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凡看著忽然填滿瞭視線的各類寶物,一時間腦袋居然有些轉不過來彎來。
“我,我的天!”
秘籍、法器,還有數不盡的古怪收藏。
不明來歷的妖獸骨架,不知道放瞭什麼東西的壇子,還有一些張曉凡都不認識的東西。
他勉強的把這些東西重新裝回瞭芥子袋裡,準備晚些時候交給別人處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裡出現瞭一種莫名的恍惚感。
左右無事之下,他一步步的朝著正氣堂外走去。
漫無目的的在這山上走動著,沿途遇上的一些門下弟子見到他都很緊張的樣子,連連問好。
“見過盟主!”
“嗯……”
“盟主大人!”
“好!”
……
一連數次,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很恭敬。
但奇怪的是,他居然在這些人的臉上看到的並不是害怕、畏懼,反倒是崇拜、依靠。
還有希望。
這讓他想起瞭當初在清石村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帶著村裡人一起發財,一起過上好日子。
他們的眼神也是這樣的,張曉凡就像是他們的希望一樣。
面對著這些人的註視,他表現的卻是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明天,明天在這裡解決掉那五個勢力的威脅後,在等到李珊珊醒來後。按照原定的計劃,他就該是離開的瞭。
可現在……
走著走著,不知怎的他走到瞭一處高地上,往下十多米的高度下還有一個平臺。
“他們怎麼在這兒?”
張曉凡意外的發現,先前他讓退下的那幾人全都聚到瞭這裡。
溫孟良、沈凌峰、朱瑾年、陸澤蘭、空冥子還有後來的段宜林,同樣的也包括瞭作為長老的沈雲庭。
這些人可以說除瞭張曉凡和作為供奉沒有實際權利的譚大爺外,已經是如今浩氣盟裡全部的高層瞭。
視線從幾人交錯的縫隙中穿瞭過去,他清楚的看到在眾人之前,一塊新作的石碑被立在那裡。
上面寫著“浩氣盟長老白猿老人墓”!
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土包,比白猿的要小上不少。
“白猿老人摯友袁白之墓!”
袁白,那個與白猿老人一起的猿猴妖獸的名字,是白猿給起的。
張曉凡遠遠的望著幾人把白猿老人和他的妖獸一同安葬,並在墓碑前擺上瞭貢品,焚香祭爐。
“白猿長老一路好走!”
“吾等日後定會輔佐盟主將這浩氣盟裡發揚光大,讓整個枯死林煥發出新的面貌的。”
……
對於白猿最是瞭解的空冥子此刻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在這枯死林幾十年瞭,手上自然也是有些殺孽的。無論是敵人、叛徒又或是其他,甚至是曾經的一些手下。
可這中間,沒有一個人的死給他帶來的觸動能有這麼大。
曾與白猿舉杯對飲的他低聲的說瞭一句旁人都不懂的話:“老猴子,這次你算是有個安穩的傢瞭。”
隻有他知道,白猿的一生是怎樣的顛沛流離。
自小被人遺棄在瞭荒郊野外,被一群猿猴撫養長大。在成年之後意外的走上瞭修行的道路,學會瞭與人交流識文斷字。
他也曾想要找回自己的父母,問問為什麼不要他瞭。
隻是後來的結果卻是讓他多年以來也難以釋懷,形如瘋魔一樣的在修行界裡渾渾噩噩的呆瞭十幾年,最後飄落到這枯死林裡。
遇到瞭小時候的“發小”。
初開靈智已經長出瞭滿身白毛的白猿妖獸,他為它起名叫做袁白,與自己剛好相反。
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兩個相依為命,在這枯死林裡闖蕩著。
一直想要一個傢,卻一直沒能得償所願。
恐怕是他自己也不會想到,在他死後會有這麼多人為他送行。
……
張曉凡猶豫再三還是沒有上前,就是在那看著,看瞭很久才離開。
他繼續走著,這一次來到瞭李珊珊修養的地方。
剛走進院子,他就在這裡遇到瞭意料之外的人。
他詫異的看瞭過去,沒想到居然是溫錦衣在這裡照顧著她。便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
溫錦衣見他突然出現也是一愣,但旋即又覺得合情合理,畢竟張曉凡前來這枯死林裡不也就是為瞭這個女人嗎!
她低下頭咬著嘴唇,過瞭很久才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我隻是想看看你做瞭這麼多想要救回來的女孩長得什麼樣。”
“果然是國色天香呢!”
張曉凡見她這般模樣,又說出這樣的話,莫名其妙的響起瞭那天拜堂成親時候的畫面。
不由心生尷尬,咳嗽瞭兩聲。
“咳咳!”
場面一時陷入瞭寂靜,旁邊一直守在李珊珊身邊的金寶歪著腦袋,仰頭看著面前的這兩個兩腳獸。
也不知道它看懂瞭沒,就等著個大眼睛滴流亂轉。
張曉凡撇過頭去走到瞭李珊珊的床前,伸手搭上瞭她的脈搏。
雖然還很微弱,但已經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其跳動瞭。再探瞭探她的鼻息,同樣如此。
看來這地元修身果確實是不世出的療傷聖藥瞭。
相信要不瞭多久,等到那果子藥力完全的化開,她就能醒過來瞭。
“快點醒過來呀!我等著你醒過來!到時候咱們一起回去清石村,看山,看水,一起生活……”
張曉凡的手在李珊珊的臉龐上輕柔的撫摸著,眼神裡說不出的柔情。
那是溫錦衣從未見到過的。
明明是拜過堂瞭的,可這樣的溫柔卻是給別人的嗎!
溫錦衣緊咬著嘴唇看向張曉凡的背影,目光逐漸的癡迷起來,雙眼無神就好像是在發呆一樣。
“好瞭,我先離開瞭。這裡就拜托你瞭!”
張曉凡一邊給李珊珊整理瞭一下被子,一邊朝著身後的溫錦衣說道。
也就是這一身輕呼將溫錦衣從失神之中拉瞭回來,勉強的應答著:“好,好的。我知道瞭!”
說完,就在張曉凡即將離開的時候,她的一個問題卻是讓張曉凡腳步為之一頓。
“等到她醒過來之後,你們就要離開這裡瞭嗎?”
張曉凡站在那裡沒有說話,直到身影完全消失也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答復。
隻留下溫錦衣一人暗自垂淚,神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