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吳二公子聽到薑卓這話，眼神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
他萬萬沒想到，太子居然會想要和四皇子聯手對付江楓。
畢竟從前面這麼多年來看，太子對四皇子的態度也一直都不太友好。
甚至於在之前肅王成親的時候，太子還讓人故意刁難過四皇子。
他也算是會察言觀色的，自然能夠看得出來，太子和四皇子之間不對付。
而此刻，吳二公子的目光也在薑卓的臉上流連著。
他想要從薑卓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不過薑卓此刻的表情卻是淡淡的，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暴露出來。
吳二公子皺瞭皺眉頭，也知道薑卓就是說的事實，心中不由得暗自盤算瞭起來。
太子這是什麼意思？
居然會想著要和四皇子聯手？
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
畢竟從古到今，還真沒有什麼皇子之間能夠聯手做事的。
“殿下……”
吳二公子稍稍思索瞭一下，便低聲提醒道：“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自古以來，無論哪個皇朝，太子和其他皇子之間，就從來沒有什麼真心合作的。”
“太子要是跟殿下說要合作……”
他頓瞭頓，繼續開口：“恐怕是想讓殿下放松警惕。”
薑卓聞言卻是冷笑瞭一聲：“自然。”
“本皇子豈會相信他的鬼話？”
“說到底，他不過是想讓本皇子來給他開路罷瞭。”
薑卓說到這裡的時候，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冷意：“他想要本皇子做他的刀。”
“卻不知道他配不上！”
聽到薑卓這樣的話，吳二公子的心中又是不由得一動。
他原本這一次，隻是想著試探一下四皇子究竟有什麼本事。
可現在聽到四皇子說話這般斬釘截鐵。
而且很顯然，四皇子根本就沒有把太子放在眼裡。
這種氣魄，倒是讓吳二公子心中有瞭幾分敬佩。
吳二公子沉思瞭片刻，又開口問道：“不過，不管怎麼說，肅王那邊都是個大麻煩。”
“不知殿下可有什麼想法？”
薑卓輕笑瞭一聲：“你別看江楓現在鬧得歡，但是他已經把所有人都給得罪光瞭。”
“眼下這局勢，對他來說可不妙。”
“他也就隻能仗著自己手中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在朝廷裡蹦躂瞭。”
吳二公子聽著這話，不由得瞇起瞭眼睛。
他總覺得四皇子這話裡有話。
“殿下是否已經有瞭什麼打算？”
薑卓卻是擺瞭擺手，慢悠悠地說：“這些事情，等以後再談也不遲……”
“眼下這局勢，還是得先看看薑泰那邊想要耍什麼把戲。”
看著薑卓這般雲淡風輕的模樣，吳二公子心中更是贊嘆不已。
這位四皇子，果然不簡單。
難怪在京城裡待瞭這麼多年也沒有被人發現他的本事。
現在看來，他確實夠資格讓自己投靠瞭。
但吳二公子不知道的是，薑卓也不過是虛張聲勢。
有些時候，想要拉攏人心，就不得不扯點小謊。
就比如薑卓壓根沒有能力對付江楓，但是卻必須得裝作是自己很有能力的樣子，否則也不會有人上他這條賊船。
“殿下說得是。”吳二公子沒想那麼多，抱拳道：“若是殿下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吩咐。”
“在下雖然本事不大，但也願意為殿下鞍前馬後。”
薑卓點瞭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和煦的笑意。
“放心，本皇子目前正值用人之際，若是有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找你幫忙。”
說完這話，薑卓的目光卻是變得深邃瞭起來。
吳二公子不由得渾身一顫。
他極為恭敬地朝著薑卓拱瞭拱手，目光中滿是恭敬：
“在下一定為殿下鞍前馬後，鞠躬盡瘁！”
說完，他又笑著說：“殿下，天色不早瞭，在下這就先告退瞭。”
薑卓擺瞭擺手，伸手扶著馬車邊沿，臉上也帶著幾分醉意：“今日本皇子也喝瞭不少酒，就先回府瞭。”
“等過幾日，本皇子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以後，就再找你們喝酒。”
“車夫，回皇子府。”
夜風攜著幾分清涼，吹得薑卓的發絲輕輕飄蕩。
他靠在馬車的內壁上，揉瞭揉隱隱作痛的眉心，酒意這會兒倒是明顯上來瞭。
隻是當他回想起剛才與吳二公子的對話，心頭便有一絲難以抑制的興奮。
“這些年來……倒也不是全無收獲。”
薑卓喃喃自語著。
本以為這些年在京城深居簡出，毫無存在感，會讓人對自己失去瞭所有的好感。
可沒想到，依舊有人能看出自己的才能。
甚至於吳二公子那樣的人，都主動表達瞭願意追隨的意思。
想到這裡，薑卓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薑泰那張趾高氣揚的面孔。
“可笑……”
那個自命不凡的太子，向來都是高高在上，從不屑於跟他人結交。
就連原本跟他關系不錯的魏書衡，最後也不過是被他當成瞭一顆棋子罷瞭。
利用價值沒有瞭，就直接舍棄。
甚至還要親自動手，抹殺瞭對方的命。
“呵……”
薑卓冷笑瞭一聲，目光看向窗外。
他自認為，自己絕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畢竟這朝廷上下，需要籠絡的人實在太多。
就算是父皇那樣高高在上的皇帝，不也得靠著手底下的那些臣子才能治理好天下？
所以，有些時候該給的好處，就必須得給。
該拉攏的人，就必須得拉攏。
畢竟偌大個朝廷，根本不是一個人就能玩得轉的。
夜晚的冷風吹進車廂，讓薑卓的頭腦也漸漸清醒瞭幾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才剛剛踏出追求皇位的第一步。
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但起碼，今天這一步，他走得很穩。
馬車在夜色中漸行漸遠。
很快，就隻剩下一個小黑點。
吳二公子依舊站在原地，仰頭望著天空中那些明亮的繁星。
微涼的夜風吹動他的衣袂，吹散瞭他身上的酒氣。
此刻的他，心中也感到格外暢快。
他這些年來，在京城裡渾渾噩噩，不知道浪費瞭多少時間。
終於，也能夠參與到朝廷中的這些事情裡來瞭！
吳二公子心情大好，不由得哼起瞭小曲，準備往傢去。
但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卻忽然註意到，身後傳來瞭一道極為冰冷的目光。
“爹……”吳世聰的酒瞬間清醒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