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彌止住瞭嘲諷的話語，然後接著說道。
“但龍類和人類之間，恰恰相反。在歷史的結果論來看，反而是你們這些基因不占優勢的人類結束瞭龍類統治的神權時代，從那以後，我們龍類反而成為生活在陰影裡的爬蟲，人類高踞萬物之靈的寶座。你們可以想像，對我們龍類而言，這是多麼難以容忍的事。人類清楚地知道龍類的仇恨是何等強烈，隻要讓龍類復蘇，人類會被重新才在腳下，而龍類真的活下來瞭……因為人類的貪婪。”
“貪婪嗎？”禦守光早有預料。
“因為最早掌握龍類秘密的你們，不舍得毀滅這個種族。想想看，龍是何等強大和美麗的一種生物，他們掌握‘煉金’和‘言靈’兩種技術，前者改變物質的構造，後者錘煉精神，這兩種技術在極盛的巔峰時期，遠強於人類所謂的‘科學’。”
“在還未掌握‘科學’的年代，人類覬覦龍類的力量，不斷地研究僅存的龍類，以進貢於神的名義，令人類的女性和龍類生育混血的後代，從而締造瞭所謂的‘混血種’。”夏彌隨口說道，“被進貢於龍類的女性很難活到孩子降生後，因為她自己的軀體太脆弱，但是孕育的孩子又太強大，她們在金屬欄桿構成的籠牢裡，在漆黑的地牢裡，或者被捆在石刻祭壇上，痛苦地掙紮，渾身鮮血，無法完成分娩。最終作為容器的母體會被裡面的子體突破，溫順的孩子加以培養，危險的後代被刺進籠子的長矛殺死，然後一代代繼續混血，直到血統穩定。”
“這就是你們混血種骯臟的歷史。”
這樣充滿血腥的歷史，不得不說，真的是充滿瞭殘酷，對人類最殘酷的，不是龍族，而是人類真是沒有想到。
“我不得不佩服，那位做出這樣決定的人類，簡直不要再像我們龍類。”夏彌嘲諷似的笑笑。
頓時，禦守光愣瞭一下，他突然想到瞭什麼。
既然在人類戰勝龍族之前，是不可能有龍族誕生的，那麼……人類是怎麼殺死黑王的？
或者說，人類殺死黑王這件大事，這麼偉大的事跡，怎麼會沒有任何人知道，究竟是誰殺死瞭黑王！
那個殺死瞭黑王的人，將會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影響，但卻沒有任何一個歷史流傳下來？
他搖搖頭，先把這個想法甩出腦海外，他想先弄清楚，斯卡蒂和她身後的華納神族究竟是什麼？
“你還沒說清楚，斯卡蒂和奧丁究竟是什麼？”他看著夏彌問道。
“我說的很清楚瞭吧，而且剛才你自己在那邊也說瞭，我覺得你應該明白瞭才對。”夏彌似笑非笑地說道。
“什麼？”禦守光頓時回想瞭自己說的話，血祭……神……太陽傳說。
頓時他身體顫抖瞭一下，“難道是……”
“沒錯，斯卡蒂……奧丁……他們的身份都一樣，都是最初的混血種！”夏彌輕聲笑瞭起來，“隻不過他們可不是像你們誕生的那樣，那麼殘忍……”
“你們人類信奉北歐神話所說的一切，那你應該清楚，北歐神話的世界觀中，真正的神靈究竟是誰吧。”
北歐神話是一個多神系統，大致上可分成五個生命體系：巨人、諸神、精靈、侏儒以及凡人。
但實際上，真正能被稱為神靈，即最早生命的，應該是巨人。
巨人是最早的生命，直到出現瞭諸神，尤彌爾是巨人始祖。
同時它們是眾神最大的敵人，可以理解為人格化的自然力量。在神話中，巨人分成不同的類型，例如山地巨人、冰霜巨人以及火焰巨人等……
瞬間，一切都能聯系得上瞭，北歐神話確實是隱喻瞭人類和龍族的關系，龍族就是最原初的巨人，黑王尼德霍格其實就是尤彌爾，而混血種，則是獲得瞭龍族力量的“諸神”！
“他們的力量……來自於我父親和你們人類定下的承諾。”她似乎壓抑著怒火說道。
……
“這是什麼玩意兒？”芬格爾看著楚子航剪開塑料袋，裡面密封著兩臺筆記本。
“裡面可能有些有價值的信息。“楚子航說。
“哇塞，楚柯南，你聽起來很能打啊！”芬格爾贊嘆。
“可惜這次沒找諾諾幫我們，他的側寫能力在這個時代會特別有用，“楚子航淡淡的說，”我們兩組競爭，代表瞭校董會和校長他們的競爭吧？”
“師弟呢？師弟像是之前夏彌看瞭下繪梨衣後就沒出來過瞭。”芬格爾好奇，然後他又揶揄地說道，“師弟我覺得師妹對你很有意思啊？要不你們出去約會下？”
“我的工作還沒結束。”楚子航打開兩臺筆記本，點開ie，開始查看收藏夾和歷史記錄。
這是來自失蹤考古隊的筆記本，裡面倒是充滿瞭各種神神鬼鬼的研究。
芬格爾開始還期待地圍觀，很快就沒精神瞭，愧於消退以後這件事立刻變的無比枯燥，一頁頁看別人的歷史記錄就像在咀嚼別人的時間，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但楚子航麼偶有表現出一點點的不耐煩，他默默的翻閱著，直到芬格爾的鼾聲再次響起。
時間一斤是凌晨四點瞭，窗外夜風呼嘯，張叔夜被風卷著打在玻璃上，摔的粉碎。均已漸漸湧瞭上來，依然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楚子航揉瞭揉發緊得額角，輸入瞭一串網址。
一條舊新聞的頁面刷瞭出來，2004年7月4日，“蒲公英“”臺風，位置事故，配圖是泥濘中一輛傷痕累累的邁巴赫轎車，前風擋玻璃碎掉瞭，車身如同被硫酸燒灼。
這已經是他第幾百次看這條新聞瞭，幾乎每個字都能背下來。
他還留著2004年7月4日的簡報，甚至把新聞片段離瞭下來。
他搜集關於那個故事的一切資料，但始終找不到合理的解釋，甚至把龍類考慮加進去也無法解釋。
那件事超越瞭一切規則，要解釋，除非承認世界上有神明和惡鬼這種東西才行。
那件事的一切細節都太不真實，唯一真是的是態勢趨瞭那個男人。
後來的事情透露著詭異，男人好像從這個世界上被徹底的抹去瞭死的，沒有人關心他的消失，沒有人悲痛也沒有人好奇。
黑太子集團的老板也沒有表態撫恤一下傢屬什麼的不就就換瞭一臺新車和一個新司機，隻有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件東西還記著他。
那件東西是楚子航。
楚子航要求參與這次行動的理由很多，但有一條他絕不會說出來。
在這一連串的事情裡，他重新嗅到瞭那個男人的味道。
邁巴赫再次出現在雨幕中的那一刻，他知道那個神秘的雨夜又回來瞭。
其實那麼多年來他始終沒有從那個雨夜離開。
逃不掉的暴雨的牢籠。
他也並不想逃走，隻有找到那個雨夜，找出那件事後面隱藏的一切，他才能真正知道那個男人的生死，這對他而言太重要瞭。
果然，剛才從禦守光的口中，似乎是得知瞭些許消息。
好消息是，他身上有著尼伯龍根的烙印，還能有回去的機會。
他關閉瞭網頁，走進洗手間想燒水沖一杯咖啡解乏。
掩上門之後，他脫掉t恤，默默轉身，鏡子映出他肩胛處暗紅色的印記，像是胎記。
他確定自己小時候並沒有這個胎記，這個胎記是在那個雨夜之後慢慢從皮膚裡浮現的，不痛不癢，像是一棵半朽的樹。
半朽的世界之樹，這是卡塞爾的校徽。
恰恰是通過這個印記，楚子航找到瞭卡塞爾學院，多年來第一個主動找卡塞爾學院的學生。
他一開始不懂這是什麼，但現在他一切都懂瞭，那是“奧丁”給他的“禮物”。
一份很珍貴的禮物。
他從手腕上的皮套裡抽出昂熱給他的折刀，輕輕刺入自己的手腕，而後握拳，讓血液流入洗手池中。
血中帶著明顯的黑，準確的說是青色。
他的血液不斷著，偶爾他要這麼來一下，讓自己的身體舒服點，但楚子航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他一直沒有跟昂熱說明一件事，“爆血”的技能無法主動的關閉的，就像他不能熄滅的黃金瞳。
這種血就像是一個魔鬼，當你熟悉瞭借助它的力量，他也就侵占瞭你的身體，即使你無法激活她，他也會令你不由自主的亢奮。
他同時是毒藥和智慧的結晶之果，領會過他的魅力的人將無法抗拒他。
楚子航終於明白瞭為何羊皮卷的作者驚恐的稱這種技術為“魔鬼的啟示錄”。
因此他從不敢流出一份拷貝。
他隻希望自己還能多些時間，因為還有些事沒做完。
他不是不知道蘇茜喜歡自己，也不是不懂夏彌的意思，動瞭又能如何呢，你已經被魔鬼掌握在手中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