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問題出口，遊衍也意識到過於敏感，他不好意思再盯著吳承宇瞧，又想要知道他的反應，還擔心吳承宇覺得冒犯，轉動眼珠費力氣地偷瞄瞭好幾眼。
遊衍發現吳承宇耳垂紅得透明，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凍的。
兩人半晌沒有話說，悶頭往前走。
遊衍為瞭打破尷尬，兩隻手在嘴前並攏，沖掌心哈口熱氣，又對著搓瞭兩回手。
“這天真冷啊。”
“大雪過後都會降溫，”吳承宇還是沒忘遊衍凍得紅腫的手指，“怎麼不戴手套？”
“我忘記買瞭。”他把手揣進羽絨服口袋裡，沒想到衣兜竟然不比外面暖和，衣服面料仿佛寒冰貼在手上，遊衍還嘴硬，傻笑瞭兩聲，“揣兜裡也一樣。”
吳承宇望過去，發現遊衍是真的沒有過冬的經驗，他買的羽絨服外套衣兜位置，竟然隻是一層薄薄的佈料，衣兜外面沒有填充半點羽絨，肯定不會保暖。
吳承宇在遊衍面前攤開手，“手放上來。”
遊衍不明所以，擡頭看看吳承宇，又低頭看向那張比其他Oga要寬厚得多的手掌，猶豫著在上面搭上自己的手。
掌心裡的手冷得像冰，吳承宇握住那隻手，一起伸進自己的外套口袋裡。
遊衍沒料到吳承宇會把自己的手一起拽進口袋，腳下打滑，險些摔倒，撞到吳承宇身上，才穩住身體。
遊衍身子歪歪斜斜，仰頭看到吳承宇驚訝中藏著笑意的眼睛，好像在問他什麼時候學會的投懷送抱。
“咳，那個，我就是沒站穩。”遊衍站直身體，遠離吳承宇，被他握住的手卻扯不回來，手臂抻得老長。
吳承宇向他靠近，遊衍想躲，被吳承宇拽瞭回來，“走近點，不容易摔。”
雪後的空氣冰冷而純凈，遊衍鼻尖凍得有些失去知覺，卻仍然第一時間抓住瞭那縷微弱的青草香氣，與萬籟俱寂的冬季相反，這縷清香生機盎然。
遊衍偷瞄瞭一眼走在身側的吳承宇，眼神被對方抓個正著。吳承宇正要開口說話，感受到遊衍的視線，開口問道，“怎麼瞭？”
遊衍趕緊搖頭，“沒，沒什麼。”
吳承宇松開遊衍的手，繞到他的另一側，拉起遊衍另一隻冰冷的手，伸進自己衣兜裡。
清淡的淺香隨著吳承宇的動作，慢半拍地在遊衍身前一點點彌散開來，遊衍趁吳承宇不註意，吸瞭吸鼻子。
吳承宇還籠著遊衍的手，冰冷的手指逐漸有瞭暖意，耳邊聽到遊衍吸瞭幾口氣，愣瞭片刻，反應過來後，他伸出另一隻手，將本已拉到頂端的大衣拉鏈又往上拽瞭拽，同時腦袋往衣領裡埋低幾分。
遊衍早已經忘瞭鋪天蓋地的雪景，全部註意力都集中在被吳承宇牽著的那隻手上。
遊衍的性格，說好聽點是隨性灑脫，說難聽點稱得上沒心沒肺。能牽動他心神的，隻有那麼屈指可數的兩個人，遊志和艾超，連他自身，遊衍都能馬馬虎虎不在意。
現在好像又多瞭一個——
吳承宇。
兩人距離很近，衣服之間摩擦的窸窣聲響不時傳來，偏偏他們卻不約而同地將臉轉向遠離對方的另一側，好像恨不得給對方留下一個後腦勺。牽起的手卻始終埋在吳承宇大衣口袋裡，已經有些汗濕，也沒有半點要分開的意思。
即將要走到小區門口，遊衍總算又找到瞭話題。
“快考試瞭，筆記我盡快看完還你。”
“筆記是針對你整理的，我用不到，”吳承宇大概是覺得這句話太冷，側頭看向遊衍補充，“你慢慢看，不必著急。”
遊衍好看的眉毛輕揚，吳承宇才發現自己這話說得不太對。
兩隻手蜷縮在衣兜裡，因出汗而產生的黏膩觸感好像順著吳承宇這條手臂直達腦袋，將他智商也黏在一起。
明明剛才還說交給遊衍的筆記隻是以前課堂筆記的合集，現在又特別解釋筆記是專門為遊衍整理的，吳承宇真想敲開自己的腦殼。
遊衍笑瞭，眼睛彎成兩條可愛的弧度，縮在吳承宇衣兜裡的手也不老實，用指甲輕輕刮瞭一下吳承宇的手心。
本來悶頭走路的吳承宇，手心突然被人輕輕刮瞭幾下，好像一隻小貓的爪子不輕不重搔在他心口上。吳承宇遲瞭好一會兒，才按住那隻不老實的手，擡頭警告性地掃瞭遊衍一眼。
吳承宇還有些尷尬，被遊衍臉上溫暖的笑意驅散，忍不住也跟著翹起嘴角。
遊衍剛要開口道謝，突然感受到一股異樣的精神力在距離兩人不遠處，猛然炸開！
遊衍第一時間向精神力來源看去，奇怪的是，如此強大的精神力，肉眼居然看不到一星半點存在的痕跡。
方才那股力量具有極強的毀滅性，此刻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不對勁。
遊衍即刻閉上眼睛，使用精神力探測那股精神力的源頭。
遊衍自認反應並不慢，在異能追蹤方面並不差，畢竟他上一世曾經僅靠異能追蹤，避免數次蟲族的小范圍侵襲。
然而這次他竟然沒有追蹤到那股精神力哪怕一絲的蹤跡，遊衍甚至擴大范圍追尋，最後一次更是冒著被精神力檢測儀監測的風險，將整座安城擴進搜尋范圍，仍然一無所獲。
遊衍緩緩睜開眼睛，目光依然望向那突然出現又瞬間消失的精神力方向，下意識要往那裡走，抽出手的時候才意識到身邊還有一個人。
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方才的行為，遊衍偷瞄身邊的吳承宇。
吳承宇雙眼微瞇，身上冰天雪地的冬季也比不過的冷冽。他的視線落點很遠，然而方向依稀也是精神力的源頭。
遊衍沒想到，吳承宇年紀這麼輕，對精神力卻是意外的敏感。遊衍對精神力的敏銳感知，出自於從小開始的嚴苛訓練，和後期在戰場上的無數次生死磨煉。吳承宇沒經歷過戰場，也不太可能經受過遊衍那般的訓練，竟然也能立刻辨認出一瞬即逝的精神力源頭。
遊衍皺起眉頭，如果吳承宇對精神力好奇甚至想要一探究竟，事情就麻煩瞭。
那股精神力太過強橫，絕非吳承宇能夠抗衡。
吳承宇隻覺得衣角被拽瞭幾下，他從剛才那股精神力沖擊中回過神來，終於想起身邊還站著遊衍。
“看什麼這麼入迷，”遊衍作勢順著吳承宇的視線看過去，“這裡雪景一般呀，都被高樓擋住瞭。”
“沒什麼。”吳承宇搖頭，擡起腳步走進小區。
遊衍腳步停滯片刻，之後小跑到吳承宇身邊，“我有點餓瞭，想吃那天你做的雞翅。”
吳承宇下意識想要點頭，才想起來，“傢裡沒有雞翅……”
遊衍就在等這句話，沒等吳承宇說完，搶著說，“我這就去買，超市很近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吳承宇腳步轉向小區門口。
“不用，我很快的，”遊衍摘下書包不由分說塞給吳承宇，“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傢。”
遊衍轉身往小區外面走，就聽身後吳承宇的提醒。
“小心路滑。”
遊衍回頭沖吳承宇擺擺手，不算客氣地支使吳承宇，“你先回去煮飯吧。”
吳承宇沒有半點不適，仿佛習慣滿足遊衍的要求，神色如常地點頭。
走出吳承宇的視線范圍，遊衍動用精神力瞬移至方才發出精神力沖擊的位置，是一片棚戶區。
全帝國幾乎每座城市都有，每年至少傳一次拆遷，十幾年後四面漏風的低矮小房依然簇擁在一起“取暖”。
曾經位居高位的遊衍，活瞭兩世，第一次涉足棚戶區。方才緊急用精神力探索，遊衍隻註意方位和地形，並沒有註意到建築，真正抵達這裡，遊衍傻眼。
密密麻麻的小房，蜿蜒扭曲的窄巷，時有時無的路燈，讓遊衍直接在裡面昏瞭頭，看不到前路，分不清方位。
他隻能再一次動用精神力，細致搜索棚戶區的每一間小房子，包括亂七八糟的違建。
遊衍躲在暗處角落，閉上眼睛。
他這次專註識別生命體，如此破舊的地方，遊衍想當然以為這裡定是人煙稀少。沒想到放出的精神力告訴他，這裡的人工密度大得超乎想象，遊衍剛剛掃過的一間十平米的小屋，竟然容納一傢四口人，每個人都臃腫得像圓球。
為防止錯過精神力源頭，遊衍仔細看瞭看，發現小屋裡的人臃腫，隻是因為穿得多。小屋中間有一條破舊的電暖器，散發出微弱的熱量，根本敵不過外面的冰寒地凍，屋子裡的人隻能多穿來取暖。
遊衍嘆瞭一口氣後，自嘲輕笑。他以為帶領機甲軍在前面為百姓構築一道堅硬的墻，把該死的蟲子隔離在這道由血澆灌的城墻之外，百姓就能安居樂業。
實際上，他們隻是在逼仄寒冷陰暗的房子裡，勉強活著。
遊衍甩瞭下腦袋，不再想其他，專註於尋找神秘精神力。
探尋瞭大半的棚戶區，終於被他發現那股精神力的蛛絲馬跡。
遊衍緊閉雙目，精神力外放，腦海中呈現出精神力源頭所在位置。
這人很會掩人耳目，他位於棚戶區中間偏左的一處廢舊的集裝箱內，集裝箱旁一條不起眼的小巷直通棚戶區外，逃跑很方便，同時集裝箱所在位置的地形比棚戶區其他地方要復雜許多。
這裡違建層出不窮，有的小巷甚至直接被違建堵死，遙遙一望，以為小巷是通的，七扭八拐地走進去，才會發現是條死胡同。
裡面的人此刻處境看起來不是很好，身體蜷縮在集裝箱角落，止不住地發抖。
遊衍並不急於沖上前去，而是仔細查看集裝箱內的生命體，用精神力悄悄掃描每一寸皮膚，同時探測他體內精神核的位置。
除非精神力極低，否則精神核的探測對遊衍來說易如反掌。大部分人的精神核位於小腹，隻有遊衍比較特殊，精神核緊貼心臟。
遊衍先是探測小腹，沒發現精神核，又探測全身，仍然沒有發現精神核痕跡。同時遊衍發現瞭另一點不尋常，這人身體很奇怪，第一遍探測，遊衍以為這人身體有殘缺，再一次探測發現有形狀怪異的肢體。同時，傳遞回來的精神力感知到，集裝箱內有濃重血腥味。
這人剛才受傷瞭？
或許，他並不具備精神力，隻是被這股精神力所傷，無法動彈？
棚戶區的小巷比蜘蛛網還復雜，如果冒然前往，遊衍肯定會走進死胡同。他先用精神力記錄地形，剛準備動身，未收回的精神力探測到另一縷精神力。
遊衍幾乎立刻就識別出這次的精神力並非方才轉瞬即逝的陌生精神力，而是淡得幾乎透明的綠色精神力，上面還染著熟悉的青草香。
吳承宇也來瞭？！
淡綠色精神力指向集裝箱內的生命體，在即將攻擊到生命體的前一秒，方才那股強大陌生的精神力再次爆發。
遊衍再也顧不上其他，瞬移至集裝箱處，同時發動精神力攻擊。
這是遊衍重生以來，第一次使用精神力攻擊，他甚至來不及產生是否會被發現的想法。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將吳承宇擋在陌生精神力之外。
一片如海洋般澄澈藍色之間，吳承宇仿佛看到遊衍身影。
吳承宇的精神力有限，沒辦法支撐他實時探尋。
但對比遊衍更具優勢，吳承宇對這片棚戶區很熟，畢竟在這裡生活瞭十年。
他方才隻感知到突然爆發的精神力的方位，並不能像遊衍一般，立刻鎖定精神力源頭的位置。
這片區域是安城近幾年發展很好的金融中心，周圍除瞭金融公司，就是豪華的小區，安保嚴格，管理規范，遍地攝像頭，很難隱身。
唯一能夠藏匿的也隻有跟膏藥一樣黏在安城，怎麼也清不掉的棚戶區。
因為抄近路，吳承宇比遊衍提前一步抵達棚戶區。他並沒有動用精神力，一頭鉆進棚戶區織得亂七八糟的小巷，好像能未卜先知。
再穿過兩條小巷，吳承宇就能抵達集裝箱，他頓住腳步，不再前進，而是謹慎地動用精神力仔仔細細探尋集裝箱的每一處角落，果然被他發現那股詭異精神力存在的痕跡。
集裝箱沒有探測完全，吳承宇並不冒進，繼續一寸一寸探測內部。
呵氣成冰的深冬夜晚，吳承宇額頭上卻佈滿細密的汗珠。精神力過度使用，吳承宇強提一口氣，用所剩不多的精神力探測集裝箱最後一個角落。
精神力剛掃到蜷在角落的生命體，不待吳承宇仔細查看，生命體突然擡頭，向吳承宇咧起嘴角……
吳承宇神情自若，並沒有因為生命體突如起來的對視而自亂陣腳，反倒冷靜異常，繼續用精神力探測對方。
他已經暴露，現在逃跑定然來不及，不如直面。
那嘴角一點一點慢慢斜向上，不知不覺竟咧到人類極限的位置，竟然能夠繼續向上！
額頭上一滴汗悄然滑落，吳承宇沒精力理會，他必須全神貫註。
集裝箱內的生命體並非人類！
那張嘴巴裂出一道恐怖的縫隙，一旦張開，整張臉都能被分成兩半的程度。但那張嘴巴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它的身體平靜異常，甚至連呼吸都感受不到。
精神力向下，吳承宇正準備探測它是否還有心跳時，生命體突然毫無預兆地抖動起來。整個身體劇烈顫抖，眼白向上翻動，能把腦袋裂成兩半的大嘴緊抿著，好像在同什麼對抗。
就在這時，吳承宇感知到方才突然消失的精神力，好像分裂成無數微不可查的小塊。
精神力從來都是連接在一起的，吳承宇還從未見過精神力可以分割，更別說分割出成千上萬的單元。
精神力即將耗盡，吳承宇卻依然沒有探查出集裝箱內生命體的攻擊方式。
突然，那張裂開許久卻一直緊抿的嘴巴張開，一瞬間數不清的蟲子從中飛出！
每隻蟲子的體內都蘊藏著詭異精神力的一小部分，雖然不多，但足以殺掉一名普通人！
吳承宇顧不得其他，立刻動用最後一絲精神力攻向集裝箱。
無數飛蟲在綠光的炙烤下落地，但又有更多的飛蟲從生命體的嘴巴裡飛出，根本殺不盡。
但吳承宇的精神力有盡。他汗如雨下，眉頭緊蹙，神情痛苦，體內精神核驟然空虛而不適，吳承宇卻仿佛一無所覺，甚至還在壓榨精神核擠出最後一滴精神力。
與此同時，集裝箱內的生命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嘴裡的飛蟲數量終於減少，生命體木訥呆滯的眼神突變。
它不甘心，掙紮著想要合攏嘴巴，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無法合攏，眼神逐漸染上絕望的色彩，它慢慢閉上眼睛，就在即將合上的一瞬間，雙目暴睜！
吳承宇在心裡直呼不好，卻因全副身心都集中在對付載有精神力的飛蟲上，以免蟲子順著集裝箱的縫隙飛出來，再也分不出一絲一毫精神力對付那生命體。
詭異的精神力再次爆發，吳承宇甚至能聽到精神力破空而出的聲音，偏偏毫無反抗之力。
此刻吳承宇兩腿微顫，連站立都是勉強。
必死之境，吳承宇卻並不像常人一般怕得緊閉雙眼，他正相反，睜大瞭眼睛。
生命最後的關頭，吳承宇竟然一心一意隻想要看清集裝箱裡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然而，強大的精神攻擊並未如吳承宇所想，迅速作用在身上。一道藍光憑空出現，以肉眼追不上的速度迅速蔓延開，將幾縷剛鉆出集裝箱的精神力擊潰，同時牢牢壓制住集裝箱內的未來得及爆發而出的精神力。
清冷的藍光中，一張過分漂亮的臉蛋進入視野，同時吳承宇有些凍僵的鼻子後知後覺嗅到瞭熟悉的檸檬水的淡香。
“你怎麼樣？哪裡受傷瞭？”
遏制住集裝箱內即將噴發的精神攻擊後，遊衍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在距離吳承宇有二十米遠的小巷另一頭，眨眼間移動到吳承宇身邊。
一雙好看的眼睛裡被焦急和擔憂占個滿當，遊衍好像恨不得用眼神摸遍吳承宇全身，親自確認他的安全。
棚戶區的小巷容不下路燈，遊衍隻能借著身旁墻上的小窗口透出來的光線，從上到下仔細查看吳承宇全身，他甚至忘瞭動用精神力。
視線掃過吳承宇腰側背光的位置，黑黢黢一片，肉眼看過去像是有粘稠的液體在往下滴。
遊衍伸手探過去，聲音都在發抖。
“這裡……是血嗎？”
一整片防風的羽絨服面料，很滑但幹燥，並沒有濕潤的觸感。就算如此，遊衍仍然不放心，甚至準備仔細再摸一次，手腕突然被人大力鉗住。
“你究竟是什麼人？”
平日裡磁性好聽的嗓音，此刻卻比這寒冬的夜色還要壓抑深沉。
掌中的手腕還是細瘦的仿佛一捏就碎。前一秒吳承宇還想著不能放開他，一旦放開，憑借遊衍方才展現的精神力就再也抓不到。然而吳承宇見到面前的人疼得眉頭微微蹙起，就立刻松開瞭桎梏，甚至眼睛還不受控地去看遊衍的手腕，想知道自己的粗暴是否傷到瞭對方。
“沒受傷就好，你在這裡……”遊衍雙手撐著墻壁，下意識將吳承宇鎖在保護范圍內，回頭掃瞭一下寂靜無聲的集裝箱，改瞭主意，“你還是出去等我，離開這片區域，找個高一點建築……”
“我和你一起。”吳承宇不等遊衍話說完，先一步表達自己的想法。
遊衍並不同意吳承宇跟隨他左右，裡面的東西遊衍也從未見過，摸不清深淺，他不願吳承宇入內冒險。
吳承宇直視遊衍的眼睛，目光強硬而堅決。
不能再等瞭，集裝箱內的怪物並沒有湮滅，甚至隨時有可能爆發！
遊衍視線下落，閉瞭閉眼，認輸一般嘆瞭口氣，與此同時，他的手臂狀似隨意一揮，一縷藍光射出，如同巨型網槍，準確無誤罩住集裝箱。
吳承宇震撼於眼前的場景，他從未見過有人如此使用，準確說是如此浪費精神力。
這個在他印象裡異常柔弱的Alpha，竟然用自身的精神力織成一張緊密厚實的網，將集裝箱與外界分隔開來。
震驚於眼前的景象，吳承宇並未發現，有一道顏色更深的藍光並未匯入籠罩集裝箱之外的精神力網中，而是彌散在空中，好像迅速被空氣稀釋，冷硬的藍變得越發柔和，明明是冷色調，不知怎麼泛起瞭些許暖意。
吳承宇的精神力還沒恢復，他沒辦法做到平時那般靈敏，隨時隨地可以感知無論多麼細微的精神力。
正因精神力感知微弱，註意力又全部被集裝箱外更為奪目的藍光吸引，吳承宇並未註意到有一小部分溫柔的藍光輕巧落在他的身上。
評論都有看，回復的比較慢——by詞窮一米五
還有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都有個心理準備，存稿箱它……犧牲瞭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