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百餘年前，譚大爺還是名滿修行界的寒山君譚玉樓的時候。
他與當時正值風華的蘇傢大小姐外出結伴同遊，在外遊歷的時候遇上瞭當時還是老式商會的神州集團，名叫神州商會！
當時他們就發現瞭這商會背後的齷齪，什麼買賣人口，暗殺滅門可謂是無惡不作。
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他們二人追尋到瞭一處據點，那裡關押著大量的人口，從凡人孤兒到修士一應俱全，每個人都像是牲口一樣被關押著。
他們在偷聽的過程中瞭解到，這些人都是要運往某處地方交給誰的。
這些人或是要被當做血食，或是要當做祭品，總之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瞭解到這些情況之後，那時還正少年意氣的譚大爺自然是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他以一己之力掃平瞭那裡把所有人都救瞭出來。
但可惜的是有一個賊人混在落難者的人群裡逃過瞭一截。
事後他便收到瞭來自一個正道宗門的追殺令，原來是那些被他所斬殺的人裡有一位是那宗門中長老的後輩。
也就是那個時候起他才知道，這些所謂的正道中有不少人都與這神州商會有所勾結。
利益鏈條極其復雜，根本就不是他個人能夠處理得瞭的。
唯有努力修煉，等有瞭更高的境界才能對付這些罪惡之人。故而在追殺之下為瞭不連累蘇靜茹，他便獨自一人離開瞭。
之後也就有瞭後來一系列的傳說。
……
“然後呢？”
張曉凡出聲問道。
他隻是前幾日裡聽宋越講起瞭關於寒山君的崛起之路，至於前面的這些隱情他並不知曉。
倒是後面的事情他能從那些傳說裡推敲出一二，更多的細節恐怕眼前的這位老人也未必願意多透露瞭。
果然，在聽到張曉凡的詢問之後，譚大爺直接跳過瞭開始的話題。
“後來等到境界高深之後，本以為能夠一舉掃平那些蠅營狗茍之輩。卻不成想他們的實力實在是太強瞭，強到很多老牌勢力中都有人跟他們勾結替他們打掩護。”
“我空有一身冠絕天下的實力，卻也無法在這一汪渾濁裡分辨黑白，無奈之下隻得選擇飛升以期有朝一日以下凡仙使的身份蕩清世間罪孽。”
“可……”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瞭，這些都是張曉凡知道的。
出師不利的他並未能如願的成為下凡仙使，反倒成瞭跌落凡塵的濁仙。
隻是從剛剛李珊珊的口中，沒想到當初跟著他的小姑娘蘇靜茹居然成為瞭那中央塔裡的人，看起來還是身份不低的那種。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應當是打入瞭內部才會在得知瞭有關自己的消息後將這情報送到瞭張曉凡的手裡。
隻是故人多年未見，這背後真情是否依舊卻讓他拿不準主意瞭。
畢竟當年在仙界的時候他也是遭人背叛才落得如此下場，如今百餘年已過，人心易變都是說不準的。
……
張曉凡見此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一老一少兩人在山林間沉默起來。
陣陣風聲呼嘯而過，漸入深秋的落葉格外的多，站立其中難免幾分蕭瑟淒涼。
又是許久的沉默，譚大爺似乎才好不容易從回憶中將思緒拉扯回來，對於當下的困難思量瞭片刻。
半晌之後才抬頭對張曉凡說道：“後面的事情你打算怎麼做？”
以張曉凡對譚大爺的信任，自然也是知無不言，當下便把之前溫孟良、宋越等人的計劃說瞭出來。
先是散佈消息，引起修行界中人的貪欲，迫使他們前往枯死林參與戰鬥。
而後告知枯死林內本土勢力真相，糾集戰力一同向枯死林內推進。
……
譚大爺聽完之後隻是略微的思索，微微搖瞭搖頭。
“不夠！”
“嗯？”
張曉凡疑惑的看著譚大爺，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瞭問題。
而譚大爺一邊解釋起來，一邊對張曉凡等人的計劃進行瞭補充。
“你們的思路是沒問題的，這樣確實能激發不少人的貪欲讓他們趕往枯死林裡。對於人性也是有幾分把握瞭，但也就是這份把握還不夠，甚至會適得其反。”
“要知道你們的真正目的並不在於糾集多少的人手，而是需要大量可以參與到戰鬥裡的戰士。這些因寶物而來的傢夥不能說全部都是慫包吧，但作為沖鋒陷陣的戰士……”
“顯然是不夠的。”
張曉凡聽後茅塞頓開。
是啊，因貪念而被寶物吸引來的人真的能夠在戰場上作為戰士戰鬥嗎？
還是說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逃離。
無論怎麼想都會是後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想到這裡他不禁感到一陣恍惚，難道這件事真的是事不可違的嗎？
越是這樣想著，他的神志越是混沌。
一旁的譚大爺看他似乎是陷入瞭某種魔障一樣，頓時眉頭大皺，一口靈氣含在口中爆喝開來。
“醒來！”
這一聲大喝於山林中驚起無數棲息的飛鳥走獸，聲音傳出瞭很遠。
張曉凡隻感覺腦袋裡“嗡”的一聲。
神魂激蕩，瞬間識海一片清明。
“大爺。”
張曉凡輕聲喚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歉意。
但譚大爺好像完全沒有介意的樣子，隻是擺瞭擺手說道：“這件事不能隻由你來承擔，你現在立馬回去浩氣盟裡然後秘密找到蘇靜茹，把這個東西交給她。”
說著他從衣袖裡掏出瞭一塊玉佩，看起來有些破舊，上面處處都是裂紋還有多處缺口。
但觀其玉質品相絕非尋常貨色。
“這是？”
“你不用多問，你把這個交給她。如果她願意幫你就說明她能夠信任，如果不願意的話……就當作敵人吧！”
譚大爺沒有直接回答張曉凡的話，隻是告訴他要怎麼去做。
既然他這麼說瞭，張曉凡也就沒再多問，伸手便接瞭過來。隻是還有些疑惑，難道就僅僅需要他如此嗎？
譚大爺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在修行界裡一無數人，二無舊交。僅剩的一個葉傢也未必能幫得上忙，這種需要賣臉賣交情的事情還是讓老頭子我來吧！”
說著好像是擔心話題過於沉重還不忘打趣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
“你別看我這樣，當年可是英俊瀟灑，知交舊友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