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希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確實累壞瞭。他起身收拾好床鋪,稍微洗漱瞭一下,就走出房間,就看到黃雪梅在院子裡收拾。
張希安趕忙上前,“你做這些幹嘛?快快停下。”黃雪梅聽瞭,微微一笑,把張希安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沒什麼,順手收拾收拾,張大哥,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留瞭早飯。”張希安聽瞭,說“就不吃瞭,今日起晚瞭,還得去衙門點卯,耽誤不得。”“沒什麼耽誤不耽誤的,今早衙門來人傳瞭信兒,說昨天三十七名山匪盡皆被抓捕歸案,前日參與抓捕的捕快,過瞭晌午再去點卯。”張母從廚房裡出來說“快快吃些,今天的早飯是雪梅做的,味道當真不錯,你嘗嘗。”
張希安聽瞭也不再推辭。轉身去飯廳坐下,黃雪梅端來早飯,一碗菜粥,一份雪菜肉絲,三五個餅子,餅子外酥裡嫩。看著就很有食欲。張希安咬瞭一口餅子,裡面竟包著肉餡,油滋滋的,很是美味。張希安配著菜粥小菜,一口氣吃瞭四個餅子。“好手藝,比東街李二傢的強多瞭。”黃雪梅見張希安如此誇贊,很是高興,忙說“張大哥,你多吃些。”“真吃不下瞭,這麼的,你過會兒多烙些,我與衙門裡那些弟兄分些。”黃雪梅連連點頭,收拾好瞭桌子,就去廚房忙碌。
“兒啊,雪梅這姑娘是真的好,今早天蒙蒙亮就起來收拾院子,這做飯的手藝也著實不錯。今日我與她聊瞭些,她無親無故的,山匪又把村子燒瞭,她沒個依靠。咱傢是不如往昔,可養個人還是養得起的,無非多雙筷子的事。娘就想著,等她三年孝滿,給你納瞭做妾。你看如何?”張希安聽瞭不作聲,黃雪梅出落得不錯,說不心動是假的。張希安想到黃雪梅在屏風後躲在自己懷裡的鼓鼓囊囊,不由心猿意馬起來。張母見兒子不作聲,“那就這麼說定瞭,這兩日你去衙門把她戶籍弄好,然後去黃傢村把她父母公婆,丈夫安葬瞭,這錢,娘出瞭。”張母直接說。說起錢,張希安趕忙拿出那日出門前張父塞給他的十兩銀子,遞給張母。張母見瞭,把錢推瞭回去,“兒啊,你衙門要交接人情,開銷不小,這錢你留著使。”張希安聽聞此言,也就把錢收下。
張父這時候也走瞭過來,與張希安打過招呼後坐下。張希安見父母都在,就對張母說“娘,你去把黃姑娘叫來,我們商議一下,這戶籍怎麼落。”張母聽瞭,不敢耽誤,確實在這個年代,戶籍是極為重要的,一戶人傢傢裡多瞭一口人,若是戶籍沒落好,出不瞭城倒在其次,婚喪嫁娶都不會得到官府承認,說句難聽的,沒有戶籍,原則上就是沒有這個人,就算被打死,也沒人管。
黃雪梅來到飯廳,向三人行禮,怯生生地站在一邊。張母見狀,拉過黃雪梅坐下,說“雪梅啊,我們舊事不提,希安想這幾天給你把戶籍落下來,你覺著如何?”黃雪梅聽瞭,美目瞪大,連連感謝。“那便如此,我收你做幹女兒,戶籍就落在我們張傢,你也無需改名。這般可好?”黃雪梅聽瞭,連連點頭。
張志遠見此事談妥,也不說別的,拿出紙筆,寫瞭文書,一式兩份,遞給黃雪梅,“雪梅姑娘,你簽下文書就行瞭。”黃雪梅見此,拿過文書,囁嚅道:“我,我不識字。。。。。”張父張志遠聽瞭,“沒事,畫押也行。”說罷從書房拿出印泥遞給黃雪梅。黃雪梅畫瞭押。直接跪下,眼淚忽的落下。張母見狀,急忙去扶黃雪梅“這孩子,哭什麼呀?”
“我尚有一事,求於你們。”“你說,你說,先別哭,慢慢講。”張母安慰道。“張夫人,你們一傢對雪梅有再造之恩,我厚顏求你們幫我安葬父母公婆跟我丈夫,如此這般,我也算對得起父母養育,對得起這段姻緣。”張希安趕忙上前,扶起黃雪梅,“雪梅姑娘,你放心,今日先去落瞭戶籍。明日我便去辦此事。”黃雪梅聽瞭,這才起來,對張希安連連感謝。
過瞭一會兒,張希安眼見時候差不多瞭,他把黃雪梅的文書收好,就準備出門。黃雪梅追瞭出來,手裡提著一個包裹“張大哥,你拿著”張希安一看,是自己早上要的餅子。頓時一笑,“辛苦你瞭。”接過包裹,就去往衙門。
衙門裡來的人不多,今天的氣氛與往日不同,人人都樂呵呵的,見瞭張希安更是親熱,一口一個好兄弟。搞得張希安多少有點不習慣,但還是依舊笑呵呵還禮。張希安點完卯,見人不齊,又無人安排事,就徑直去瞭戶籍處,去尋戶籍處的先生。
“魯先生好。”張希安躬身行禮。“呦,稀客稀客啊希安兄弟,來來,快快坐坐。”張希安也不拘禮,直接尋個凳子坐下。那魯先生,已然是端過一盞茶捧給張希安。張希安起身接過。“希安兄弟,此次抓捕山匪,你可是立瞭大功,整個衙門都傳遍瞭,得虧是你深入匪寨,及時探得消息,弟兄們這才把三十七個山匪全抓瞭。我聽說你還把山匪的匪首給殺瞭,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魯先生說。“僥幸僥幸,愧不敢當。”張希安連忙謙虛。“今日來,是要煩請魯先生幫忙。”“什麼事,但說無妨。”魯先生直接拍胸脯,“隻要我能幫上忙的,絕無二話!”張希安把前因後果講瞭一遍。魯先生心中瞭然,“希安兄弟,好本事,隻一宿就把那美嬌娘拿下瞭。”張希安聽瞭,連連擺手,正欲辯解。魯先生直接說“這有什麼的,你這是在做好事,她一個女人傢,沒依沒靠的,不是我說話難聽啊,放到外面,不用半個月,屍首都尋不著,這年頭啊,人心險惡啊。”說著低頭去尋簿子,找到瞭黃雪梅的婚憑,戶籍,寫上緣由,劃上紅線作廢。又收下張希安遞來的文書,備案留檔,又開出新的戶籍文書,遞給張希安,“喏,希安兄弟,這就行瞭,你瞅瞅”張希安趕忙感謝,接過戶籍文書一看,“額,魯先生,這怎麼跟我之前所見有所不同?莫不是拿錯瞭?”魯先生聽瞭,哈哈一笑,“沒錯沒錯,我幹瞭十多年戶籍辦事,怎麼會錯?”“那。。。。。。”張希安有些疑惑。“兄弟,你有所不知,咱們大梁建國之初就禁止買賣人口,這小廝丫鬟,又不能沒有,隻得以認幹兒子,幹女兒的法子來。所以。。。。”魯先生解釋說,張希安聽瞭這才明白,忙問“魯先生,能不能換成平民的戶籍?”“這。。。。。”魯先生有些為難,張希安見狀,趕忙掏出銀子,魯先生見瞭,哈哈一笑,“唉呀呀,希安兄弟,這不是錢不錢的事。”說罷,把錢推回去,“兄弟我也是自作多情瞭,你聽我說,這女子畢竟有過婚姻,婆傢娘傢這難免有些沾親帶故的人,他日如果有人尋來,若是給瞭平民戶籍,這保不齊來個一走瞭之,亦或是鬧騰起來,兄弟你豈不是人財兩空,我也是為你著想啊。”張希安聽瞭,頓時愣住瞭,他沒想到這些,但是想瞭想,還是躬身行禮,“請魯先生幫我。”魯先生見狀,嘆瞭口氣,“當初你爹跟你一般,也是固執得很吶,也罷,也罷,我這就與你去換。但是兄弟,我話說前頭,日後若是有瞭事,可怪不得我。”張希安點頭稱是。不一會兒,戶籍換好。張希安接過戶籍,細細看著,確認無誤後,揣進懷裡。魯先生說“希安兄弟,這憑證文書你收好,我這邊登記備案,他日若是有事,有此憑證,可到我這邊來尋,也好有個說法。”張希安聽瞭,躬身稱謝。又掏出三四個餅子遞給魯先生,“先生不要銀錢,些許餅子且嘗嘗。”魯先生接過餅子,連連稱謝。
張希安走後,魯先生嘆瞭口氣,“到底還是年輕啊”說罷,拿起餅子,咬上一口“呀,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