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
府裡的人白日裡才聽聞噩耗世子妃被毒死瞭,可天一亮,又聽聞瞭王妃昨夜遇刺身故的消息,簡直是將府裡的人炸的都懵圈瞭。王妃怎麼又沒瞭?
一日之內,世子妃和王妃接連沒瞭,這洛北王府難不成是要變天瞭不成?
下人們全都在心裡嘀咕,但是誰也不敢亂說,不過,所有人都表現的謹小慎微,生怕犯一點錯。
世子妃沒瞭,除瞭薑氏高興外,蕭凌天後院那些女人們並沒有什麼反應,平日裡與雲楚也沒接觸,也與她沒有任何利益矛盾沖突,倒是多瞭幾分憐惜。畢竟,不到二十歲,紅顏薄命,倒是可惜瞭。
然而,那些個女人聽聞王妃遇刺身亡,簡直不要太高興。哪怕按照禮儀制度穿上瞭素色的衣裳,卸去瞭發髻上的頭飾,但是,發自內心的喜悅表現在臉上,怎麼樣都掩飾不住。
薑氏借著女兒沒瞭向王爺哭訴,霸占瞭王爺近一個月,簡直是可惡。讓她們這些盼著王爺回府的人啊,隻能看著,夜夜不能寐。如今惡有惡報,死瞭就安寧瞭。
王爺是多情,但沒瞭薑氏,就能雨露均沾瞭不是?
這些人正興奮著,沒多久又傳來世子妃活過來的消息,這些可怕、震驚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她們便笑不出瞭。不僅笑不出來瞭,而且還盡量的保持低調,暗暗擔心,薑氏會不會也會活過來?
如果薑氏活過來瞭,得知她們幸災樂禍,對於她們就是一場災難。
低調!
盡可能的低調,還要傷心欲絕才行!
“什麼?嫂子沒死?她活過來瞭?”蕭瑩昨天哭瞭一宿,天亮才合眼,睜眼時,已經快晌午瞭。她一醒來,便聽桂嬤嬤告知如此令人興奮地消息,瞬間眼睛一亮,激動地差點哭出來。
桂嬤嬤加蕭瑩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喜怒都在臉上,既擔心,又無奈,對著她點瞭點頭,“是,世子妃沒死。隻是......”想瞭想,她還是道:“昨夜有刺客入府,王妃被刺身亡。聽世子說,王爺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瞭。”
蕭瑩臉上的笑意瞬間就僵在瞭臉上,驚愕的看著桂嬤嬤,滿臉都不敢置信,“王妃娘娘遇刺身亡?”
桂嬤嬤點瞭點頭,“嗯,昨夜老奴便接到消息瞭。隻是不知世子妃安在,郡主傷心難以自已,老奴便將消息給壓瞭下來。郡主,如果你起瞭,便換上素色的衣裳吧。”
薑氏的後事還未有明確指示如何處理,她也聽說瞭一點風言風語,但是,她到底是王妃,是蕭瑩的繼母,她死瞭,繼子繼女為她披麻戴孝也是理所應當。
不管主子們心裡如何想,但是面子還是要撐一撐的。
“郡主!”桂嬤嬤猛地一回神,竟然見蕭瑩淚流滿面,驚的立即出聲,但是又甚是欣慰,點頭道:“外人得以見你這模樣,也就成瞭洛北王府的面子瞭。”
然而,蕭瑩卻不是為瞭洛北王府的面子而哭,更不是為瞭薑氏而哭。
薑氏的死,讓她想起瞭母妃。
梅氏已經死瞭十幾年瞭,她當時雖然小,可是,她卻能記事。尤其是梅氏死的事,她如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梅氏鬱鬱而終,大哥修書一封告知父王,可是,他卻以邊關告急,並未趕回來。她的喪事,還是管傢一手打理的。而後,蕭凌天回來瞭。倒不是戰事停歇,回來看望她的母親,而是,他有瞭新的目標——第二任王妃。
這些年,蕭瑩內心渴望著父王對自己的愛,但是又十分討厭和憎恨他。蕭禦卻隻恨他,恨他辜負瞭自己的母親。
梅氏一族的事是在她母親亡故之後,而他母親的死,蕭凌天這個父王要負一半以上的責任。
瞧瞧如今後院的那些個女人,其他王府裡,怕是沒有他一半多。
英雄難過沒人關,蕭凌天這個英雄,卻是太過於好美色。
蕭瑩擦幹眼淚,聲音有些哽咽,“嬤嬤,你說我父王回來瞭?可是真的?”
嬤嬤點頭應聲,“郡主,你不必難過,有些事,世子會處理的。既然世子妃還活著,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蕭瑩想瞭想,搖瞭搖頭,“暫時不想去,晚點再去。嫂子剛醒來,應該也要好好休息。”
桂嬤嬤聞言,覺得有些奇怪,平日裡郡主不是最喜歡黏著世子妃嗎?昨兒個也是傷心欲絕,哭的死去活來。這會兒,怎麼不急瞭?她這疑惑還在心頭,卻聽蕭瑩吩咐道:“去,去讓廚房給我準備一桌飯菜,我要吃飯。”
桂嬤嬤頓時更奇怪瞭,生怕蕭瑩有什麼想不開,驚慌的道:“郡主,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要不,老奴去請林大夫來給你瞧瞧?”
不正常!
郡主絕對不正常!
不去探望世子妃,竟然想著要吃飯,而且還要一大桌子飯菜,實在是太不正常瞭。
“不用,本郡主好得很。”蕭瑩抬手又擦瞭擦眼淚,然後走到桌邊坐下,倒瞭一杯水潤瞭潤嗓子,才又道:“趕緊去吩咐廚房,做我平日裡最喜歡的菜,一桌子,一桌子。”
“一桌子菜,你哪兒吃的完?”梅愷站在門口,帶著幾分寵溺的應聲。
蕭瑩和桂嬤嬤同時看向門口,然後桂嬤嬤立即去取瞭外裳給她穿上,這才走到門口對梅愷道:“公子,郡主還未起。”
梅愷對桂嬤嬤恭敬地點頭致意,然後才道:“我就想來看看她,可是好瞭?”
蕭瑩穿戴整齊,又隨意挽好發髻,走出門道:“本郡主好著呢,所以要吃一桌子飯菜。”
梅愷和桂嬤嬤都納悶兒瞭,這丫頭怎麼就執意要吃一桌子飯菜呢?雖然不覺得多瞭,但是,王妃沒瞭,她這個繼女,怎麼都要低調一些不是?否則,下人把話傳出去,這名聲還要不要瞭?
蕭瑩顯然是不想要這名聲瞭,更覺得無所謂,見桂嬤嬤還不派人去廚房傳話,隨即點瞭一個丫頭去跑路。然後才對桂嬤嬤和梅愷二人道:“本郡主心情好,今日要好好慶祝一番。不擺一桌酒菜,怎麼慶祝?”
兩人均是一愣,不解的望著她,好半響都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