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府。
吳縣葉氏。
這葉氏可是一個百年世傢。
自先祖葉夢得開始,在其七十多年的生涯中,堅持讀書、藏書、著書不懈,是宋代就被公認的藏書大傢。
可惜傢門不幸,葉傢現在出瞭一個分支,勾結張方餘孽,暗中做著走私絲綢茶葉的暴利買賣。
當廖永忠率軍抵達後,一場殺戮在所難免。
慘叫聲、咒罵聲、求饒聲……響徹在整個葉府。
廖永忠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都有些麻木瞭。
沒辦法,跟張方餘孽勾結在一起的江南士紳,實在是太多太多瞭。
葉傢,隻是其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個,更有甚者積財千萬、占地千畝!
但是這殺著殺著,他心裡面也有些不安。
他隻是一個武夫,不是什麼文臣,更不是酷吏。
繼續這樣殺下去,他廖永忠恐怕會淪為千夫所指的眾矢之的!
到時候,皇帝陛下會保自已嗎?
廖永忠不得而知。
他雖然書讀的少,但是也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萬一……
正當這個時候,親衛匆匆稟報道:“將軍,毛緹帥來瞭!”
毛鑲!
錦衣衛指揮使!
他突然趕來做什麼?
難不成是……
一時間,廖永忠心裡面有些不安。
他策馬看向遠方,隻見為首之人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赫然正是那毛鑲。
“毛緹帥,別來無恙!”廖永忠率先開口。
毛鑲笑呵呵地點瞭點頭。
“廖將軍辛苦!”
“奉陛下之命,以後這種抄傢滅族的臟活,就交給我錦衣衛來做。”
“水師所部,隻需要繼續掃蕩海匪流寇,剿滅張方餘孽,然後把勾結名單交給我錦衣衛便可!”
此話一出,廖永忠頓時大喜過望。
這爛攤子他本來就不想接,終於有人前來背鍋瞭。
看來皇帝陛下還是那般英明神武,依舊記得昔日的情意啊!
廖永忠大喜,立刻就想帶著麾下開溜。
毛鑲卻是喊住瞭他,在其不解的目光之中,遞給瞭他一封密信。
“這是李文和給你的密信!”
廖永忠聞言一愣,並未伸手去接。
“皇帝陛下……知道嗎?”
毛鑲見狀大笑不止。
“大哥,我是錦衣衛,你覺得呢?”
聽到這話廖永忠才放心瞭,接過密信一看,隨後眉頭緊蹙。
“狗日的李文和,真他娘地是個毒士!”
毛鑲聞言很是好奇,急忙探頭看瞭過來。
“怎麼,那兔崽子出瞭什麼主意?”
“他讓我頂住壓力,隻管抓人殺人,另外針對張方餘孽和三島倭寇,提議動用新式火藥包,使用方法和制作方法這些都給老子寫上瞭。”
毛鑲聽後哭笑不得。
“我說呢!”
“難怪這小子前些日子一直搗鼓火藥包!”
“以前那火藥包不是不能用,而是危險性太大瞭,搞不好會把自已人炸死。”
“現在文和改良之後,安全性倒是提高瞭不少,還可以利用各種工具投擲出去,對你們水師來說,也算是一件神兵利器瞭!”
廖永忠點瞭點頭,不置可否。
“行吧,那緹帥先忙,我去繼續剿匪瞭!”
話音一落,廖永忠直接開溜。
毛鑲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這孫子,真不仗義啊!
不過這種臟活,確實是他們錦衣衛的本職工作。
毛鑲帶著錦衣衛大大咧咧地走入葉府,控制住瞭所有人。
烏泱泱跪瞭一大片,裡面不乏一些如花似玉的嬌妻美妾,顯然這所謂的書香門第,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實際裡少不瞭一些醃臢的事情。
“誰是葉傢傢主?”
毛鑲笑呵呵地看向眾人。
葉傢眾人全都身子發顫,不敢吭聲。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傢夥顫顫巍巍地開瞭口。
“在下葉廉,忝為葉傢傢主!”
“哦?葉廉?”毛鑲笑意更濃,“你這名字取得倒好,可你不幹人事啊!”
葉廉臉色一陣青白交加,不敢狡辯。
“說說吧,除瞭你們葉傢外,還有那些士紳,跟張方餘孽勾結的?”
“我要的是那種,走私貿易以此謀利的!”
葉廉深吸瞭一口氣,然後……又吸瞭一口氣。
看他這樣子,分明就是不想說。
毛鑲見狀也不惱怒,而是自顧自地開瞭口。
“昔日在京城的時候,那毒士李文和教瞭某傢一個法子。”
“這法子吧雖然簡單粗暴,但是特別好用!”
“十抽一,殺!”
此話一出,不等葉傢眾人反應過來,錦衣衛就開始一排排地殺人瞭!
“不要……饒命……”
“爹!救我啊爹!”
“老爺,救命啊老爺!”
慘叫聲與哀嚎聲響徹全場。
這種十抽一的殺人方式,最震懾人心,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抽到自已,被人莫名其妙的一刀砍瞭。
第一批人就在葉府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被砍掉瞭腦袋,屍體就這麼擺在眼前,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葉廉被嚇得的肝膽俱裂,他一輩子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哪裡見過如此的陣仗。
“再問一遍,你說不說?”
面對死亡的威脅,能有幾人坦然面對。
很明顯,這些書香門第,不行!
“葉廉,你當我錦衣衛是擺設嗎?”
“草民不敢!大人饒命!饒命!”
嚇破膽的葉廉,如同一攤泥一般攤到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還有張傢,他們傢跟我們傢一樣,走私的是絲綢……”
“還有李傢,他們走私的是生絲……”
“還有宋傢,他們傢是茶葉……”
伴隨著一個個士紳被點出,也就意味著一場史無前例的屠殺將會在江南上演。
而作為這場屠殺的執行者,毛鑲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感到很是興奮。
“哈哈哈……”
“好,很好!”
毛鑲大笑不止,可笑容很是冷冽。
“以往隻知道你們這些江南士紳與張方餘孽勾結,一起走私謀利。”
“但是某傢還從未想過,數量如此之多、規模如此之大,你們還真是……喪心病狂啊!”
“饒命……大人饒命……”葉廉還在叩頭求饒。
不過現在說這些,自然沒有任何用處。
毛鑲揮瞭揮手,示意將人緝拿。
隨後他看向麾下一名親衛,冷笑道:“你速速回京,抽調更多的錦衣衛前來!”
“這還隻是個蘇州府,都有如此多的士紳鄉紳與張方餘孽勾結!”
“更遑論其他州府呢?隻怕比之這蘇州府還要更甚!”
“某傢要把整個江南都犁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