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9章 擁有科唐坦半島

就算一些修道院地處偏遠,由於它們都是建設在羅馬古道旁,以其為核心又形成城市,明面上確實偏遠,卻又是一座座交通便利的重鎮。

雷恩-阿夫朗什-聖洛-瑟堡,羅馬古道連接四地,然而兩地間的間隔往往有數十公裡,傳信的教士必須雇傭一些武裝者保駕護航,教士防備的並非森林匪徒,而是突然竄出來的以棕熊、狼為主的野獸。所謂武裝者就是臨時招募

的村民,手持武器多是短矛和短弓。他們對付狼自然不虛,倘若發現棕熊擋路,就隻能和教士一起繞行逃跑。

十月底展開行動倒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恐怖的棕熊到處找地洞開啟冬眠模式,活躍森林的花豹一樣到處躲藏,雖然不冬眠也不會隨意出動。唯一要擔憂的僅有森林狼群的襲擊,不過聰明的狼群隻會攻擊落單的,跑得慢的旅

者,面對一大群南下的武裝集團,狼群隻能遠遠看著。

瑟堡修道院長本格伍爾夫著急整個定居點的民眾,冬季集結非常罕見,他所宣佈的消息也令所有人震驚,繼而的所有人沸騰。

起初,瑟堡作為羅馬古道的盡頭隻建有一座小型修道院,住在當地的教士時常忍受冬季的大風,夏季又要忍耐惱人的蚊子,此地實在不是適合居住的好地方,卻是苦行僧們避世隱居的良地。也是這個原因,躲在當地的肯特王

國遺民恍若人間消失,隻有教士們知曉他們的存在,移民到科唐坦半島的佈列塔尼人對這群傢夥也是默視的,隻要他們不要搗亂,住在艱苦之地愛怎樣怎樣。

他們幾乎都不是肯特人,僅僅與“肯特王國”是名號上的聯系。肯特以坎特伯雷為中心,當地平民都是日德蘭(朱特人移民後裔。當麥西亞王國吞並肯特,國王的弟弟擔任肯特國王後就加緊對當地人的盤剝,搜刮民脂民膏

後,用來投入與威塞克斯王國的戰爭。

結果肯特民眾起事,各地組成的民兵索性支持其威塞克斯王國。整個戰爭也以麥西亞全面戰敗滅國收場,繼而便是威格拉夫復國。

所以當841年丹麥王拉格納襲擊多佛爾沿線、襲擊倫敦,所擄掠的俘虜都是肯特故地的平民,俘虜又被拉回日德蘭半島當做牲口般消瘦,某種意義上移民海島的日德蘭人又回到瞭老傢。

恰是因為這個原因,戰敗的王弟巴爾德萊德,他回到肯特必被憤怒村民殺死,隻能暫時在倫敦城內的“小倫敦社區”被那群黑發的“羅馬貴族”收留,後者又迫於威塞克斯王的也壓力,隻能組織船隊將巴爾德萊德與其支持者,一

股腦地送到敦刻爾克任其自生自滅。

本格伍爾夫隻是名義上的肯特王子,他與民眾都算是麥西亞人。

關於麥西亞公主瑪麗的血統問題,所有知曉內情的人士都已經被留裡克消滅,瑪麗的秘密將被留裡克隱藏到永遠,此事就連雷格拉夫自己也不知道。

瑪麗理所當然是威格拉夫的親女兒,雷格拉夫也理所當然是麥西亞王。反正現在依靠可靠情報,海島上的麥西亞王國已經崩解,威塞克斯建立瞭南部霸權,雷格拉夫就是麥西亞最後的王。

國王在哪裡,那就是麥西亞王國,即使國王也是安茹-香農-魯昂-皮卡第-雷恩伯爵。

三百餘人聚集在本格伍爾夫旁,他們親眼看到修道院長摘下遮掩光禿禿頭頂的小帽,換上瞭已故國王巴爾德萊德的鐵皮盔,放下修士木杖拿起先王的寬刃鐵劍。

本格伍爾夫當眾宣佈:“我已不再擔任瑟堡修道院長,我將帶領你們回歸真正的麥西亞王身邊,我們忍受的苦難該結束瞭!”

偏遠之地有孤忠,他們堅信自己一定能得到雷格拉夫的承認。

本格伍爾夫對自己的未來並沒有很高期望,瑟堡太苦瞭,自己覲見雷格拉夫身邊,看在有著共同祖先的份上至少也能獲封騎士,再不濟,大不瞭重新撿起袍子繼續做修士,隻要不是在苦寒偏僻的瑟堡做修士,在哪裡隱居都

好。

他穿上父親遺留的皮甲、鐵劍和頭盔,打扮成戰士的模樣告別父親的墓。他從未及接受過任何軍事訓練,今日打扮成戰士隻是對自己、對民眾做出一個表態。

民眾則找到一面菘藍染成淡藍色的長佈,又找來一些黃佈撕扯成佈條,粗糙地縫合成一面旗幟樣式的大紋章。那是麥西亞的紋章,代表著他們的身份。至於“肯特遺民”的身份,已經無人在乎。

就是這樣,男女老幼三百餘人,他們將自傢細軟扔上木車,趕著有限的牛羊,攜老扶幼地在本格伍爾夫的帶領下,走上平坦的羅馬古道,走向雷恩城。他們如此亂糟糟,不能奢望隊伍走得很快。

他們忍受冬季刺骨的大風,一路上隻能在路邊森林避風,又將車輛圍城圈,將牛羊趕到裡面,婦孺被男人們嚴格看管起來,手持武器的民兵又在營地外圍點燃一批篝火,警惕著狼群的偷襲。

的確有人看到夜幕中的森林有一些晃動的光點,那一定是遊弋的狼,好在襲擊事件並未發生。

不久,他們開始途徑第一座佈列塔尼人的村莊。

村民震驚地看著北部地區的那群金發傢夥大搖大擺地過境,很多人擔心他們趁機侵占自己的農田,佈列塔尼人迅速組織起民兵,矛頭直指眼前的移民隊伍,直到當初送信的那位信使站出來告知所有警惕民兵他們的意圖,民兵

隨即讓開路,催促他們趕緊離開。

有關佈列塔尼王戰敗的消息已經傳到這裡,當地人難以置信,畢竟本村也出瞭十多人參戰,莫非遠征的男人們都戰死瞭?

住在聖洛修道院附近的首領近日已經傳來消息,所謂聖洛定居點的佈列塔尼人將不再承認諾米諾伊的王權,而是搖身一變成為麥西亞國王的臣子。

當權的小貴族必須在關鍵時刻認清自身,大傢既然是住在雷恩教區內,侵占的也是雷恩伯爵的地盤,現在麥西亞王作為勝利者,小貴族隻能硬著頭皮去一趟雷恩,然後跪下來臣服確保自己可以維持現狀。

住在聖洛、阿夫朗什、富熱爾、維特雷的佈列塔尼首領,他們在沒有互相聯絡的情況下做出瞭非常一致的選擇????親自前往雷恩向新國王臣服,順手討要一個爵位。

四位小貴族自然不會是空手而去,隻有帶上一批貢品才可能讓新王滿意,國王拿瞭貢品再封爵,一切理應順理成章。

當年他們的傢族就是這樣向崛起的佈列塔尼王諾米諾伊獻貢,為此得到瞭“男爵”身份。做瞭男爵就有出兵作戰的義務,於是傢族紛紛派出子侄,帶上一些民兵,如此算是提供瞭最低限度的封建義務。因為住在科唐坦的佈列塔

尼人最大的外部壓力其實的東部的勒芒伯國,而非南方的南特伯國,他們以實際行動證明著對戰爭的不信任。

再說就算國王打贏瞭南特,科唐坦的諸小貴族能得到什麼好處?

彼時的諾米諾伊對東北方向的那些傢夥本來也不上心,彼此的祖先在不列顛島就打打和和,反正他們是派兵瞭,自己也不好指摘什麼。

由於四位貴族派遣的都是而非真正的爵位繼承人,死瞭一些人固然可惜,到底也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於是最先得到消息的是維特雷首領,他帶著自己的兒子拿出瞭十隻羊和一車糧食,騎上馬押運著貢品率先抵達雷恩城。

維特雷首領的使團有五十餘人,其中僅有十名騎兵。他是諾米諾伊封的男爵,可究其本質不過是幾個村莊的大號話事人罷瞭。維特雷定居點毫無防禦措施,當地人口僅有千餘人規模,由於他們保持著民兵武裝、拒絕教士放下

武器的請求,使得他們對本地的教會采邑村莊有著武力方面的優勢。優勢是真,維特雷首領不會愚蠢地攻擊教會民眾,他早已要求雷恩主教承認現狀,然後承諾所有維特雷民兵會保護雷恩城的安全。

另外三位佈列塔尼首領也是如此,他們紛紛宣佈自己是本地修道院的保護者,作為交換,雷恩教會必須承認他們的自治大權。所以教會想要收取十一稅,那真是想都不要想。雷恩主教毫無軍事能力,彼此做瞭口頭承諾後,這

些年來都是相安無事的。

然而誰都不能忽略近年來盧瓦爾河一線的騷動,攻擊性過強的圖爾伯國大有吞並雷恩的趨勢,這就逼著小貴族們必須堅定支持佈列塔尼王諾米諾伊。

既然諾米諾伊突然戰敗,南方最具威脅的大貴族變成瞭麥西亞國王。他們必須再做出決斷,於是紛紛決定趕在麥西亞王北伐之前,大傢先帶上禮物去雷恩城拜見新王。

暫住雷恩城的雷格拉夫已經被雷恩主教說服瞭,既然瑟堡當地居民的本質其實的流亡的麥西亞貴族,那就是自己的親戚。就算自己與那些傢夥沒有任何感情,若讓世人知曉一位國王對自己的離散臣民愛答不理,是對自己威信

的重大打擊!

尤其在經過王傢顧問哈特加的點撥後,雷格拉夫恍然大悟。

王國當然要反攻不列顛島,到時候不僅僅是麥西亞復國,還要順手收拾威塞克斯、肯特、東盎格利亞,順手再把退居海角的康沃爾小王國一並收復。如此一來,瑟堡的那個修士本格伍爾夫必須還俗,然後以軍事貴族的身份繼

續存在,待到反攻不列顛時,此人或許會發揮出重大作用。

他沒有想到,本格伍爾夫還沒到,最先進抵雷恩拜見的居然是維特雷首領。

駐紮城外的麥西亞-薩克森騎兵第一時間將他們團團圍住,一時間劍拔弩張,首領意識到自己面對是一大群重騎兵,立刻命令緊張的部下放下全部武器,然後摁著桀驁不馴兒子的腦袋,父子雙雙向著騎兵首領單膝貴族,以有

些蹩腳的法蘭克語宣示自己的來意。

接受跪服的當是貝孔騎士,他命令眼前的佈列塔尼首領起身,又令所有人卸下武器後,繼續押運著獻給國王的禮物進城。

就這樣,雷格拉夫迎來瞭第一位臣服的佈列塔尼小貴族。

雷恩教堂內,維特雷首領父子雙雙單膝跪地,雷格拉夫手持亮白泛寒光的羅斯鋼劍,在列日大主教(王傢顧問)、雷恩大主教、雷登主教的見證下,做瞭一番簡單的封爵儀式。

諾米諾伊給予是是男爵,本就打算維持現狀的雷格拉夫一樣封父子為男爵。“你們繼續在已經開墾的土地定居,不可侵占教會村莊田產。你們繼續保護教會的安全,必要時我會命令你們出兵向我提供封建義務。總之諾米諾伊

怎麼對待你們,我承諾,我做得不會比他差。”雷格拉夫最後說道。

更多的承諾毫無必要,收復幾名佈列塔尼貴族屬於意外之喜,就是這份喜悅遠未到達歡呼雀躍的地步,就好像吃飽飯後再喝的一杯蜜水,很美味卻也可有可無。

三天之內,北部的三位貴族帶著禮物陸續抵達雷恩,有瞭維特雷首領的前車之鑒,雷格拉夫又封瞭富熱爾、阿夫朗什、聖洛三位男爵,順手高高興興拿走他們的貢品。

羊固然是珍貴的,當此時隻有宰殺做瞭羊肉湯,才是進一步證明雷格拉夫的封爵行為真心實意。既然如此還不如趁此機會把酒言歡,四位新貴就暫住在雷恩城,與雷格拉夫的麥西亞貴族們大吃大喝瞭。

趁著這一機會,四位貴族也知曉瞭諾米諾伊戰敗的部分真相。

莫看雷格拉夫手下目前隻有三百餘名騎兵,他們幾乎都是重騎兵,存在本身就是戰鬥力強大,極為難纏的存在。其背後還有十倍於騎兵的披甲步兵,如果有必要,雷格拉夫窮盡領地男丁可以組織出一萬名士兵。僅僅靠著兵力

優勢,那些住在西部半島山區的佈列塔尼人可以東躲西藏,東北部科唐坦半島的人們可是無處躲藏?。

四位貴族紛紛感嘆:“幸虧我們不曾為敵。”

就這樣,時間默默進入十二月份。

雷格拉夫本意壓根不打算在雷恩城滯留這麼久,既然整個科唐坦半島的佈列塔尼貴族都臣服瞭,消化這些貴族實在要花點時間。再一想到雷恩與安茹隻見有直連的羅馬古道,自己晚些回去要無妨。

於是他差遣使者快馬加鞭回到雷登廢墟,要求駐紮當地的老兵們立刻拆解浮橋,恢復長船模樣後,劃著船立刻回傢。

難道瑟堡修道院沒有得到消息麼?還是因為路途遙遠,那個本格伍爾夫磨磨蹭蹭?

反正已經到瞭十二月份,距離聖誕節已經不遠。

國王賞賜他的臣民免除844年貢賦,又帶領他們取得瞭兩場戰爭的勝利,且己方士兵損失非常少,帶著戰利品回傢的士兵又驚喜發現自傢今年大豐收,可以想見他們今年的聖誕節必然是無比豐盈的。

雷格拉夫有意在安茹-香農策劃一次慶祝活動,聖誕節的大彌撒要做,節日期間還要在河畔搭起一座高高木塔,然後點燃制作一尊大火炬,一如羅斯王國年年舉行的塔儀式。

羅斯點燃火塔的儀式已經持續十多年瞭,它儼然成為傳統的一部分。

雷格拉夫深以為意,在自己的王國裡,相似的儀式也要做,然後賦予新的含義。

他已經不想再等待,再說近日以來天氣又開始巨變,怕是一場冬季降雪即將襲來。不同於本地人對天氣情況的完全無知,雷格拉夫接受父親的教育,他獲悉所有的暴風雪都來自極北之地,大股冷氣快速南下後與本地濕潤空氣

碰撞就變成雪,空氣越濕潤降雪就越嚴重,濱海地帶尤其嚴重。

“呵,要下雪瞭。我不知道本格伍爾夫何時道,我們是時候回安茹瞭。”教堂內,雷格拉夫向著雷恩主教如是說。

主教隻好尷尬地解釋:“您還是再等等吧。瑟堡距離雷恩很遠,馬車固然可以快速趕到,如果他是徒步走來,或是路上遇到什麼狀況,可就慢上很多。比如......車輛損壞。”

“大不瞭讓他到安茹城見我。除非,您願意提供充足糧草供養我的軍隊。”

“我願意!”主教並不願意雷格拉夫現在就走,瓦納留斯心裡也慌,他就是希望趕緊在雷恩城把各種事務解決,省得夜長夢多。

雷恩主教真的拿出大批糧食,為體現誠意這便天天使用燕麥、黑麥飼喂麥西亞軍的戰馬。維持騎兵戰鬥力是很費錢糧瞭,雷格拉夫本來就不好意思命令教會拿出錢財,既然自己的寶貝戰馬們有人供養,留在雷恩城多住一段時

間也無妨。

然後,真的開始降雪瞭!

戰馬幹脆全部趕緊正兒八經的民居內,騎兵們分成不同小組,一批留駐村莊看管馬匹,另一批住進更舒服的城內,然後一天一換人。事到如今冒雪回傢有著風險,那還不如就待在雷恩城接受大主教的無償饋贈,也為自己剩下

一大筆養馬錢。

然而偏偏就是有一支移民隊伍,在經過磨磨蹭蹭的長途跋涉,期間有幾名孩童和老人經不起冬季折騰不甚病亡,他們冒著風雪摧殘終於抵達瞭雷恩城。

瀕臨崩潰的人們忍受著疲憊和凍傷,隨著看到城外村莊懸掛著一些旗幟,頓時老淚縱橫!

本格伍爾夫經歷瞭屬於他的“出埃及記”,在看到正兒八經的麥西亞王旗在村中堅挺屹立於雪中,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付出與犧牲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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