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佈帶領著一眾兵馬,東向來見劉琦。
一見劉琦,呂佈直接抱拳跪倒在地,長聲哭泣:“君侯,末將冤枉啊!”
“陛下遇害,屬實與我無幹啊!”
“末將那日奉命前往雒陽救駕,怎奈陛下身披盔甲,帶眾欲出城,佈實在阻攔不住,隻能跟隨,未曾想到那曹操這般心狠,居然派人暗中謀害瞭陛下,致使佈蒙受冤屈!”
“君侯,末將是真的冤啊!”
“我真是太冤瞭!”
劉琦伸手,親自將呂佈從地上攙扶瞭起來。
“溫侯不要自稱末將,論軍銜,你比我高。”
呂佈搖瞭搖頭,道:“末將乃是罪臣,如何敢在前將軍面前自持軍爵?再說先帝已逝,佈這個衛將軍,早就名不副實瞭。”
劉琦拍瞭拍他的肩膀,但:“我知道你委屈,隻是據我所知,那夜雒陽城中,許多人都見是你劫持瞭陛下,後與曹操相遇,方致陛下遇害,不知可有此事否?”
呂佈聞言,當場勃然大怒。
“這是哪個賊子,居然敢這般誣陷於我?”
劉琦嘆道:“很多宦官都是這樣說。”
“前將軍,多少年來宦官幹政誤國,您又何嘗不知?這些賊獠百年來何曾一日消停瞭?這些閹貨的話,豈能相信?他們分明就是嫉妒我的功勛,刻意污蔑我!”
劉琦身後,典韋,甘寧等人聞言不由咧瞭咧嘴,面露鄙夷之色。
你有什麼功勛值得人嫉妒的?不要臉皮。
“溫侯這邊,可有人證?”
“有,有!”
呂佈急忙轉身,沖著身後的人喊道:“讓證人來!”
少時,便有不下五六十個並州軍軍士,來到瞭劉琦的面前。
“前將軍,這都是當天夜裡,被佈派遣保護陛下突圍的忠君義士,陛下遇害,他們一個個也是痛斷肝腸,本來能夠證明佈清白的人,不下數百,好多人因為沒有保護好陛下而自責,不是自縊而亡,就是絕食而死,都追隨陛下去瞭!這些人是佈好勸歹勸,方才茍且偷生活下來,為的就是今日能夠當著君侯的面,說出真相,證明佈清白之身!”
劉琦輕輕地咳嗽一聲,道:“茍且偷生不好……可說忍辱偷生。”
“是!他們都是忍辱偷生活下來的,為的就是證明佈的清白!”
“君侯不信,可問之!”
劉琦轉過頭,對著身後的徐庶使瞭個眼色。
徐庶一揮手,便見有數十個衛士上前,每人帶著一個並州軍軍士,前往營中不同的帳篷裡問話去瞭。
呂佈瞅的有些發愣:“將軍這是為何?”
“一會你就知道瞭,走,入帳!”
進瞭帥帳,劉琦請呂佈喝酒,並為他準備瞭狗肉。
呂佈雖為主帥,但這段時間因為斷糧,也是缺少好的吃食。
此刻見瞭狗肉,頓時大喜,當即上前抓住一條狗腿,遂大快朵頤瞭起來。
“蒯異度說,溫侯此番歸順,願獻出兵權?”
呂佈將嘴裡的狗肉咽下,誠懇地道:“呂佈已經想清楚瞭,這天下有前將軍在,還何須呂佈管軍?佈麾下兵馬不足三萬,全部交給前將軍調度,佈願為將軍帳下一將。”
劉琦聞言笑道:“論極統禦騎兵,這天下無人是溫侯的敵手,並州狼騎還是由溫侯統管……當然,騎兵方面,我以後還會給溫侯繼續增添人手,大漢第一的騎將,豈能隻是統禦數千騎,最少也要以萬計!”
呂佈聞言大喜過望,他急忙起身,道:“將軍肯重用於佈,呂佈定然盡心竭力,不負君侯所期。”
劉琦對著帥帳外喊道:“進來吧。”
隨後,便見趙雲、霍峻、馬休三個人一同進瞭帥帳。
“你們三個,從今往後便與呂溫侯同營,這掌管騎兵,統禦萬軍,是個大學問,伱們要好好輔佐溫侯,也要好好向溫侯學習,明白瞭?”
“唯。”
三人一同應命,然後轉向呂佈:“見過溫侯!”
馬休和霍峻,呂佈隻是掃瞭一眼,並沒有太過留意。
不過他的眼光還是在趙雲身上停留瞭許久。
要知道,這個人昔日可是曾跟他交過手的。
正因為交過手,所以趙雲的厲害,呂佈心中很是清楚。
“不必多禮。”呂佈對他們三人道。
三人並沒有陪席,見過呂佈之後便退下瞭。
而劉琦在接下來,與呂佈也商議瞭一下關於並州軍編制的問題。
騎兵方面,依舊交給呂佈統管,同時劉琦還會增加呂佈所掌控的騎兵數量。
而趙雲,馬休,霍峻等人既然進瞭呂佈的騎兵營,那先前跟隨他的魏續,宋憲,郝萌等人自然也要隨著並州步軍,從呂佈軍中脫離出來……也包括高順的陷陣營。
如此混搭一下,再更換軍中的中層建制,呂佈雖然還管兵,但他在軍中的可信賴的高層,基本就等於沒有瞭。
呂佈雖然無謀,但這點操作他還是能夠看明白的。
不過對此,他事前已經有瞭準備。
既然已經歸順,那眼下就沒有他選擇的餘地瞭,有些事情,終究是無可奈何地。
他沒有反抗的餘地。
再說瞭,劉琦依舊命他統領一軍,且還將趙雲這樣的人物交給他統管,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對他的重用。
“將軍,徐中郎將求見。”
劉琦轉頭看向帳外:“讓他進來。”
很快,便見徐庶走進瞭帥帳。
他向著劉琦行禮,隨後又命人將一托盤簡牘呈遞瞭上來。
“君侯,審完瞭,口供都在這裡。”
劉琦沖著端托盤的人勾瞭勾手指。
兩個端托盤的士兵隨即將托盤放在瞭劉琦的腳邊。
劉琦從地上拿起瞭一卷簡牘,展開來看,裡面是那些被呂佈稱作‘證人’們的侍衛,所提供的口供。
連續看瞭幾卷之後,劉琦長長地嘆瞭一口氣,很是落寞的搖瞭搖頭。
劉琦的表情自然是落在瞭呂佈的眼中。
呂佈的‘心’不知為何咯噔一跳。
“將軍,怎麼瞭?”
“溫侯,你這些證人的供詞,咋都不太一樣呢?”
“啊?”呂佈聞言愣瞭。
劉琦伸手指瞭指上面的內容,道:“你看,光是這一項,天子遇害那日,所穿罩服顏色……你看看這些人回答的,紅色,黑色,姿色,金黃的,寫什麼的都有,還有的幹脆說沒穿的
……天子披甲出宮,怎可能不穿罩服?”
呂佈愣瞭愣:“是,是。”
“然後問他們天子罩服上繡的圖案為何,有答鱗龍的、有答鷹的,還有獅子虎豹的……這怎麼還有說水牛?天子的罩服能怎麼可能繡的水牛?”
“君侯,並州將士出身邊郡,不見經文少讀書,見識短淺,能識字的都少……可能是認錯瞭吧?”
劉琦瞇起瞭眼睛:“這龍和水牛,也能認錯?”
“額……畢竟都是長角之物,認不清楚也難免。”
“不對,太敷衍瞭。”
“這、這和陛下當日遇害,有關系嗎?”呂佈不解地看向劉琦。
“怎麼沒有?陛下遇害何等大事,你是不是覺得朝中公卿回頭調查此事,隻是會問關於陛下遇害時的情況,但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就不會問瞭?”
“這……”
“有的時候,這細枝末節的東西,才最為致命,至少他能讓我知道,你所謂的這些證人,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呂佈聞言一驚,急忙拜倒在地:“末將知罪。”
劉琦看向徐庶,道:“那些證人,該說什麼樣的供詞,各方面都要有個統一的口徑……元直回頭你幫忙操練一下。”
“唯。”
呂佈聞言大喜:“多謝君侯關照!”
“關照什麼呀?我這不也是怕你被別人冤枉瞭不是?……起來吧,咱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