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卻笑笑:“隻是我也很意外,沒想到你出身極樂和鳳傢這種陰暗之地,更身為六尾妖狐,心腸卻這麼軟。”
夢嬋娟輕輕嘆息一聲:“我雖然不是真正的孤兒,但還不如孤兒,對他們的遭遇,感同身受……”
江凡也有些無言,實話,夢嬋娟這種傢庭,還不如是孤兒來的好。
看她神色淒婉,卻不知如何安慰,半晌才道:“驪山五百學子都視你為母,到瞭那,你就有傢瞭。”
夢嬋娟莞爾:“是呀,沒有傢,就自己創造一個傢。”
她忽然促狹的看著江凡:“他們可也視你為父呢。咱倆孩子不少哦……”
江凡幹笑兩聲:“江傢老頭這麼多,孩子也要多點……”
從第二天起,江公子就公開露面瞭。他本來就頂著個能夠奪血續命的稱號,雖然聲望上和孫道通差得遠,但相比其他醫師就玄幻的多瞭。
不過說到底,江凡那奪血續命的本事更多是不明所以的人以訛傳訛,論真材實料,還得說跟孫道通學那些年。不過依然很厲害,久病成良醫不開玩笑。
本來逍遙王親自援助難民就收獲瞭很多關註,而他身邊還有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雖然看不清面貌,但就那身段和那雙仿佛秋水瀲灩的眸子就安撫瞭許多人。
在一個瘸腿男子排隊來到近前的時候,夢嬋娟借著拿藥物,不易覺察的住他袖口彈瞭個東西。那男子也神色如常,沒表現出任何異樣。千恩萬謝的去瞭旁邊的墻角等著取開水。
就這樣幹瞭一白天,晚上兩人就鉆進瞭一個帳篷。隨後帳篷就搖瞭起來……
難民中有人目光收縮,小聲和旁邊人道:“快速飛鷹傳書給皇主……”
而此時,夢嬋娟一臉無奈的扶著羊皮帳篷的支撐桿晃來晃去:“有必要麼?”
江凡坐在另一頭,一隻手拿著幹炊餅在啃,一隻手同樣搖著桿子。
“有,有……我以前看有人這麼表演過,跟真事兒似的。”
夢嬋娟美麗的大眼睛直翻白:“來點真的能怎樣,虧你想得出來……”
江凡嘿嘿幹笑兩聲,卻被幹炊餅嗆著瞭,夢嬋娟把他的酒葫蘆丟過去:“喝點吧,酒壯慫人膽。”
切——
江公子不為所動,咕咚咚灌瞭兩口,長長籲瞭口氣:“就這半葫蘆,都喝瞭也上不瞭頭。”
夢嬋娟目光卻有些促狹:“未必。”
江公子看她表情奇怪,不由愣瞭下,似乎意識到什麼,低頭瞅瞅手裡的葫蘆:“……嗯?”
“嗯。”夢嬋娟嘴角勾起:“下藥瞭。”
江公子呆瞭呆:“你是不是被那老傢夥給忽悠傻瞭?還真想陰陽調和啊……”
“我覺得老神仙說的有道理。”夢嬋娟仰著下頜,眼角含笑。
江公子撇撇嘴:“他就是忽悠你的,我跟你說這老傢夥可不是個好東西著呢,沒事少聽他瞎咧咧。”
夢嬋娟倒是有點意外:“有趣,當著人叫他孫老神仙,背地裡叫老傢夥,你們兩人關系不一般呢。”
江凡呃瞭聲:“主要是知道他是個什麼貨色,為老不尊的很。”
夢嬋娟大感好奇:“說說唄,你跟孫老到底什麼關系?”
江凡哼哼兩下:“說瞭你也不懂,反正很熟就是瞭。”
夢嬋娟蹙起秀眉:“公子爺,你這背景也太深瞭,連三百歲的孫老神仙都能請來,要知道就算泰嶽或者皇庭都沒這個面子。”
江凡哈哈一笑:“那倒是,老傢夥是不怎麼鳥這些高高在上的傢夥。”
夢嬋娟不無欽佩:“老神仙隻關心平民百姓,這才是真慈悲。”
江凡嗯嗯應著,卻滿臉苦相:“我說,你也發發慈悲,多少穿個外套行不行?這光著肩膀頭子露著大腿的,誰受得瞭啊。”
夢嬋娟咯咯嬌笑:“藥效沒這麼快發作呀。”
江凡嘆息道:“這回你失算瞭,我這人從小就泡藥澡,大體上百毒難侵。”
夢嬋娟一愣:“還有這事?”
江凡道:“所以瞭,少點歪心思吧啊?”
“可是……”夢嬋娟挑釁得道:“合歡散不是毒啊……”
嗯???
江凡忽然反應過來,隨即一聲“臥槽!”放下桿子就要運功。
“晚瞭,晚瞭……”夢嬋娟看戲似的瞅著他:“認命吧,法座。哦對瞭……”
她詭異的笑著:“我帶瞭六條狐貍尾巴,要不要裝上試試……?”
江凡暗叫不好,心神一失守,隻覺得一股熱流從小腹直沖上來,頓時渾身皮膚發紅,他咬咬牙:“你可是自作自受——”
夢嬋娟怔怔瞅著他:“嗯?紅瞭?可……我是糊弄你的啊……”
江凡一愣,隨即懵圈,那這熱流怎麼回事?
難道是獸血沸騰?
隨即,一股冰涼的氣息從雪山升起,慢慢澆滅瞭邪火。
江凡無語,八成是心理作用……
夢嬋娟忽然十分好奇的爬到他近前,鼻子仿佛小狗翕動兩下:“好精純的陰氣……我要吸!”
她雙目灼灼放光,舌頭舔著紅唇,一副妖精看到仙丹那垂涎欲滴的模樣。
眼瞅她做勢就要撲上來,江公子大驚,雙手往前推擋:“你不要過來呀——”
……
孫道通正在帳篷裡偷偷喝酒,忽的耳朵一支棱,仿佛聽到什麼,然後眼裡露出促狹的光:“瓜慫,回頭還得感謝你孫爺爺……”
另一個帳篷裡,老帥哥正靠在桌案旁雙目無神的胸口放著那空空如也的酒葫蘆,忽然耳朵也是一動,旋即氣不打一處來:“這一個個的,老的小的都欺負人……”
老帥哥心喪若死,兩片耳朵也不知咋弄的,啪嗒一下蓋住瞭耳孔,翻個身蒙上頭睡悶覺。
而一座小小的帳篷外,一個鵝黃衣衫的少女看瞭眼那座帳篷,目光一陣迷茫,隨即回過頭,望著眼前跳動的篝火出神……
江公子這一覺睡得委實不咋樣,夢嬋娟一會兒不帶老實的,可勁往他身上纏磨,好像他身上味道特別好聞似的。
像這種絕世妖精,換誰都受不瞭,江公子總覺得自己這天下妖王的名號是白瞎瞭,連個女妖都降服不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