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的臨城城區,如同一幅富有詩意的畫卷,水墨淋漓,意境深遠。
城市的輪廓在暮色的映襯下逐漸模糊,仿佛被潑上瞭濃墨重彩,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濕氣和烹飪的香氣。
小橋流水,古色古香的房屋沿著河岸延伸,每一磚每一瓦都顯得那麼古老而又有韻味。
屋簷下,一盞盞紅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為這個城鎮添加瞭一絲神秘和浪漫。
街道上的人群漸漸稀疏,偶爾有人走過,都是那麼的安靜,隻有腳步聲和談話聲。
當夜幕降臨,城區內的燈火開始亮起,星星點點,如同一幅星河畫卷。
白無常就是披著夜色和燈火來到瞭黑無常的住所的。
“就知道你今晚會來!”黑無常笑著說。
白無常將一個油紙包遞給他:“給,來的時候順路給你買的。”
黑無常接過油紙包:“還得是老搭檔想著我啊,哈哈……”
裡面是一隻香噴噴還冒著熱氣的燒雞。
黑無常見到美味的燒雞後,他的眼睛立刻亮瞭起來,嘴角開始流口水,他忍不住靠近燒雞,深深地吸瞭一口氣。
手顫抖著伸向燒雞,將一隻雞腿撕下來,用力咬瞭一口,汁液噴濺在臉上。眼睛緊閉著,仿佛正在享受著人間美味。
接著,他將整隻雞腿塞入口中,大口咀嚼著,汁液差點順著下巴流淌在他的胸口,手上也油膩膩的。
他用手抹瞭一把臉,將流出來的口水和汗水都抹去瞭,接著又撕下一隻雞翅,大口咀嚼著,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白無常笑道:“是不是一天沒吃東西瞭?”
“一天到晚悶在屋子裡搗鼓那些玩意兒,沒時間出去。況且這裡的情況我並不是很熟悉,盡量減少外出頻次。如果你不來,我是打算等天黑透瞭再出去找點吃的的。”
為瞭制作定時炸彈,黑無常啟用瞭這處地點,因為炸彈這種東西畢竟是有風險的,萬一在制作過程中出點岔子,他自己和住所都保不住。
“你慢點吃,我又不搶你的!”
白無常深知這個搭檔做事極為專心,常常會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黑無常也不言語,專心對付燒雞。
最後,黑無常將整個燒雞都吃得一幹二凈,隻剩下骨頭留在盤子裡,臉上滿是滿足的神情。
直到他吃完洗過手,才對白無常說起瞭定時炸彈的事情。
白常聽後十分滿意,他看著黑常,眼神中流露出瞭深深的贊賞。
他知道,黑無常是他見過的最出色的爆破專傢之一,他的手藝無人能敵。
每一次他的作品都能讓人驚艷,這一次想必也不例外。
“明天晚上,你準備把它怎麼帶進去?”白無常問。
炸彈雖然做好瞭,但順利地帶進酒會才是關鍵。
黑無常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裡一個三層高的草莓奶油蛋糕,裝飾著精美的花邊和明亮的鮮花。
草莓的鮮艷紅色和奶油的柔和白色混合在一起,看起來就讓人食欲大開。
“我瞭解到明天酒會當中會有一個蛋糕要送進去,將定時炸彈藏在蛋糕裡應該是最好的方法瞭。”
白無常道:“你說的不錯,比隨身攜帶是要好不少,但放入蛋糕和取出來怕是有些麻煩,這些問題你想過沒有?”
黑無常佯裝不滿地翻瞭個白眼道:“看你說的,我又不是頭一次做這種事,小事一樁,你就不用管瞭。”
白無常深知他的脾氣,想來不會有錯,便道:“好瞭,我相信你。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事發,那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黑無常點頭道:“我曉得。明晚按計劃行事,你就莫要去瞭。”
白無常見他又這麼說,面帶慍色道:“上次不是說好的嘛,我在外面策應,以備萬全。”
見黑無常還要爭辯,他擺手制止:“今日我聽說瞭一件事,昨夜劉海陽帶著行動隊的一幫打手,在一座筒子樓抓捕人犯,結果被對方殺的人仰馬翻,傷亡瞭不少人。”
黑無常立即拍手叫好:“那可是太好瞭!這些狗特務,死一個不嫌少,死十個八個不嫌多。”
白無常擔心地說:“我現在擔心的是明晚的酒會不知會有什麼變數,如果劉海陽不去,那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有道理。不過,我手頭上的事情還要加緊準備,怕是沒有時間去打聽消息瞭,這個還得勞煩老兄你的大駕。”
白無常笑笑:“何時變得如此客氣瞭?”
“能不客氣嘛,以後若是你升瞭官,可得照拂小弟一二。”
“你又拿我開玩笑是不是?”
“不敢,不敢!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的身份獲取情報極為便利,也方便咱們日後行事。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這個身份來的不容易,以後的一線行動就交給我好瞭,你隻管給我提供情報,盡量不要參與到一線來。”
白無常聽他說得也有道理,便點頭答應。
兩人閑聊過後,便開始商量明晚的行動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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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無常一掃以往吊兒郎當的模樣,神色鄭重,他已經在圖紙上將行動的時間、具體操作都一一標明,展示給白無常看。
酒會將在晚上八點開始,預計將持續到深夜。
酒會的主要場所是一個寬敞的宴會廳,旁邊還有一個小型吧臺和幾個私人房間,二樓有幾個較大的包房。
黑無常已經搞到瞭請帖,他的計劃是提前進入蛋糕店將炸彈安放好,然後讓服務人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蛋糕帶到宴會廳。
兩人仔細商量瞭進出路線,以及行動的各個細節。
白無常看瞭連連點頭,黑無常一旦沉下心來,做事是極為妥帖的。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問題並不是很大。
兩人討論,又設想瞭幾種突發情況,並制定瞭相應的預案,白無常見時間不早瞭,這才起身離開。
……
在一條昏暗的街角,經過漫長的等待,吳鋒劍終於等來瞭舒志誠。
他們的眼神交匯,交換著無聲的默契與信任。
今天中午吳鋒劍接到瞭舒志誠要求見面的信號,但是礙於街面上的特務行動頻繁,接頭行動隻能安排到晚上進行。
吳鋒劍向舒志誠點瞭點頭,示意他跟著自己。
兩人迅速穿過狹窄的巷子,來到一處破舊的倉庫前。
他們敏捷地翻過銹跡斑斑的鐵門,消失在黑暗的倉庫內部。
倉庫裡彌漫著一股陳年的氣味,似乎是塵土、潮濕和金屬的混合。
舒志誠跟在吳鋒劍身後,穿過一堆堆雜物,繞過一個個障礙,在一處一間房子大小的空地停瞭下來。。
“出什麼事瞭,這麼著急找我?”吳鋒劍轉身就問。
舒志誠的略顯年輕的臉上,線條剛毅而深邃。
他以一種慎重而嚴肅的口吻,對吳鋒劍說道:“我今天得到可靠消息,劉海陽突然帶人對老喬的住址實施瞭突襲,老喬……老橋他犧牲瞭。”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吳鋒劍的心頭。
他的身體一顫,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不敢置信。
盡管,在收到那張沒有字跡的紙條時,他的心裡就有瞭不好的預感。
悲傷像潮水般湧上心頭,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眼中淚水模糊瞭視線。
“老……老……喬……喬……志……”吳鋒劍的喉嚨哽咽著,他無法完整地說出這個名字。
他的心中充滿瞭痛苦和悲痛,就像被利刃割開瞭一道深深的傷口。
緊緊地握住拳頭,指甲深深地刺入皮膚,感受著疼痛的刺激,想要抑制住心中的悲傷。
舒志誠的眼神充滿瞭理解和同情。
在從蔣進的口中得知老喬的消息之後,他同樣的悲傷難以自制,花瞭很長時間才平復瞭情緒。
他靜靜地站在吳鋒劍身邊,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陪伴著他。
他明白這種痛苦是無法用語言來安慰的。
他將手輕輕地搭在吳鋒劍的肩膀上,給予他無聲的支持和鼓勵。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瞭,時間仿佛停滯瞭。
吳鋒劍的眼淚悄悄滑落,溫熱而苦澀。
他回憶起與喬志坤並肩作戰的日子,那些艱難而危險的時刻,他們共同面對的挑戰和勝利。
喬志坤的笑容、他的豪情、他的智慧,都深深地烙印在吳鋒劍的心中。
“他是一個好同志,是一個真正的英雄。”舒志誠的聲音低沉而莊重,“他的犧牲是我們的損失。”
吳鋒劍心中的悲痛像海浪一樣翻湧不息。
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疼痛、思緒在飄蕩,仿佛看到瞭喬志坤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聽到瞭他最後的呼喊和嘆息。
“我們要為他報仇。”吳鋒劍咬緊牙關,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決心,“我們要讓那些特務付出代價。”
舒志誠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我們會為老喬報仇的。”
“他是在哪裡犧牲的?”
舒志誠說瞭地址,兩人同時向筒子樓的方向看去。
在這個悲傷而莊重的時刻,兩人緊緊地站在一起,悼念逝去的同志。
良久,吳鋒劍深吸一口氣,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
“老喬的屍體在哪裡?”
跟特務們打交道的年頭也不短瞭,對於被捕同志的屍體,除非有特殊需要,特務們通常不會長時間保留,一般都是拖到城外西郊處的亂葬崗,隨意丟棄。
“應該還在臨城調查室的停屍房裡。”
這麼細致的問題,舒志誠並未多問,擔心會引起蔣進的懷疑。
吳鋒劍點點頭,悶聲道:“得想辦法把老喬接回來。”
“我會留意這件事。”
“你隻需要聽,不要刻意打聽,剩下的事情我來辦。”
舒志誠詫異地看著他,猜測組織上在敵人內部肯定還有其他的內線同志,可是若是那樣的話,老喬犧牲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老吳現在才得到?
吳鋒劍見他有些發愣,便再次強調,舒志誠這才回過神來。
“時候不早瞭,你趕緊回去,時間長瞭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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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吳鋒劍的臉上,歲月的痕跡在他的臉龐上留下瞭深深的印記。
他看瞭看時間,又看瞭看窗外,確定沒有異常情況,便躡手躡腳地爬上瞭閣樓。
今天本不是約定的發報時間,之所以要這麼做,為的是給組織報告一個沉重的消息——老喬,他們的同志,已經犧牲瞭。
閣樓的空間狹窄而陰暗,隻有一盞微弱的馬燈照亮著這裡。
吳鋒劍的腳步在破舊的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回音,他的心情沉重而悲痛。
從隔板後取出一臺陳舊的發報機,接通電源,輕輕按下開關,機器細微的嗡嗡聲瞬間充斥著他的耳畔。
吳鋒劍枯瘦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以最簡短的語言,冷靜而客觀地報告瞭老喬的犧牲。
“喬志坤同志住所暴露,遭到敵人的圍捕,已不幸犧牲。望組織盡快查明其暴露原因,以及屍體存放處,以盡早處理後事。”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停瞭下來,指尖微微顫抖。
深吸一口氣,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
發報完畢,他疲憊地靠在發報機旁。
閣樓裡又恢復瞭平靜。
隻有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吳鋒劍的身上。
夜深瞭,他的身影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孤獨和堅定。
他必須繼續堅守在這裡,等待組織的回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老吳的心中充滿瞭焦急和期待。
他不斷地看著手表上的時間,心中默默地祈禱著組織的回音能夠盡快傳來。
屋裡的燈光昏暗,隻有電臺上的指示燈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吳鋒劍的左手緊緊地握著耳機,每一個細微的信號,每一個微弱的聲響,都牽動著他的心弦。
他的心跳與電臺的節奏同步,他的呼吸與機器的嗡嗡聲共舞。
大約過瞭半個多小時,突然,隨著指示燈閃爍,一陣熟悉的旋律從耳機中傳來,那是組織上的回電。
吳鋒劍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他迅速戴上耳機,拿起鉛筆,在紙上飛快地記錄著每一個字母。
他的手指在紙上跳躍著,如同在彈奏一曲希望的樂章。
“所報二事皆悉,會加快辦理!二十四小時回復,註意守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