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瞭旁邊副手講出瞭這樣的話,朱安當場也是哆嗦瞭一下。
他這個副手不知道對面這些是什麼軍隊,朱安心裡可是十分清楚的。
朱安想出來阻止副手的話,因為畢竟人傢現在已經將他們都給圍瞭起來,他們現在不應該好好求饒,反倒擺出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更有可能會激怒對方。
可是他剛要站出來的時候,心裡突然又是一動。
朱安覺得或許讓這個副手去試一試對方的虛實,也未必是一件壞事,到時候要真的出瞭點什麼事情他再出來阻止,然後告一聲罪,便可將此事揭過去。
朱安的想法十分簡單,大傢都是明軍的人,就算對面這些人是近衛軍,但是難道對面這些人還敢殺人不成?
朱安認為他們是不敢的。
畢竟這打狗都還得看主人,就算近衛軍不看在他朱安的面子上,那也得看在成國公的面子上。
可是這朱安也不想一想,他有個屁的面子。
旁邊的試百戶可不是這樣想的,他覺得他們都是京營的人,上面可是有成國公罩著,待會對面這些近衛軍,對他們要是稍微不禮貌一點,他直接就把這個朱安的身份搬出來,就不信對面這些近衛軍不哆嗦。
那邊的劉石聽到這話也是冷笑瞭一聲,直接拔出瞭左輪手槍,瞄準瞭對面的京營試百戶直接開槍。
在輪手槍的擊錘“砰”的一下擊在子彈上,一發子彈從槍膛裡面射出,當場就把對面的那個試百戶給打死瞭。
這一幕徹底震驚瞭在場的所有京營官兵,他們沒有想到,這狗日的近衛軍竟然真的敢開槍。
而他們他第二個反應,就是近衛軍這個火槍好猛,一槍射在瞭這個試百戶的身上,甚至試百戶的身上還穿著一套皮甲,但還是直接將試百戶的皮甲給擊穿瞭,直接打死瞭試百戶,這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威力。
這朱安深深地看瞭一眼對面近衛軍的劉石,現在突然有點害怕瞭。
這些近衛軍的瘋子,根本就不管他們的身份,什麼成國公在他們心目中,可能連個屁都算不上。
這朱安再也不敢自持什麼成國公孫子的身份,直接在馬上恭敬地一拱手說道∶“對面近衛軍的兄弟們,我們是京營的士兵。”
“我們成國公聽說我們陛下北上打仗,害怕陛下有失,所以派我們北上支援,這兩邊都是兄弟,可不要鬧出什麼誤會。”
劉石早就得瞭上官的吩咐,哪裡管得瞭他們那麼多,“我不管你們的身份是什麼,現在你們唯一的選擇就是下馬投降,交出身上所有的武器,我們自然會帶你去喜峰口,見我們的上官。”
“如果你們再執迷不悟的話。”劉石又用他的槍,指瞭指已經死掉瞭那試百戶,冷笑一聲,說道:“他就是你們的榜樣。”
這朱安聽到這裡,終於又激起瞭一股怒火。
難道近衛軍把他們當成是泥捏的不成?
“你這樣做,難道你就不怕上面怪罪下來嗎?大傢都是明軍,你做這樣的事情,怕是有點不太體統瞭。”
“再者,現在你們有兩百多人,我們也有一百人,真拼起來的話,你們也不可能沒有任何的損失,你這又何必呢!”
“如果你乖乖的放開我們,讓我們南下,那我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以後,如果有機會再一次相見,我擔當擺下幾桌水酒,請你和兄弟們好好喝上一場,一笑泯恩仇。”
劉石沒有跟他講那麼多廢話,直接舉起瞭左輪手槍,黑漆漆的槍口又對準瞭那朱安。
他的意思很簡單,他相信朱安看得懂的。
那左輪手槍反射的陽光,雖不曾照在朱安的身上,但也可以讓朱安心膽俱裂。
他再也沒有瞭剛才的傲氣,眼神之中帶有幾分憤恨,直接拋下瞭自己的戰刀,身後的人也拋下瞭他們的長矛。
想不到他們做完這一切之後,那劉石還不罷休,竟然又笑瞭笑說道:“再把你們身上的皮甲給脫下來。”
那朱安聽到這話心中十分無奈,可是刀和長矛都扔瞭,弓箭也一樣散落一地,身上這個皮甲再穿著沒什麼意思,他們也全部脫瞭下來。
劉石一揮手,有幾個近衛軍的士兵,馬上上去收拾他們的皮甲刀,還有長矛。
這兩百近衛軍押著這一百名京營的士兵,往喜峰口的方向趕。
這過程中朱安多次想向劉石搭話,但是這劉石管都沒管他。
終於來到瞭喜峰口外時,朱安看到瞭讓他無比驚駭的一幕。
在喜峰口外面駐紮著大量的軍隊,有一部分明顯就是近衛軍,還有一部分竟然是穿著蒙古人的戰甲,拿著彎刀,大概也有五六千人。
至於另外的一個位置,大概也有個三四千人,獨立紮下瞭一個軍營營。
那軍營裡面的士兵看起來很奇怪,有一些長相是蒙古人的長相,有一些是漢人的長相,還有一些直接就是建奴的長相,但是他們同樣的特點,都是頂著金錢鼠尾。
很明顯,這些人曾經就是建奴的士兵,但他們現在也打著明軍的戰旗,穿著明軍的鎧甲,上面一桿高高的戰旗上,寫著“建奴衛”三個字。
朱安甚至都看得出來,這些人身上穿的鎧甲雖然是明軍的顏色,但也不過是臨時漆成那樣的,其實本來應該是一些建奴的鎧甲,又或者蒙古人的鎧甲。
這朱安心裡更加惶恐不安瞭,他不明白為什麼情況會變成這樣,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裡駐紮著各種各樣奇怪的軍隊,但是都打著明軍的旗號。
其實也就是這個喜峰口裡面面積太小,駐紮不瞭那麼多軍隊,所以朱由檢才讓蒙古軍隊和建奴衛駐紮在喜峰口下面。
等到這朱安被推到瞭喜峰口的城門處。
朱安的內心突然有瞭一個想法,有沒有可能是陛下擊敗瞭建奴與蒙古人,先是逼迫蒙古人交出瞭一部分的騎兵,充當他的護衛,然後再將建奴的敗兵重新集合瞭起來,組成瞭這個所謂的建奴衛?
他突然驚恐地想到,如果這事情是這樣的話,他那個遠房的叔叔成國公朱純臣要有大禍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