來,卻已經是龐統議事回營,他聽聞姬平等瞭自己一夜,心知必然是有要事,也顧不得繼續休息,便立刻召見瞭姬平。
“何事讓你如此等待?”
龐統老於世故,心知事情雖然重要,卻不會太過緊急,不然這姬平怕是早就派人來通傳瞭。
“實不相瞞,小人想要南下前往成都一趟。”
“是你自己的意思?”
這時候南下成都,王安在成都毫無牽掛,看模樣是這姬平自己想要南下,那去找誰也就顯而易見瞭。
“這,是小人自作主張瞭,但如今確實有事需要南下一趟。”
龐統想瞭想,又搖瞭搖頭。
“是不是出瞭什麼事情?”
姬平見龐統相問,覺得龐統一直受王安敬重,甚為王安信任之人,更是天下知名的名士,便將李義所言一一道來。
龐統聽完之後,也明白如今王安的處境。如今劉備不再提及王安的婚事,想來心中已然生瞭芥蒂,親事不成,雖然不至於影響到自己,可對於王安日後的發展卻少瞭一大助力。
“罷瞭罷瞭,某就再助他一次,今後的路,便由他自己走吧。”
龐統幽幽嘆瞭一口氣,轉身對姬平說道。
“算算時日,這兩日內,便有運送糧草的隊伍會到,到時候,你跟隨隊伍一道南下,臨走之前再來我這邊一趟,幫我帶一封書信給孔明。”
姬平得瞭龐統的話,反而安下心來,可回去之後,依舊是輾轉難眠。
龐統送走瞭姬平之後,便立刻讓人掌燈,找來一張佈帛,而後又開始磨墨,這一邊磨著磨,一邊卻開始思考著,這封信該如何寫。
終於,還是提筆寫下:
孔明臺鑒:
一別數月,山川遙隔,不甚掛念。主公已攻取陽平關,今正厲兵秣馬,區區張魯不足為慮,全取漢中便在眼前。今主公再取漢中,基業漸固,昔日隆中高論便在眼前,亦深感振奮。然竊觀時勢,心有隱憂,不得不修書一封,共商大計。
今法孝直奇畫策算,不下你我,屢預機要,頗得主公信重,凡軍政要務,多咨其某。孝直雖才智過人,然其性矜傲,時有不德之舉,且欲東州諸人較厚,隱然為首。我觀其餘東州諸人,外托中順,內懷權謀,借此漸握權柄,此風若長,恐舊部漸遠,亦非善兆,不可不查。
我與孔明,皆主公股肱,當同心協力,以固根本,先前主公有意促成雲長之女與守義,若能成此良緣,則荊益之盟愈固,元從諸君亦必欣然。
惜守義立功心切,意欲取陽平關之大功立身正名,與文長潛入以為內應,雖助主公全取陽平關,生擒張衛、龐德等將,受降一眾俘虜,亦因此身受重傷,我意欲使雲長之女暫來漢中照料守義起居,待日久生情,則姻緣自成。如此,則我輩與元從派結為姻親,共抗東州之勢,大局可穩。
今已得荊益,不如即下漢中,待天下有變,則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以向宛、洛,主公身率益州之眾出於秦川,固如君之所願,然若內部不穩,何以北伐?何以圖天下?
臨書倉促,不盡所懷,望君慎之慎之。
倉促寫完書信,龐統又仔細對瞭一遍,這才將書信仔細的封瞭,等著這兩日輜重隊伍到瞭之後,讓姬平一道南下。
龐統做完這些,便沉沉睡去,如今天氣炎熱,不宜和張魯開戰,倒是可以用這段時間,組織士卒屯田,又可以整編軍隊,消化先前俘虜的張魯軍士卒,待秋收之後,再發兵南鄭,屆時兵精糧足,正可一鼓而下。
可就兩邊就這麼靜默麼?
即便劉備想不到,可他身邊的法正、龐統等人又怎會不將已經俘虜的張衛利用起來?
一輛馬車在士卒的護送下,自陽平關緩緩東進,目標居然是南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