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操心
洛北王蕭凌天收到薑氏遇刺身亡的書信後,交代完下屬,佈置好軍事要塞,帶瞭一隊親信,快馬加鞭往回趕。為瞭不再路上耽擱時間,剛帶去軍營的兒子,也故意對他隱瞞瞭這個消息,將他留在瞭軍營中歷練。
原本不想回來,但此事事關重大,蕭禦又在信中提到薑氏與敵勾結私通,並且謀害雲楚以及腹中胎兒。所以,權衡利弊後,他還是決定回來一趟。
啟程後,才向蕭胤遞瞭回京的折子。
洛北王十幾年間連喪三任王妃,而此次薑氏遇刺身亡更另有隱情。蕭胤雖然不願意讓他回京,但是,出於無奈,也隻能同意。
連續趕瞭十天路,不眠不休後,蕭凌天又回來瞭。
“父王!”
薑氏一雙年幼的兒女看見風塵仆仆歸來的父親,頓時哭的傷心不已,兄妹倆人,齊齊撲進瞭父親的懷抱。
母妃走瞭的這些日子,他們好孤單,好害怕。
蕭凌天抱瞭抱兒女,然後便讓奶嬤嬤將二人給帶瞭下去,揮退瞭靈堂上的所有人,這才一步一步走向棺槨。
這天氣,別說是死人,即便是死魚,那也得臭瞭。薑氏放瞭十多天,即便有冰塊護著,但身體依舊出現瞭腐敗。隻要人靠近瞭些,便能聞到那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兒。
蕭凌天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殘忍血腥的場面見過無數次,就薑氏這樣的腐屍,早已見怪不怪。更何況,薑氏被打扮的美美的,安靜的躺在棺槨裡,除瞭那味道,一點都不讓人恐懼。
薑氏是蕭凌天從別的男人手上硬搶來的,最後還害的那個男人失去摯愛,鬱鬱寡終。這些事,他都知道。
薑氏心裡一直放不下那個男人,一直對他懷有念想,其實他也知道。隻是,他蕭凌天看上的女人,還從未沒有得到過的。哪怕知道她心中有怨恨,他也在竭力的彌補她。
然而,她真的私通外敵嗎?
蕭凌天腦海裡回想過去的一幕幕,眼角不由得泛起瞭淚光。回神之後,他收回視線不再看薑氏那張臉,從棺槨前退後,然後轉身退出瞭靈堂。
靈堂外,蕭禦站在門口,身影筆直,目光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當年他母妃病逝時,蕭凌天也在駐守邊疆,如果他沒記錯,他並沒有回來吧?
蕭凌天見蕭禦用審度卻又毫不在乎的眼神望著自己,當年梅氏死時的情形瞬間躍在腦海。隻是,當初梅氏死時,與薑氏情況不同,他分身乏術,未能回來。
雖然如此,但是,兩個孩子對他的怨恨,想必不會聽他的解釋。
正好,他也不擅於解釋。
“禦兒這麼急著找父王,是有事?”
蕭禦找他的確有事,但見他一身狼狽,雙眼通紅,滿臉憔悴,回道:“不急,父王快馬加鞭回府,想必累瞭。不如先去洗漱一番,面見瞭皇上,兒臣再來見你。”
話落,根本沒給蕭凌天回答的機會,他便轉身離去。
蕭凌天看瞭他背影一眼,便收回瞭視線,立即吩咐人準備水沐浴,然後準備吃食。
後院的女人們聽說王爺回來瞭,一個個都想去與他相見。但是,等她們收拾妥當走到薑氏的院子時,蕭凌天已經洗漱完畢,用過膳食進宮面聖去瞭。
所有的人,白忙活一場。
蕭凌天並未在皇宮裡停留多久,回府後,便立即命人將劉嬤嬤帶瞭來。然而,劉嬤嬤那晚上受的刺激太大,等她醒來後,神志就有些不清瞭,平日裡,一個人都碎碎念,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麼。
劉嬤嬤是薑氏的貼身嬤嬤,薑氏做什麼事,她都應該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尋瞭一番後,隻聽到瞭一些“王妃挨打”、“黑衣人”、“逼迫”等詞語,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蕭凌天見問不出所以然,鬱悶的讓人將劉嬤嬤給帶瞭下去。
此時,蕭禦又來瞭。
這次,蕭禦並非一個人來的,而是將之前帶出府的杜鵑一並給帶瞭來,“父王,你與其問一個瘋瘋癲癲的劉嬤嬤,倒不如問問王妃身邊伺候的婢女。在王妃下毒謀害世子妃以及腹中胎兒之前的晚上,這婢女聽見瞭相當多的內容。”
蕭凌天的目光立即落在瞭杜鵑身上,聲音渾厚,帶著幾分壓迫性的威嚴,“世子所言,可是屬實?你聽見瞭什麼,全部如是招來。”
杜鵑原本去瞭莊子就能安穩過日子,誰知這才沒兩日,又被世子的人給帶瞭回來。如今再看見蕭凌天,她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
蕭禦見她瑟瑟發抖,冷冷的掃瞭她一眼,“你據實回答即可,敢添油加醋,本世子跟王爺,誰也不會放過你。”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蕭凌天抬眸掃瞭蕭禦一眼,再次對杜鵑道:“說。”
於是,杜鵑顫抖著將那也發生的事重新敘述瞭一遍,臨瞭才又道:“奴婢回去之後,想心不定,害怕的不行,便去見瞭世子妃。王爺,奴婢一字一句皆無半點虛言,求王爺饒命。”
王妃給王爺戴瞭綠帽子,就她這樣的奴婢知道瞭這種醜事,哪有活命的機會。可是,她不想死!
蕭凌天好半響沒說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這是事實?薑氏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這些年,自己對她以及她所生的孩子還不夠好?
為瞭討好她,冷落瞭梅氏所出的一雙兒女。這兩個孩子對自己的怨恨,早就解不開瞭。
然而,自己做的這一切,卻還是換來瞭她的背叛......
蕭禦不想看他這張後悔不已的臉,冷聲道:“父王,這種女人不值得你為她難過。如今,她的後事要如何處理,還等父王發話。”
“此事你不用管瞭。”
“既然如此,兒臣有事告知。”蕭禦聽到瞭最想聽的話,立即趁熱打鐵道:“兒臣已經向皇上告假,要出去一趟。既然父王全力操持王妃的後事,那兒臣便即刻出發。”
“你——”
“父王,保重!”
蕭禦話落,頭也不回的走瞭。
蕭凌天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杜鵑,出聲道:“來人,送她上路。另外,好好善待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