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發時,江楓就已經明確瞭此行的目的,那就是將李源救出。
至於拿下建寧城的功勞,江楓從來就沒放在心上。
反正他遲早會離開京城,去蜀地發展,這些功勞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山風徐徐吹來,江楓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那一身氣勢仿佛更加凌厲瞭幾分。
他靜靜地觀察著遠處的情況,心中已經有瞭新的打算。
另一邊,薑卓正眺望著遠處的戰場,看到宇文雄的大軍已經準備攻入城中,臉上的表情頓時舒展開來。
他那原本緊繃的面容舒緩瞭不少,眼中湧現出瞭一絲勝利的喜悅。
他看著眼前這一幕。
恍惚間仿佛看到自己凱旋歸京,受到父皇贊賞的畫面。
站在薑卓身側的王興見到薑卓臉上的喜色,趕緊擠出一臉諂媚的笑容。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如今殿下已經拿下建寧城,這鎮壓前朝餘孽的功勞,已經被殿下穩穩的拿在手中瞭。”
王興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熱切和激動,但眼神深處卻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他的心中此刻正在思量著另一件事情。
自己派出的人若是能夠除掉李源和崔衡方,那自己的秘密就永遠不會被發現。
雖然明知道王興的這番話不過是逢迎奉承,但薑卓卻仍是頗為受用。
畢竟平日裡,他這個四皇子在朝中的地位並不顯赫,能夠聽到這種恭維的話著實不多。
薑卓的眼角微微上揚,嘴角也不自覺地勾起瞭一絲得意的弧度。
他裝模作樣地清瞭清嗓子,又整瞭整衣襟,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收拾收拾,咱們也立馬進城,免得那些前朝餘孽過來打一個回馬槍。”
薑卓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謹慎,但更多的卻是迫切想要進城收獲勝利果實的渴望。
王興一聽這話,立馬點頭哈腰,那副模樣簡直就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殿下英明,卑職這就去安排。”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隨即轉身去安排人手,動作迅捷無比。
建寧城中,已是一片混亂,猶如天塌地陷。
崔衡方被幾名護衛團團圍住,正急匆匆地趕往住宅收拾著重要的東西,準備出逃。
“該死的王興,竟敢背叛於我!”
崔衡方快步小跑,一邊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
“還有那個胡轅均,也是個廢物,連個城門都守不住!”
他的聲音中滿是惱怒與怨恨,臉色陰沉如水,眼神中閃爍著深深的恐懼和不甘。
一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要付諸東流,他就恨不得殺瞭王興和胡轅均。
護衛們個個面色緊張,不時朝著身後張望,生怕朝廷的大軍已經殺到近前。
崔衡方幾次想要發作,卻又強行壓下心中的怒氣,畢竟眼下最重要的是逃命。
“我不甘心啊!”
崔衡方攥緊瞭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卻渾然不覺其痛。
他早已預想過今日之戰或有各種結局,卻怎麼也沒料到王興會在這緊要關頭反水。
“王興這個狗賊!”崔衡方一拳砸在瞭旁邊的土墻上。
一旁的親信劉管事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息怒啊,保重身體要緊。”
崔衡方猛地轉身,眼中冒火:“息怒?你讓我如何息怒!”
“為瞭拉攏王興,本官耗費瞭多少心血?那黃金、字畫還有各種珍寶,全都打瞭水漂!”
“他那個武夫懂個屁的字畫,早知道不送他瞭!”
劉管事垂首不敢言語,隻得連連點頭稱是。
崔衡方深呼吸一口氣,怒氣稍緩:“當初王興拍著胸脯保證,說什麼寧州的兩千精銳隨時聽候調遣,他自己跟朝廷的關系如何不睦……”
“現如今倒好,一見局勢不妙就翻臉不認人,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一旁年輕的護衛頭領趙勇憤然道:“大人,屬下願率一隊精銳,伺機將那王興賊子誅殺!”
崔衡方長嘆一聲:“暫且放過他,眼下保命要緊。”
“王興這個王八蛋,收瞭錢卻不辦事,等有機會一定要把他做掉!”
崔衡方的聲音中帶著刻骨的恨意,那種被背叛的憤怒幾乎要沖破他的胸膛。
周圍的護衛們各個垂頭喪氣,眼中滿是絕望和無奈。
但此刻,他們已經沒有瞭退路,隻能緊緊地跟著崔衡方,生死與共。
崔衡方很快回到瞭自己的住處,一進院子就高聲下令道:“去!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都收起來!”
“準備幾輛馬車,不!準備快馬,馬車速度太慢,咱們必須得趕緊離開建寧城!”
崔衡方的聲音中帶著急切,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瞭全身的力氣。
劉管事連忙上前:“大人,是否要帶上府庫中的賬冊?那可是咱們這些年的心血。”
崔衡方冷冷一笑:“賬冊?留著又有何用?這建寧城都保不住瞭,那些賬目又有什麼價值?”
他眼神一凜:“隻拿金銀細軟,能帶走的盡量帶走,帶不走的就地焚毀!決不能留給朝廷的走狗!”
“是,大人!”劉管事領命而去,不敢有絲毫怠慢。
護衛們聞言立刻分頭行動,有的去收拾金銀財寶,有的去準備馬匹,院子裡頓時忙碌起來。
崔衡方獨自站在院中,目光遠眺,眉頭緊鎖,腦中飛速運轉,思索著接下來的退路。
趙勇來到崔衡方身邊,低聲道:“大人,屬下派出去的探子回報,主城門已被朝廷大軍團團圍住,他們馬上就要進城,那裡是絕對出不去瞭。”
崔衡方點頭:“我早已料到,南城門如何?”
“南城門暫時還算安全,但不知道能撐多久,朝廷大軍正從主城門向內推進,估計用不瞭多久就會派兵封鎖其他出口。”
崔衡方的眼神變得銳利:“那就必須抓緊時間瞭。”
他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絲僥幸,幸虧自己並沒有把所有的人手都交給胡轅均。
若是手下無人,他今日恐怕連城都出不去,更別說是逃命瞭。
“大人,胡將軍那邊有消息嗎?”趙勇小心翼翼地問道。
崔衡方的眼中頓時迸發出怒火:“胡轅均?那個廢物!”
“該死的胡轅均!”崔衡方重重地跺瞭一腳,塵土飛揚,仿佛要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出來。
“屬下聽說胡將軍已經帶著殘部逃遠瞭……”趙勇的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