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涼州府倒沒有什麼復雜的,自有皇城司的人給他提供瞭快馬。張希安一路上不怎麼停歇。大抵趕瞭近三天的路。終於到達瞭慶安縣。
“路上辛苦瞭。”老木頭親自迎瞭出來。
“幹爹,這半年你怎麼樣”張希安問道
“還可以吧。”老木頭說道。“沒成想,雖說升瞭官,這日子卻一日不如一日瞭。”
“能者多勞嘛。”張希安開玩笑說。
“哈哈,就你嘴甜。快進去快進去。進去我再與你細說。”老木頭說道。
張希安順勢跟著老木頭進瞭一傢裁縫鋪子,張先剛坐定,老木頭端來一杯茶,遞給瞭張希安。
“這半年來涼州並不太平。倒不是我說,我自打來瞭這裡就沒過一天安生日子。”老木頭苦笑道。
“這般復雜?”張希安問道
“誰說不是呢,以前悠哉慣瞭,現在猛地升瞭官,倒有些不適應瞭”。老木頭一臉無奈。
張希笑瞭笑,“幹爹,這是好事。”
老木頭擺瞭擺手,“不說這個瞭。希安吶,這一次上頭讓我們查四皇子,也就是寧王,你怎麼看?”老木頭問道。
張希安聳聳肩,“幹爹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傢血脈,當今聖上的四兒子,咱們這些小魚小蝦的怎麼查?”
老木頭聽瞭也是苦笑,“是啊,我原本想拖著的,誰曾想靳開大人親自過來,倒打瞭我個措手不及。他點名要你過來查,我也沒辦法。”
“那幹爹,現在你們查到瞭些什麼?”張先問道。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並沒有查出什麼特別有用的。隻知道現在寧王在涼州府這邊大量的購買生鐵,囤積糧食,而且持續性地少量擴充揚州兵的人數,我估計這麼些天下來,人數可能由原來的五萬變成瞭六萬瞭。”
“這麼多?”張希安有點吃驚。
“是的。”老木頭回答“六萬人的軍隊不論放在哪裡都是一股不小的隱患。不確定的因素太多瞭。不管是誰也不會放任一名皇子手下有如此數目的將士。”
“幹爹,你說上頭讓我們查寧王到底是誰的意思?”張希安岔開話題問道。
老木頭聽瞭猛地抬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張希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希安笑瞭笑。“”幹爹,按理來說,當今皇上龍體尚未安康。四皇子鎮守邊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手握兵權,在涼州經營十多年,勢力已然深入涼州的大大小小各個角落,輕易皇上是不會動它的。”
“那你的意思?”老木頭聽瞭點點頭。確實張希安說得並無道理。皇子爭搶皇位可以不計後果。皇帝不一樣,起碼從皇帝的角度出發,動瞭四皇子容易導致邊疆不穩。得不償失。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張希安湊近老木頭說“查四皇子,是某些人的意思。並不是皇上的意思?”
老木頭聽瞭倒吸一口涼氣,“希安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張希安一臉無奈。“不然我真的想不出為什麼要動寧王。終歸要有個理由才是。皇上最看重的無非平衡與安穩。這要是動瞭寧王,很明顯不符合皇室的利益。畢竟皇上沒必要自己去引發動亂。”
老木頭是聽瞭也是點點頭。確實,對於上位者而言平衡與安穩是最為重要的。平衡各方勢力,就可以保證皇權的至高無上。國傢安穩就可以安心發展國力。如此做法確實不符合皇傢利益。而且皇城司直屬當今聖上,若是被寧王發覺是皇城司在查他,這不就是明擺著告訴他,是皇帝在查他?這不反也得反瞭。
“現在先不說這些瞭,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有聽令行事。”老木頭說道,“”你需要什麼盡管跟我講,我這邊盡力配合你。”
張希安沒有說話,他是靜靜地看著老木頭。“幹爹,我給你帶瞭些羊肉。
“哈哈,你小子”老木頭聽罷哈哈大笑,“算你小子有心啦咱們喝酒去?”
“”行,這就去。”張希安也是笑道
於是張希安與老木頭二人就這樣結伴出瞭裁縫鋪子,喝酒去瞭。
張希安與老木頭到瞭一傢酒鋪子面前,兩人坐下,老板識趣地上瞭酒菜,二人邊吃邊聊,聊的大抵是傢長裡短,還有就是這些日子裡的奇聞異事,很是開心。
“希安吶,我不曾想你升的比我還要快。小小年紀也是押司瞭”老木頭一邊喝酒一邊說。
“幹爹說笑瞭。”張希安笑道,“我這個押司是個光桿司令沒啥可羨慕的。”
“誒,那可不一樣。”老木頭說道,“這是天大好事,皇城司的暗子隻要活下來就會有升遷,而且都是比較大的提升,你將來一定比我強。”
張希安聽瞭這話,隻是笑瞭笑,“但願如此,平安過瞭此關再說吧。”
老木頭也不再言語,確實,眼前這道難關不是很好過,因為涉及到皇傢內部的事情,搞不好還要涉及到皇儲之爭,乃至於皇位之爭,稍有不慎,莫說人頭落地,就是株連九族也是有可能的。二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幹爹這件事我覺得還是有蹊蹺,靳開大人雖然親自過問瞭,雖然我們也僅僅是奉命辦事,但是我覺得我們要留有些餘地,留好後路。”張希安低聲對老木頭說道。
“怎麼說?”老木頭有點疑惑。
“我認為我們確實可以對寧王展開調查,但需要註意的是,絕對不能過於深入,否則一旦我們陷入其中無法脫身,後果將會不堪設想。畢竟寧王手中掌握著兵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說句不好聽的,他要想弄死我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張希安一臉凝重地說道。
然而,老木頭聽到這番話後,卻是眉頭緊皺,他凝視著張希安,嚴肅地問道:“希安,你難道真的如此怕死嗎?”
張希安苦笑一聲,回答道:“幹爹,我並非貪生怕死之人,隻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去,成為一個糊塗鬼罷瞭。”
老木頭聽完後,沉默瞭許久,似乎在深思熟慮。過瞭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道:“希安,我明白你的擔憂,但我們身為皇城司的人,無論對錯,都必須聽從命令行事,絕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和馬虎。你還年輕,我懂。你放心,真出瞭事,我替你擔著。”
張希安無奈地點點頭,表示同意老木頭的觀點。老木頭見狀,這才滿意地點瞭點頭,然後又與張希安一同喝瞭一會兒酒,接著說道:“不過今天不能喝太多瞭,我們還得盡快著手調查寧王的事情。你覺得應該先從哪個方面入手呢?”
張先安想瞭想,“要不先從生鐵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