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菊木尺人直接就哈哈大笑瞭起來。
笑完過後,他湊近瞭平直一郎身邊低聲說道:“平直君,說句不該說的哈!”
“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津田將軍真的沒有挺過這一次劫難,你覺得咱們倆誰會成為下一任第四旅團旅團長呢?”
平直一郎聽到這話雙眼立刻就微瞇瞭一下,他看瞭菊木尺人一眼回答道:
“這就不是你我能夠猜測的瞭, 畢竟咱們第一軍所有高級軍官的人事任命都是由並州城的中將閣下全權掌握的。”
“他說是誰就是誰,任何人也沒有辦法改變。”
“不過,我倒是對這個職位沒什麼興趣。”
“哦?”菊木尺人問道:“為何呢?”
平直一郎輕笑道:“咱們第四旅團是一個獨立旅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旅團長就是咱們的最高指揮官瞭。”
“身為最高指揮官,除瞭享受本身應有的各種權利之外,他同時也要擔負起與自己職位相匹配的職責。”
“現在支那戰場這麼亂,不值得啊!”
“要我說, 我還是老老實實當一個大隊長最舒坦!”
“如果非要升職的話, 當個聯隊長也不錯。”
“至於旅團長這個位子?還是算瞭吧。”
“我怕我有命坐上去,沒命走下來。”
菊木尺人倒是持不同一眼,他撇瞭撇嘴:“平直君,你也太沒出息瞭吧!”
“在這個世界上,風險與機遇向來是並存的!”
“咱們身為軍人,面對困難應該迎難而上,怎麼能因為怕死就後退呢?”
“不過,如果平直君你真的對咱們第四旅團旅團長這個位置沒有興趣的話,到時候不妨為我美言幾句。”
“如果我能夠坐上旅團長的這個位置,那麼我保證,咱們第四旅團一定會建立一個平直聯隊!”
平直一郎看瞭他一眼:“此話當真?”
菊木尺人傲然地說道:“當然當真!”
平直一郎嘴角一揚:“那我就等著菊木將軍的提拔瞭。”
菊木尺人聞言哈哈大笑:“好說好說!咱們兄弟誰跟誰啊!”
平直一郎滿臉笑意地點瞭點頭,他的心裡卻在暗暗地罵道:
就你這樣的蠢貨想當旅團長?你怕是在想屁吃吧?
不信咱們走著瞧,你早晚要死在自己的愚蠢上!
二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不一會兒就來到瞭榆次城的邊境附近。
菊木尺人看瞭看遠方的黑暗,他疑惑地問道:“平直君,你說津田美武在哪等我們呢?”
平直一郎聞言撇瞭撇嘴,他心中暗暗譏諷道:你這意淫的夠嗨的啊!
旅團長現在還沒下臺呢, 居然都敢直呼其名瞭?
你也不怕這話被旅團長閣下聽到瞭,到時候弄死你!
雖然心裡一直在不停的譏諷,但平直一郎表面上卻沒有做出任何的異色。
他朝著遠處的黑暗看瞭一眼:“我也不清楚,旅團長之前說的是在邊境線那邊等待我們。”
“前方剛好有一處小高地,不如咱們去那邊看看?”
菊木尺人點頭道:“走,去看看!”
隨著菊木尺人和平直一郎的一擺手,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個大隊立刻一窩蜂的沖瞭過去。
來到瞭高地之上,菊木尺人抬頭四望。
此時,到處都是一片烏漆嘛黑,靜悄悄的什麼動靜都沒有。
菊木尺人疑惑地問道:“平直君,這附近看起來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啊?”
“旅團長閣下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
平直一郎此時也在左右觀望,他說道:“我記得旅團長說的就是在這榆次城邊界等我們啊!”
“為瞭不引人註意,他出來的時候是穿著支那人的衣服。”
“為此,旅團長還委托我把他的軍裝給帶出來呢!”
菊木尺人疑惑地問道:“那這裡怎麼沒人呢?”
“平直君,咱們會不會是來錯位置瞭?”
平直一郎搖頭道:“應該不會!”
“從榆次城到漾泉縣,這裡是最近的路。”
“如果拋開這裡,那就隻能繞路選擇一線天那邊瞭。”
“一線天那邊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旅團長絕對不會選擇那個方向的!”
菊木尺人深以為然地點瞭點頭,顯然他對一線天那邊發生過的事, 至今仍舊記憶猶新。
菊木尺人剛要開口說話,突然平直一郎舉起瞭首:“菊目君,你聽到什麼聲音瞭沒有?”
“什麼聲音?”菊木尺人一臉懵逼地說道:“我沒聽到有聲音啊!”
平直一郎把食指放到瞭嘴邊噓聲道:“你仔細聽, 好像是什麼東西燃燒的聲音!”
菊木尺人屏住瞭呼吸,他閉上眼睛仔細聽。
滋...
菊木尺人突然猛地睜開瞭雙眼:“我聽到瞭,好像是引線燃燒的聲音!”
這話一出,二人同時瞪大瞭眼睛:“有埋伏!”
話音未落,高地上突然就掀起瞭一個數丈高的土浪。
菊木尺人和平直一郎二人直接被這土浪推到瞭半空中,二人的心中瞬間隻剩下瞭一個念頭:“完瞭!”
隨著二人的屍體落地,高地的周圍頓時開始地龍翻湧。
一個接一個的土浪沖天而起,緊接著四周的黑暗中傳出瞭密集的槍炮聲。
第14和15步兵大隊的鬼子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瞬間就像是被秋收的麥子一樣,烏央烏央的倒瞭一片。
軍官們想要指揮自己手下的人發起反擊,但他們卻不知道敵人究竟隱藏在何處。
四面八方,到處都是一片黑暗;四面八方到處都是敵人。
子彈就仿佛狂風驟雨一樣朝著他們撲面而來,一種莫名的絕望感,充斥著第14和15步兵大隊的每個人心裡。
手忙腳亂地反抗一會兒之後,終於有心理素質較差的人受不瞭瞭。
他們開始四散奔逃。
稍微有點理智的,還知道回頭奔向榆次城的方向。
但更多的人則是抱著自己的腦袋,閉著眼朝著黑暗中跑去。
仿佛,隻要自己深陷黑暗,那子彈就不會再找上門來一樣。
......
黑暗中,丁偉一直關註著戰場上的情況。
見小鬼子們倉皇逃竄,他興奮地直拍著韓年的肩膀。
韓年被他拍的疼痛難忍,他不滿地叫道:“你是想拍死我還是怎麼滴?”
丁偉哈哈地笑道:“老韓吶,老子打瞭這麼多年的仗,還是第一次見到小鬼子這麼狼狽!”
“爽!真他娘的爽!”
“你說所有的小鬼子都這麼不堪一擊,那該有多好啊!”
韓年翻瞭一個白眼說道:“怎麼可能?”
“要是所有的小鬼子一打仗全是這個反應的話,那咱們也不會打瞭八年的抗戰!”
“八年?”丁偉愣道:“什麼八年?”
韓年的心裡一驚:糟糕,說漏嘴瞭!
他趕緊岔開話題說道:“其實,這些小鬼子之所以這麼容易潰敗,是有原因的。”
“哦?”丁偉疑惑道:“什麼原因?”
韓年解釋道:“這一來呢,咱們最近這段時間的行動已經給第四旅團的小鬼子蒙上好幾層的陰影瞭。”
“他們的心裡對咱們本來就有很深的畏懼。”
“二來,戰鬥剛一開始的時候,咱們就把對方的兩個最高指揮官給幹掉瞭。”
“沒有瞭指揮,剩下的這些人自然就成瞭一盤散沙。”
“還有第三,那就是咱們占據瞭暗處,小鬼子根本就摸不清楚咱們藏在什麼位置。”
“這三點一疊加,這些小鬼子自然就更加的畏懼瞭。”
“所以,他們胡亂反抗瞭一下見沒什麼效果,自然就四散奔逃瞭。”
丁偉似懂非懂地點瞭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啊!”
韓年提醒道:“不過,你別太高興!”
“現在戰鬥還隻是剛剛開始呢!”
“剛剛開始?”丁偉愣道:“什麼意思?”
韓年指著榆次城的方向說道:“你別忘瞭,那榆次城裡可還有四個大隊的小鬼子呢!”
“咱們這邊的動靜這麼大,恐怕要不瞭多久,他們就會趕過來!”
聽到這話,丁偉瞬間急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老韓,你可別忘瞭,老李還正在往咱們這邊趕呢!”
韓年笑道:“不用擔心,這一點我早就已經考慮到瞭。”
“之前老李走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他瞭,半路上碰到小鬼子不要戀戰,直接沖過來跟我們集合。”
丁偉的眉頭一皺,他不確定地說道:“所以,你是想連同榆次城裡的那四個步兵大隊一起打?”
韓年嘿嘿笑道:“這個嘛,就要看榆次城裡的那些小鬼子是什麼反應瞭。”
“如果他們頭鐵,不願意放咱們走的話,那就較量一下唄!”
丁偉點瞭點頭:“好,反正你是戰術指揮,你說咋辦就咋辦!”
就在這時,榆次城方向那邊也傳來瞭一陣槍炮聲。
丁偉拿著望遠鏡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瞭一眼,他猛地一拍大腿:“嘿!老韓,老李帶著獨立團朝著咱們這邊沖過來瞭!”
韓年瞇著眼朝著遠處看瞭一眼,他立刻高聲叫道:“那還等什麼?”
“叫上新一團的兄弟們,咱們去迎接老李去!”
丁偉點瞭點頭,他立刻站起身來朝著身後喊道:“兄弟們,跟我上!”
......
時間回到一分鐘之前。
榆次城這邊,此時李雲龍正帶著手下的兩個營朝邊境處趕。
聽著前方的槍炮聲,李雲龍興奮的一張大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瞭。
他高舉著駁殼槍,一邊噗嗤噗嗤地往前跑,一邊高聲地大喊大叫。
“獨立團的兄弟們!前面新一團已經跟小鬼子打起來瞭!”
“咱們快點跑,要不然等會兒就隻能替人傢收尾瞭!”
就這麼跑著跑著,他突然發現前面有好多人在往自己這邊跑。
仔細一看,正是那被新一團打的四散逃命的小鬼子。
李雲龍二話不說,直接端著槍就打瞭起來:“啪!”
這槍聲一出,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小鬼子立刻應聲倒地。
李雲龍大聲喊道:“兄弟們,給我上!”
命令一出,獨立團的人也都開始開槍瞭!
“啪啪啪!噠噠噠...”
兩千多名戰士一出手,那槍聲頓時就連成瞭一片。
......
此時,榆次城內自然也已經聽到瞭槍聲。
飯付輔夫並沒有第一時間出城支援,他直接爬到瞭城墻之上。
借著副官遞過來的望遠鏡,飯付輔夫將整個榆次成為的戰場盡收眼底。
不多時,其他幾個大隊的大隊長也趕瞭過來。
見飯付輔夫正在觀察戰局,其中一個人問道:“飯付君,到底發生瞭什麼事?”
飯付輔夫看瞭他一眼,直接把望遠鏡遞瞭過去:“你看看吧。”
那人接過瞭望遠鏡,打眼一瞧,頓時就瞪大瞭雙眼:
“這...這...這怎麼可能?榆次城附近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支那軍?”
“納尼?”聽到這話,其他兩個大隊長頓時也不淡定瞭。
他們立刻從自己的副官手裡搶來瞭一個望遠鏡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
第38大隊的大隊長驚呼道:“南德斯噶!”
“這榆次城附近怎麼會有這麼多支那人的軍隊?”
“這恐怕得是榆次地區支那軍的主力瞭吧?”
飯付輔夫冷聲道:“剛剛我大致看瞭一下,現在榆次城外最起碼得有兩千的支那軍!”
“就這還是已經出現在明面上的,如果你們仔細聽的話應該可以註意到。”
“那北方幾公裡以外的黑暗處槍炮聲比之咱們城外更加密集,也就是說那黑暗中還隱藏著更多的支那部隊。”
“這兩邊的支那軍加起來最起碼也得有五六千,這已經是旅團級別的瞭。”
“所以我斷定,這一定是榆次城周圍的支那軍主力部隊!”
“甚至很有可能,這榆次城周圍的所有支那軍全在這裡瞭!”
第39大隊的大隊長急切地問道:“飯付君,現在津田旅團長還在外面呢,咱們趕緊出城營救吧!”
飯付輔夫轉頭看瞭他一眼,然後輕描淡寫地說道:“救是肯定要救的,隻不過,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第40大隊的大隊長問道:“什麼意思?”
飯付輔夫冷笑道:“眾位,你們可別把我們從雙峰縣來到這榆次城的目的給忘瞭。”
“目的?”第40大隊的大隊長愣道:“咱們不是為瞭建功立業過來的嗎?”
飯付輔夫的嘴一咧:“現在不就是最好的建功立業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