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算我們想走,一時半會也走不瞭瞭。”李凡冷聲提醒道。
皇甫松這時也才想起來,一旦進入迷域之中,唯有找到並通過特殊的位置,才能離開。
否則遲尺卻天涯,雖一步之隔、卻永世無法跨越。
瞬間,一滴冷汗就從他的額頭滴落。
“這……”
還是東方曜的膽氣足一點,他拍瞭拍皇甫松的肩膀,安慰道:“放輕松,皇甫兄。這裡雖然看上去有些邪門,但畢竟都是些死人。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你要是實在害怕,就躲在我身後。我來打頭陣。”他拍著胸腹保證道。
皇甫松連連點頭:“那就交給你瞭。不過你小心些,這裡……”
他猶豫瞭片刻,低聲道:“沒有感到一絲死氣。這些修士,說不定還活著。”
聽到這話,東方曜的身體霎時間顫抖瞭下。
“皇甫兄,不出力就算瞭。話可別亂說啊。”東方曜視線掃過黑色海洋上的無數冰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不必自己嚇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先搞清楚情況再說。”相比身邊二人,有著還真異寶,隨時可以跑路的李凡就顯得鎮定瞭許多。關鍵時刻站瞭出來,沉著指揮道。
三人將普賢真舟收起,聚成陣勢、在周遭佈下防護法陣。又將準備的諸多防禦法寶穿戴整齊,小心翼翼地在海面上空掠過。
量天鑒青光閃爍,收集、記錄路過區域的數據。
三人不敢靠近海面上漂浮著的冰封修士,隻是遠遠仔細打量著。
“從這些人的衣著打扮來看,他們應該都是上古修仙界的修士。感應不到氣息,無法判斷他們的修為。”
“奇怪,不像是活著。但跟死人相比,又似乎有點區別。”
“不知道他們被冰封前,究竟看到瞭什麼。臉上的表情真的是太猙獰瞭。”
“又是誰做的這一切?能夠將這麼多的數量的修士瞬間冰封,他的修為……”
】
……
三人不斷用神識互相交流著,沒有誰輕舉妄動、試圖打碎下方的冰棺。
誠然,無數上古修士隨身攜帶的法寶、丹藥甚至功法看上去十分誘人。但誰也不敢保證,打碎冰棺的舉動會不會引發未知的變故。
更何況,有著探索迷域獲得的青玄點,隻要他們能從這裡安全返回,就已經是大賺瞭。
有萬仙盟的獎勵珠玉在前,古修士的珍藏也就顯得不那麼吸引人瞭。
死寂黑海中,時間都仿佛陷入瞭靜止。沒有日升月落的變化,天空永遠灰蒙蒙一片。
量天鑒與天玄鏡的聯系似乎也被切斷,三人飛漲的獎勵點數隻記錄在古樸方鏡中,並沒有完成同步。
皇甫松他們知道,如果不能活著出去,什麼青玄點都不過是無法兌現的一堆數字,毫無意義。而若是此番能完成探索後成功逃出,哪怕在此後的行動中再沒有收獲。光憑這裡所得,也足夠瞭。
所以幾人格外謹慎。
他們的感知中,足足飛行瞭數十天,卻仍然沒有飛到這片黑色海域的盡頭。
入目所見,仍然是一具具冰封的屍體。
就連東方曜,都知道有些不對瞭。
“我們是不是在同一個地方繞路瞭?”
皇甫松點頭同意道:“現在看來,似乎是的。雖然我們前進的方向看似是一條直線,但很顯然我們被此地的某種力量扭曲瞭感知。否則,我們這些天所見的屍體加起來,有數十億瞭。就算上古修仙界的修士全埋在這裡,也未必有這麼多。”
李凡則是沉默不語。
他將腦海中化道石記錄的畫面,進行比對、重組。
藍色光芒閃爍,似乎已經運轉到瞭極致。
不久後,李凡發現瞭個讓他無比膽寒的事實。
實際上,目前為止,他們所遭遇的冰封修士,似乎並沒有重復的。
或者說,即便有少數相貌一樣的被他忽略瞭。但此處死寂黑海中,他們所見到的絕大部分修士,都的的確確是單獨的不同個體。
“一共有二十六億七千九百八十萬修士長眠於此。”
“這還隻是目前我所見到的。”
李凡不由向遠方望去,黑壓壓的冰棺漂浮在海洋上,仍然看不到盡頭。
“到底……”
此處迷域的詭異,實在超出瞭他的想象。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得快點找到出去的路。”皇甫松說著說著,突然輕咳瞭一聲。
李凡和東方曜先是愣瞭愣,對視瞭一眼,面色微變。
“皇甫,你沒事吧。”東方曜飛身來到皇甫松身邊,手抓住他的肩膀,查看起他的身體狀況來。
片刻之後。
“奇怪,沒有什麼異常。但你剛才那聲咳嗽是怎麼回事?”東方曜的面色十分凝重。
皇甫松也意識到瞭不妥,閉眼細細體悟之後,臉色陰沉:“我感覺,自己虛弱瞭一些。就像是,生機在不斷流逝一樣……”
他朝著下方的死寂黑海望去:“這片海洋,似乎正在抽取我們的生機。”
“原來如此。我身子骨比你壯實一些,所以暫時還沒事。”說到這裡,東方曜話語忽的頓住。
他不由看向瞭李凡:“不過,李凡道友,你怎麼……”
皇甫松的眼睛也瞇瞭起來。
畢竟,正是因為李凡的指引,他們才來到這處詭異迷域的。東方曜的體質特殊,皇甫松是清楚的。
而李凡表面隻有元嬰修為,卻能比化神境界的皇甫松更有“活力”一些,在此處死寂之海上反倒能堅持更久……
不由得皇甫松不懷疑。
李凡自是明白這個道理。他微微一笑,搖瞭搖頭:“兩位兄弟無須心生疑慮,或許是我之洞天法域是木屬性、所以生命力更將旺盛的緣故。”
“此等情況下,我等還是應當齊心協力、萬不可心生間隙才是。”
“皇甫兄你將我贈與你的長生丹服下,說不定會有奇效。”
見李凡如此坦然,皇甫松暫時將心中的懷疑壓下。取出玉瓶,吞服長生丹後,面色果然好看瞭一些。
“果然有用。多謝李兄瞭!”皇甫松面有愧色道。
“無妨。”李凡擺瞭擺手,似乎毫不介意。
“對於怎麼出去,皇甫兄可有思路?”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