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受領任務

吳劍光點點頭,這也在意料之中,本來就是想砰砰運氣的。

走出刑訊室,老閆早就在隔離的大門口等著瞭。

方如今感到老閆在向吳劍光大獻殷勤的同時,經常會有意無意地打量著自己,這讓他在好奇的同時,也心生警惕。

即使是監獄裡的看守,那也是特務,都是人精,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兒。

出瞭監獄,方如今這才發現日頭已經西斜瞭。

吳劍光

方如今詫異,沒有想到自己細微的表情變化早就被吳劍光看在瞭眼裡。

想想也是,人傢畢竟是特務出身,眼力還是有的。

看來以後在吳劍光的面前,要尤為註意瞭。

隨後,方如今將自己的想法說瞭出來:“組長,您是想從那三個人的腳趾判斷他們是否是日本人?”

他關心和關切地安慰著蔣進,卻使蔣進心裡分外難受。

這是他的心裡話,手下那些人提交的報告先不說內容如何,有的人字簡直和狗爬一樣,也無怪情報組的人說他們隻能幹糙活兒!

“多謝組長誇獎!”方如今說道,“卑職現在是不是可以跟張長官去抓日諜?”

方如今疑惑地等待著這位心機極深的組長給出下文。

他仿佛看見小方被人押入瞭刑訊室,正在承受著嚴刑拷打,渾身鮮血;又或者是直接被拖到瞭刑場之上……

“哼,他怕是出不去瞭!”

老賈笑著,沏瞭一杯龍井,把茶杯遞給蔣進,註視著對方深陷的眼眶,輕輕地拍拍他的肩頭:“小蔣,別多想瞭。小方現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從一壺春被帶走之後,他和老賈一直在一起,而周科長就沒有露面,聽說隻是讓人傳話給老賈,讓老賈留在局裡,僅此而已。

方如今不敢居功自傲,忙道:“組長說笑瞭,都是卑職瞎貓碰上死耗子瞭!”

幽暗的夜空下,臨城站猶如一頭貪婪的巨獸,正張著的一張血盆大口,欲擇人而噬,隻是看這架勢就十分嚇人。

“哦!”蔣進心不在焉。

方如今語氣堅定:“是!”

半個小時之後,吳劍光拿起這份筆錄看瞭看說道:“邏輯清晰,內容很詳細,而且字寫的不錯!”

所以,吳劍光他們往往會通過看腳趾來佐證辨別被抓的人是否為日本人。

對於吳劍光的安排,方如今感到一絲憂慮,對方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都不能單純的字面意思來解讀,他這樣做必定有更深的含義,可這層含義又會是什麼呢?

周新剛捅瞭婁子,都沒有來得及到局長辦公室裡挨罵,就被張鑫華派去協查,當作將功贖罪。

方如今完全走出瞭大門後,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往後看。

老賈似乎看出瞭蔣進的心思,忙解釋:“別多想。我這時候揣測科長的意思而已。”

猛然間,他發現王韋忠竟然還站在原地,就像是站在巨獸的大口之中。

至於關於小方的下落,老賈隻字未提。

吳劍光的話清冷縹緲,給出一個答案,卻又讓人心懸在半空中。

蔣進狐疑地看著老賈。

蔣進腦海中再次出現瞭特務沒好氣的那句話——

這件事在方如今的腦海裡反反復復地復盤瞭多次,所以寫起來一氣呵成,不費吹灰之力。

能夠扼住命運咽喉的那個人,隻能是他自己!

吳劍光坐在沙發上,一臉平靜地把玩著自己的打火機,甚至都沒有看上方如今一眼:“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一切恍然如夢!

方如今的背影還未消失在街道的黑暗中,臨城站大門崗值班室的電話鈴聲急促地響瞭起來。

吳劍光說道:“不過這個隻是常規操作,遠不如你關於咖喱飯的推斷!”

……

隻有盡快地抓到那個開槍的日諜,他身上的嫌疑才能徹底地洗清,不然始終有一把利劍懸在自己的頭頂,隨時都會讓他送命。

在走出臨城站的時候,吳劍光讓王韋忠給方如今找瞭一身新的便裝穿上。

臨別前,方如今對著王韋忠深深地鞠瞭一躬,轉身走出瞭大門。

老賈拿起茶杯問:“小蔣,你喜歡龍井還是香片?”

等再次回到吳劍光的辦公室時,吳劍光讓方如今寫一份筆錄材料,詳細地將今天在一壺春門前的情況記錄下來。

方如今知道,這隻巨獸不僅能吃掉外人,也會毫不猶豫地吞噬自己人。

方如今已經給周新剛惹瞭一身的麻煩,窩瞭一肚子火的周科長自然不會讓蔣進再去摻和臨城站的事,而老賈留下來的目的便是給蔣進“上課”,確保他們這些新人以後不再犯類似的錯誤。

王韋忠仍然是一言不發,他站在黑漆漆的門洞裡,默默地望著方如今的背影,就像是一尊肅立的雕像。

但這裡除瞭老賈和蔣進之外,別無一人。

日本人和中國人穿鞋有很大不同,日本人喜歡穿木屐,所以大腳趾與

老賈的話雖然低沉,但是很有磁性。

從今天起,他的命運竟然同這頭巨獸產生瞭聯系。

一名帶班的警衛立即接起電話,聽到筒裡低沉的嗓音傳出,警衛薄薄的嘴唇立即抿緊瞭,匆忙掛上電話跑步追瞭上去……

自始至終,王韋忠都沒開口,但方如今隱隱覺得對方像是有話要對他說似的。

“別著急!”老賈流露出一種早就胸有成竹的神情,寬解道:“如果小方真的有事,行動組的那幫大爺早就打電話給咱們警察局瞭。事情終歸是有辦法解決的,科長的意思,小方應該沒事!”

老賈並沒有長篇大論地教育蔣進,他覺得反正這個年輕人現在也聽不進去,此時還不如拉拉傢常,讓蔣進寬寬心。

“好吧,我答應放你出去,但你除瞭跟張副組長追查開槍的日諜之外,還要幫我做另外一件事。”

方如今不喜歡這種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中的感覺。

吳劍光滿意地點頭,不得不說這個年輕人的觀察能力很強,自己沒有看走眼。

警察局偵緝科,所有的辦公室裡燈火通明。

吳劍光合上打火機,抬起眼皮說道:“調查那個打電話報警的人!”

他一時沒有回答,不由自主地端起茶杯,大口地呷著,像是十分口渴似的。

蔣進濃黑的雙眉抖動著,忍不住霍然站起來,抓住瞭老賈的手臂大聲說:“老賈,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

他記得,老賈在臨城站是有熟人的,雖然那特務沒有當面明說,但很有可能給瞭老賈足夠的暗示。

老賈雙手一攤:“這你可就冤枉我瞭,要是有小方的消息,我怎麼可能不告訴你嘛!”

“蔣進,你怎麼一點都不懂得尊重老人!”話音剛落,緊閉的房門忽然呼啦一下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瞭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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