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3章 雷諾死瞭

右手傷口非常疼痛,威伯特檢查一下慶幸隻是手背挨瞭一刀,沒有傷到骨頭。他找來一塊麻佈隨便包紮一下,待出血逐漸停止,擔憂也就完全拋諸腦後。

得到部下匯報雷諾已經被抓獲,大喜的他完全忽略掉疼痛。

當他離開已被占領的伯爵宅邸,就看到一群手下圍城一圈嗷嗷大叫,那些麥西亞軍士兵也都高高興興湊熱鬧瞭。

還在群毆?打死瞭可就糟瞭。

威伯特狂奔而去,擠到人群就開始喊:“你們都閃開,我要親手殺瞭雷諾!”

戰士們紛紛讓開路,很快威伯特就見到瞭那個惡人。

隻見雷諾就剩下全身哆嗦的份兒,他渾身濕漉漉的,一聞便知是暴怒的戰士滋瞭這貨一身,氣味兒很難聞。老東西隻有爬行蠕動的本事,蜷曲的雙腿看著過於扭曲。

“你逃啊!逃啊!”威伯特的嗓子依舊有些沙啞,想起之前的罵戰他就暴怒,於是抬起腳踢踏雷諾蜷曲的腿,痛得老傢夥哇哇大叫。

“請大人收腳。”有戰士勸說道:“他快被我們打死瞭,如果您再踢踏幾腳真是的殺瞭他………………”

“哦?雷諾有這麼脆弱?無所謂,反正今天一定殺瞭他。”

到目前為止威伯特很滿意部下的舉措,他掃視一圈身邊人,繃起臉來繼續命令:“你們不要覺得戰爭結束瞭。現在檢查所有的房間,殺死你們找到的所有人!記住我的話,任何活物都要殺死。你們不要怯懦,這是我的復仇,

所有罪責我來擔,如果是下地獄......我不畏地獄!”

反正因為簽署瞭條約,新的南特伯國放棄瓦納斯城所有權,既然自己得不到,徹底將毀滅也無妨。他再補充一句:“如果那些佈列塔尼人抓到的一些俘虜,你們必須手下留情。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

不久,圍觀起哄的戰士一哄而散,就剩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雷諾,被威伯特牽著,就好像他牽著一條狗。

挨瞭奇恥大辱的雷諾還不如一死瞭之,獲悉此人居然是從水井裡搜出來瞭,可想而知此人是多麼的怯懦。

“這條狗臭死瞭。喂,你們是弄點水,給他洗幹凈瞭。還有,你們再去找些木箱,砸碎瞭做木柴……………”

威伯特就在城市廣場看場奄奄一息的雷諾,他坐下來後心中的一切不快化作煙雲,無比的暢快感逐漸消失,身上的傷痛感又如潮水襲來。在部下的幫助下,他脫掉厚重的甲衣,還掀起襯裡衣物才發現身上滿是淤青。“嗬!剛

剛的打鬥我差點死掉。”想想真的有些後怕呢。

直到戰鬥趨於結束,站在城墻上觀戰的雷格拉夫才走下來。走過滿是死者的街巷,靴子都沾染瞭凝結血污。慘烈的攻城戰不足為其,這一戰已耗費瞭很多時間,看著倒地的傢夥都是被殺敵軍,他想著自己多日的準備都是合

情理的,己方估計沒什麼兵力損失。

雷格拉夫很快和自己的先登部隊會和,那些精神萎靡的戰士看到大王進城瞭,這便急忙踢醒累壞睡著的弟兄,很快金發老兵集體起身。

“有人陣亡嗎?“

“沒有。”老埃裡克驕傲地答道。

“可有人受傷?”

“靠著一身重甲保護,隻有個別兄弟身上有淤青。大傢和敵人守軍狠狠打瞭一仗,現在都很累。”

“那是怎麼回事?”雷格拉夫點點頭,指向木桿上懸吊的死屍。

“啊,誰知道呢?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瞭。也許是那個雷諾處決瞭一些犯人,反正與我們沒關系。”

提及雷諾,雷格拉夫立刻來瞭興致:“你們最先沖進城,我在高處看到你們還沖進瞭修道院。你們應該......殺死瞭全部的僧侶,把錢財也全部裝進衣。別擔心,說好的先到先得,你們搶到的就是自己的。”

聽得大王這麼問,老埃裡克和眾將士憋著一股氣,大傢集體搖搖頭。“算瞭吧。教士都不見瞭,地窖裡空空蕩蕩。我甚至懷疑那不是修道院。”

“也許教士已經被疏散瞭。雷諾呢?”雷格拉夫聳聳肩問道。

老埃裡克隨手一指:“就在那邊。威伯特已經控制瞭雷諾。”

“哦?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戰場逃脫的傢夥,現在究竟是什麼模樣。”

“那麼您快點去看。威伯特已經放出話來,等一會兒他會準備大量薪柴。就像......您父親當年燒死丹麥首領霍裡克那般,把這個雷諾也燒掉。”

“那就不得不看瞭。”雷格拉夫聳聳肩,立刻命令自己的部下跟緊,夕陽之下一眾氣勢洶洶的重甲步兵走近威伯特,他也看清瞭好像一條狗的雷諾。

“威伯特!朋友,你贏瞭。”

“雷格拉夫,你可算進城瞭。你......錯過瞭一場好戲。”抬頭的威伯特笑容中帶著一絲憔悴。

“聽說你要燒死雷諾。是否......有些操之過急?”

“我看恰到好處。”說著,威伯特抬腳對著雷諾的傷腿一陣踢,吃痛的傢夥吱哇亂叫,“我的人下手兇狠,雷諾的雙腿已經廢瞭,我怕他堅持不到明天天亮就會死。”

“也好。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你盡管說。”

威伯特謝過好意:“那就,幫我搜集一些柴火吧。”

夕陽之下的瓦納斯城到處是劫掠的人,城內守軍不分老幼正被征服者殺戮,反倒是被沖進城的佈列塔尼軍抓到的一小撮俘虜僥幸幸存。

按照條約,戰後瓦納斯城的治權歸瞭佈列塔尼王諾米諾伊,就算整個攻城戰中佈列塔尼軍隻是看客,佈列塔尼還是拿回瞭喪失一百年的瓦納斯城。擁有這一偉大功績,諾米諾伊覺得自己可以向山區裡苦哈哈的人民交代瞭。

畢竟諾米諾伊已經五十歲,充足的人生閱歷與被消磨掉的精神,使得不會隨意魯莽。至於面對麥西亞聯軍打瞭一個大敗虧輸,那是戰術、武器裝備全面技不如人,就算雙方有著相似的高漲士氣,戰敗也無話可說瞭。

諾米諾伊年輕時就知曉瞭舊安茹伯爵與老圖爾伯爵的死鬥,前者戰敗領地被占,後者也神奇的被女婿篡奪爵位。諾米諾伊更關註安茹的發展,他想不通明明應該全軍覆沒的安茹,怎麼在雷格拉夫這一外人的控制下,以麥西亞

王國的姿態重生。明明那些士兵本身就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倘若因為其中有一小撮流亡騎士後裔和一百個諾曼老兵加持,都變得非常強大,真是說不通。

但現實就是如此,雷格拉夫麾下戰士主要就以民兵,匪徒構成,論士兵成員結構,佈列塔尼軍和他們一模一樣。

諾米諾伊悟出瞭一些,可惜以自己的年齡已經沒時間學習瞭。他估計,當勝利消息傳回山區,關於自己折損五千大軍一事的罪責,民眾會因為勝利的喜悅主動淡忘它。因為收回的並非瓦納斯城一地,雷諾的傢族土崩瓦解,那

些效忠雷諾的騎士全部被殺,意味著北部的三個騎士領崩潰瞭!

那是三個曾經遏制佈列塔尼人南下的堡壘,艾爾旺、奎斯唐貝、貝爾裡克三地崩潰後留下的村莊、農田,簡直就是天主賜予佈列塔尼人的禮物。因為《條約》描述得非常含糊,勝利方都有對整個赫伯格伯國的開發權。

諾米諾伊敏銳註意到其中的巨大漏洞,既然任何人都有開發權,豈不是像劫掠一樣先到先得?距離目的地幾乎一步之遙的山區佈列塔尼人,大可立刻南下,族人們占領瓦納斯城的民居,東北部的三個騎士領騰籠換鳥,被洗劫

過的西部博諾村等地也由自己的族人占據。

佈列塔尼人最渴望得到的其實還是盧瓦爾河沿岸最平坦、最肥沃的土地,現在退而求其次,拿下赫伯格伯國大片農耕區也算占盡好處。

諾米諾伊已經獲悉雷諾被抓,也獲悉威伯特正忙著收集木柴打算把戰俘做成燒豬。他當然要帶著一批部下欣賞雷諾被活活燒死時的慘叫,然後所有人將好消息告訴故鄉人,讓大傢好好出一口惡氣。

原來,當初諾米諾伊是人手壓力接受雷諾的投誠好意,彼時兒子埃利斯波就此事還與自己大吵一架,揚言繼承王位後肯定要否定投誠,帶著軍隊滅瞭雷諾的勢力。那些都成瞭往昔,兒子戰死,至少自己還有孫子孫女,傢族傳

承並未中斷,隻要自己把持王位順利活到六十歲,屆時孫子卡南也成瞭青年,到瞭有資格獨當一面的年齡瞭。

想到這些,諾米諾伊又想到一招。“我得把孫子孫女介紹給雷格拉夫。什麼法蘭克王查理都是扯淡,紐斯塔利亞真正的國王是雷格拉夫。和那個少年維系好關系,我的傢族才能壯大,佈列塔尼才能得到好處。”

到底他們自詡是文明人,自詡是數百年沐浴羅馬文明的貴族後裔。諾米諾伊做不出勝利後濫殺無辜的惡行,於是南特兵馬在到處搜索殺戮,佈列塔尼人就抓緊時間搶人救援。後者救人也很講究,諾米諾伊動員作戰的盡是王國

裡的青年男子,他們抓的也盡入女人,除此外再盡量搜羅一些財物。

如果一開始就對著城門猛撞,突擊制造的攻城沖車隻能對著滿是雜物的成門洞無聊泄憤罷瞭。

雷格拉夫又命令一批部下停止劫掠,轉頭將堵塞文森門的雜物全部挪開。

那邊是卸掉瞭卡銷和車轅的馬車,以及大量裝瞭雜物的箱子,一大群重物堵塞城門,又有一些木梁傾斜著抵住城門。奉命辦事的戰士們上下其手,終於在夜幕剛剛降臨時才勉強打開瞭文森門。

城外駐紮的戰士早已因為等得不耐煩懈怠,他們見大門遲遲不開,戰爭也明顯結束,騎兵下馬步兵卸甲,兄弟們索性在城外熬煮今晚的晚餐瞭。終於大門吱吱扭扭打開,他們也懶得放下木碗,最後一些吃過晚餐的士兵不慌不

忙走進亂糟糟的瓦納斯城。

現在,曾經專門用於處刑犯人的絞刑架迎來一位尊貴的犯人??赫伯格伯爵雷諾。

之前被處決的那些人的確有散步失敗言論的大罪,危難時刻處決一批大可穩定軍心,頗為諷刺的是,當攻城戰戰爭爆發後,沖得最猛的恰恰是雷諾的兒子,反觀雷諾意識到必敗無疑後迅速頹廢至極點,他自己成瞭逃兵。

草草絞死雷諾一點都沒有復仇的痛快感。

雷諾被大量繩索捆在木柱上,此人雙腳被打得好似肉泥,指望腿腳穩定站著已經不可能,於是更多繩索捆著他,整個又被懸吊在木梁上。

他的身下堆砌一些木箱,大量木柴堆在腳下呈現錐形。為瞭易於引燃,勝利者從修道院裡找到瞭一些膏油和蜂蠟,尤其是熬油,首先在燒得略微融化後直接澆到雷諾身上,自然也是湯得囚犯哇哇亂叫。雷諾越是慘叫,圍觀的

戰士就越是高興。

就怕雷諾死前口出狂言,其人的嘴巴塞瞭一塊破佈,還用麻繩捆住瞭嘴。他渾身厚實衣服都被剝下,身上剛挨瞭一記強烈的膏油燙傷,十一月的寒冷迅速驅散熱力,他又開始瑟瑟發抖瞭。

“他真的很冷。看來......現在可以行刑,讓他暖和起來。”威伯特得意洋洋地說道。

雷格拉夫點點頭:“你說開始就開始。”

威伯特最後抬頭看一眼星辰:“行動吧!明早我要看到一具漆黑的骸骨。”

說罷,他正式下令瞭。

城市廣場內早已燃起很多攤篝火,大量木枝正在燃燒。得令的戰士紛紛湧到篝火處,撿起木枝就仍向柴堆,戰士們高興得好似參加篝火晚會。

或者說燒死雷諾一事本身就是一場盛會。

麥西亞、南特、薩克森和佈列塔尼,各方都派出人手拾柴添火,捆在高處的雷諾瘋狂扭曲,然而巨大柴堆不可避免的引燃瞭。

威伯特得以地叫罵道:“雷諾,你全傢都死瞭,現在你也去死吧!我是真的的南特伯爵,你這個僭越者終於被我殺瞭!”

不似威伯特大仇得報後的言語宣泄,明明應該更加高興的諾米諾伊,現在繃著一張滄桑的臉靜靜看著柴堆上的雷諾尖叫哀嚎,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與麾下戰士們的興奮截然不同。諾米諾伊在想很多,隻因雷諾一死很多事情

就該馬不停蹄行動瞭。他已經安排好人手,明早騎馬直奔北方,命令所有能拿起武器的族人,立刻進攻那三個騎士領,如果無力攻擊木堡,那就把周圍的村莊全部拿下。

烈火越燒越旺,一度在大火中扭曲哀嚎的雷諾漸漸沒瞭氣力,又過瞭一陣子,隻見一個人形的東西燃起明火??雷諾被燒死瞭。

大火燒到第二天早晨還沒有熄滅,威伯特命令部下整夜添新柴,他就是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將雷諾燒得僅剩灰燼。

果然到底第二天,柴堆裡就剩下一堆黑黢黢的骨頭和大量草木灰,剝離大量還在燃燒的柴火,檢查那些骸骨,結果一顆黑黢黢的顱骨正靜靜沉淪在灰黑色的熾熱灰燼中。骸骨已經被燒得酥脆,有戰士隨便打砸一下,那顱骨真

的成瞭細小碎片。

睡瞭一覺的威伯特一覺醒來就覺得自己的右手非常疼痛,他拆開麻佈,才發下右手手背已經嚴重紅腫瞭起來。

區區小傷不礙事,威伯特纏回麻佈,他非常在意雷諾是否化成瞭灰,就到刑場隨便檢查一番,高興地看到雷諾真的成瞭灰燼。

雷諾的骸骨成瞭粉末狀,顱骨一敲就碎,僅剩眉弓存在,可惜再敲擊幾下,眉弓骨也成瞭碎末。

“你活著的時候不義,死瞭也恥辱。你不配備埋葬。”威伯特對著骸骨啐一口痰,命令部下將柴灰澆滅,所有的渣滓鏟到馬車上,全部傾倒進文森河。

同樣,全城被殺的敵軍立刻拔掉甲衣,死屍也不配被埋葬,扔到馬車上全部傾倒進莫爾比昂灣裡,直指瓦納斯城成為空城。

威伯特,就是想要消弭掉所有雷諾曾存在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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