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鄭澤天一個飛撲,跳到高臺上,手足並用爬上法壇透口氣,
“真人,這些是變異的煞氣,雖然駕馭不得,但可以仿照除煞的手段,先撒些虛玉玉晶降其濃度,再放水沖,最後用風裹瞭,直接扔湖裡稀釋。”田真人聞言點瞭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於是他開始作法除煞,鄭澤天就借著高處清洗,把身上的道衣脫下來扔瞭,全身也一樣用玉凈瓶除煞,再用水洗風沖,打理幹凈瞭便隻穿一身佈衣,往嘴裡塞顆九花丹含著,坐在地上喘氣調息。田真人看瞭他一眼,也知道這小子肯定不聽勸,還要打,便從袖子裡摸出一個玉瓶遞給他,
“你築基的功法是紫霞道吧,我以前在灌湘山看守藥園,這一瓶是萬年樹精靈液,本來我打算留著煉丹的,今天這些王八蛋敢當著我的面暗算你,那給你用吧,可千萬別死在我的地頭上瞭。”
鄭澤天眼前一亮,一點也不客氣,“多謝真人!此恩必報!”
接過藥瓶聞瞭聞,夠味!當即一飲而盡,就地打坐修煉,消化靈液。
田真人也點點頭,刻意慢些清掃競技場,給鄭澤天消化藥力的機會。
開玩笑呢,當著墨竹山的面,算計墨竹山的弟子,怎麼就你會動手腳啊?
於是在田真人喂藥加護法之下,鄭澤天安安穩穩借著樹精靈液,完成瞭《碧霞青霄天元功》的突破,結成天元金丹。
如今回憶起許多前世的事情來,鄭澤天也想起來自己轉世重修,一定要選擇這部《天元功》的理由瞭。
不錯,這碧霞道的功法確實非常守舊,幾乎就和當年玄女修煉的一模一樣,以至於很快被玄門各派更新改良的修煉之法超越,而舊法修士也始終沒有人能模仿玄女的老路悟道飛仙,碧霞道這舊日的玄女嫡系名門才漸漸衰敗下去。
但此事之中還有一件秘辛,其實玄女並非沒有給碧霞道留下過從化神突破到悟道境界的心得秘笈,那卷天書其實一直藏在碧霞道祖庭之中,隻是始終沒人有足夠的悟性和仙緣,找到那本書罷瞭。而後來碧霞道的山門被嵩山二老打破,整個山頭並入嵩山,碧霞道徹地沒落,就更沒人能得到後續的修煉秘法瞭。
是的,這秘法其實落到鄭澤天手裡瞭,他也是偶然的機會,去嵩山追殺二老的時候找到此碧霞道天書密卷。不過那個時候他早就神功大成,自然犯不著廢功重煉。
隻可惜他自己的道走到瘋都走不通,而且仔細想來,確實是散修時候沒有條件,各種旁門左道一股腦瞎煉,地基打歪瞭,留下瞭各種隱患,那自然築不起高樓來。
所以這一世換一條路走,幹脆就一心正道,試試玄女的正法。畢竟玄門的天書有九本呢,還有各門各派的心得秘傳,真是研究得太透澈瞭,再怎麼歪都有辦法拉回來,就突出一個根基純正,修為紮實,完全彌補前世的缺陷。
而且再說回這碧霞道的天元金丹,雖然劣勢是沒什麼特長,但優勢也是沒什麼特色,就算碧霞道留下的傳承修不通,以後也完全可以根據情況,修煉玄門各種不同的元嬰,就算戰力略顯不足,用雷法也完全足以彌補瞭。
今天歷盡劫險,如今仙緣一到,火線成就雙金丹,鄭澤天原地復活,底氣大足,道力增長何止十倍,也是神采奕奕朝田真人稽首,
“多謝鎮守真人授我仙緣,弟子鄭澤天,感懷於胸,銘記在心。”
田真人也是屬實沒料到,這小子天資如此驚人,那萬年靈液本來隻是給他應急補氣的,浪費就浪費瞭,可想不到他竟然能百分百吸收道力精華,成就雙金丹!
“看來今日這場,確實是你的劫數啊,好,去應劫吧。”
於是鄭澤天躍下高臺,第七關開打。
留給公司的機會也不多瞭,
到目前為止上場的組合,連能在鄭澤天面前走個幾回合的都沒有,這可根本試探不出他的底細來。所以鄭澤天也並沒有因為突破瞭第二金丹有所放松,他估計公司的殺招也要出來瞭。
這一回從鐵籠出來的是七匹狼。鄭澤天皺起眉頭。
確實就是七匹狼,毛色略有些不一樣,有灰有白有雜色,肩高超過成人的狼妖,從眼神看起來也有靈智,但依舊是中原也常見的妖怪罷瞭,卻不知道有什麼稀奇本事。
這七匹狼出來籠子,頭狼就蹲著和鄭澤天對視,其他妖狼就左右散開,繞著鄭澤天轉圈。
鄭澤天也仔細打量這些狼妖的外觀,好像也沒看出哪裡變異,哪裡煞化瞭。但公司特地湊齊七條佈置在第七關,應該不會那麼簡單才對。
正疑惑間,那頭狼突然口吐人言,
“這位道友,我等一族本在點蒼山深嶺中修行,從不曾傷人害命,更沒得罪過貴派山門,今日卻莫名被囚於此,卻不知是不是真的隻要連敗爾等九人,就能放我一傢老小歸山?”
居然還會講道理?鄭澤天點頭道,
“自然,若你們真能鬥敗我,其他八個大概也不用比瞭,直接放你們回去也無不可。”
頭狼點點頭,
“還請道友遵守諾言,嗷——!”
那頭狼突然仰天長嘯,而其他六匹狼也仰頭鼓腹,望月咆哮。
這個瞬間,突然煞氣噴湧,月力暴漲,七匹妖狼身形疾俗變化,直力起來,長成十丈高的巨獸,依舊是狼頭狼身,但後足卻模仿人族戰力,把前足變得如人手一般,利爪如鉤。
“咦?這是什麼變化?”
鄭澤天也不由一奇,這不能算人身化形,狼依舊是狼,隻是當它們如野獸般圍撲上來獵殺之際,幻化的前爪,分明在模仿著人類使出拳法,爪功,在身上凝聚罡氣煞氣,仿佛人類武士一般出招!鄭澤天一時沒有還手,就暫時隻禦氣加速,在狼群撲咬中飛身閃躲,時不時上前摸摸狼頭,抓抓狼尾,這裡摸摸那裡摸摸,發現這七匹狼還真是有點邪門。
要知道,所謂的靈族,已經被亡族滅種,失去瞭自己的文明,所有的靈族修煉之法都被三大派毀去瞭。
如今世間隻有一些純粹的妖物,是天地所生,生而有靈的異種,這些妖族沒有修煉之法,隻能自己參悟,偷偷修煉為人族設計的功法,經常性走火入魔,煉成妖魔鬼怪遭到修士斬殺,即使有少數委身給人類修士為奴的,修煉功法到最後,也是化形人身,重新走到人類修士的老路上來,那禦靈院就是最好的例子瞭。
而這些狼妖,很顯然修煉的不是人類的功法,它們隻是站起來,模仿人手,偷學瞭些武功,但經脈肺腑的行氣路徑,和人類的經脈圖譜完全不同,本質上不是同樣的東西。
而且更令人吃驚的是,它們體內凝練的並非道息,而是煞氣,卻又不受太素煞化,生體變異的影響,依然能維持理智和本性,甚至還生出瞭超出畜生一級的智能。
換言之,這些狼妖雖然沒有太古靈族的修煉之法,但好像也借著新的天時,新的機會,拜月走上新的道途瞭。
靈族的太素道麼
鄭澤天突然閃身,一個遁身從圍攻中跳出去,抬手道,
“且慢。”
頭狼也一揮手,群狼下意識收手,匍匐在首領身後。
“道友有什麼話說。”
“你們是有大氣運的,我不想鏟絕你們,給你們一條生路。”
鄭澤天從懷裡取出符籙,竟咬破食指,用精血寫瞭一籙擲去,
“吃瞭此符,立誓效忠於我為奴,我不止這次放你們一條生路。還可以幫你們登記為墨竹山護山靈
獸,放你們回點蒼山過自由逍遙,無拘無束的日子,如何。”
頭狼接瞭血符,看看他,“那代價是什麼。”鄭澤天臉色一冷,
“廢功,不許再修煉此道瞭。”狼群咧開嘴,齊齊笑瞭起來。
頭狼冷哼一聲,隨手把血符一丟,“哼,人。”
鄭澤天也面無表情,二話不說,抬手一掌,把一道雷光打到那血符上,煞時血光綻放,赤火燎野,“轟”一聲爆響,小小一張血籙,居然炸作滔天火海,把猝不及防的七匹巨狼當場炸成滿天碎肉,一地飛灰,殘肢斷臂落的滿地,皮發皆被火燒著,燃起滾滾濃煙。
這一回,鄭澤天面無表情得走上前,朝地上炸得面目全非的狼頭,挨個再補上一掌,把腦漿打得碎爛方才罷手。然後從懷裡掏出那改造的玉凈瓶,搓瞭搓把妖魂盡界吸入瓶中方才罷手。
等此間事瞭瞭,得去點蒼山跑一趟,如果還有狼崽子,務必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雖然聽不見競技場中在說什麼,也沒幾個看清剛才是咋回事,但此時觀眾們對於鄭澤天隨手一個雷炸平一大片的場景也已經見怪不怪瞭。這小夥子這麼牛,大夥兒還有什麼話好說呢,就給你鼓個掌吧。啪啪啪
但還是有些老玄門眼睛尖得很,一下瞧出來瞭。“那張符,是血籙吧?”
“嗯,熾血火獄,這小子會十絕陣。”
“嘖,哪座山冒出來的,居然能遮掩跟腳,潛到內門,算術不錯啊。”
“你說,是咱們這邊的,還是他們那邊的?”“這就難說瞭,不過雷法是挺正的....”
第八關瞭,鄭澤天連力都沒出呢,已經到第八關瞭。
這次出來八頭妖魔品種就相當繁雜瞭,有天上飛的有地上跑的,有近戰的有噴火的,有皮糙甲厚的,有元神攻擊的,有變異的妖族,有拜月的魔物。一大堆巨獸就這麼一窩蜂湧出來,不認真數一數,都看不清到底有幾個頭,幾條腿。
這一回鄭澤天也沒功夫挨個瞧這些魔物都是什麼品類,大概有何種本事瞭。反正來這麼一群***,多半是沖上來群毆,耗他一波真氣的,大概也沒啥戰術。而且畢竟是一挑八,他也不敢托大,於是稍微認真瞭一些。
當即先是一個碧空遁隱竄上天穹,一邊扯出天青霞煙羅裹體,一邊喚出黑蓮盤繞四周護身,同手手裡把之前準備好的陣旗符籙一陣亂甩,先使瞭個基礎的四門陣,圍瞭諸獸,喚出地水火風來一陣亂打,接著用五雷符噼裡啪啦狂轟一陣,接下來再盤瞭雷火纛在手,一邊遁影挪移,一邊甩出十丈雷鞭橫打亂抽,哪個露頭打哪個。
這一套其實也沒啥秘術絕招,就是除妖諸魔的套路,佈陣丟符遁法亂轟,但鄭澤天使出來就是快過常人幾倍,不,幾十倍!而各種法訣符咒的威力更是驚人!那些個妖魔才剛剛沖到場中,就被風割石碾,火燒水擊,雷打電劈,一陣啊啊啊,嗷嗷嗷,哎呦呦的慘叫聲中,遍被轟殺成一地的屍塊碎末,血肉焦屍好像小山一樣堆起來,血氣沖天,慘絕人寰。
這一回的妖魔其實比之前那些也不差的,不過為瞭應付最後一場,鄭澤天也盡量留些餘力,大都用的符籙陣法,沒怎麼動用太上三十六雷,因此打的比前幾場略有些慢瞭,法陣啟動符籙丟完之後,雷鞭足足抽瞭有半炷香的時間,才把這些個妖魔一個個活活鞭死瞭。
這種場面玄門倒是見得多瞭,看著還好。但大多數觀眾就看著個小孩兒飄在半空,面無表情,手裡雷光閃爍,駕雷馭電,打得妖魔慘叫紛紛,死去活來的場面,卻是紛紛側目,除瞭禦靈院的極少數人露出渴望崇拜的神情,大部分人心裡隻有忌憚和恐懼。
這小子絕不是凡人啊,那秦九陳莎倆個的名聲已經威震中原瞭,墨竹山竟然又
出瞭一個道子級的人物,這真的是宗門要大興啊。
到瞭此時眾人都不懷疑鄭澤天能過九關瞭,但還是挺期待下一場,能不能見見他的真本事。不過第九關的妖魔一出來,鄭澤天就知道犯不著用什麼真本事瞭。
公司應該是及時止損瞭,這九個妖怪和前頭八個根本就不能比,一個個骨瘦如柴,缺胳膊斷腿,這裡少一塊皮,那裡缺一塊肉,又臟又臭,看起來就和發黴的醃肉一樣,真是受瞭不少苦瞭。再用太上神霄劫雷去劈它們,連鄭澤天都覺得有點殘忍瞭。“怎麼競技場裡平時打的就這種啊?”
鄭澤天看看那些聞到外頭的血腥味,都躲在籠子裡瑟瑟發抖,不敢出來的妖魔,也是有點無語。田鎮守飛下來,皺眉往籠子裡瞧瞭一眼,略一思量,走到鄭澤天身邊道,
“和我剛才瞧見的不一樣,最後一批妖魔被換掉瞭。你要小心瞭。”
“弟子理會的。”
鄭澤天點點頭,他也明白,大概公司一開始確實有給他測試的想法,但幾場碾壓下來也看出沒啥必要瞭。而且這會兒周圍的觀眾聚集起來,人太多瞭,大概公司那邊也不想顯露太多手段,幹脆就提前中止行動瞭。
不過不管怎麼樣,說踏九關就得踏九關,一百萬兩呢。
怎麼,這些妖魔這麼弱放過它們算瞭?那可不行,弱可不是可以不死的理由。
既然躲著不出來,鄭澤天就卷卷袖子,提著雷火纛走進鐵籠,在雷霆電火,慘叫欺嚎聲中,把九頭濫竽充數的妖魔全打死瞭。
最後走出競技場的時候,周圍人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鬼。
鄭澤天也不介意,大概是因為最後那批怪都爆頭蹲在角落,所以殺的時候濺瞭不少血在身上,把單衣都打成赭紅色的瞭吧。
一見鄭澤天這種扮相,笑瞇瞇直朝自己走過來,賭場的管事趕緊招呼,把裝瞭幾大箱,疊的厚厚的寶鈔給搬出來,
“一百一十三萬九千二百兩,盡數在此已整理完畢,請道子查看。”
不知道哪個沒良心的造謠說,是他們賭場想賴賬,才給安排的一堆兇獸!
開玩笑嗎!?人傢九關都踏破瞭,誰敢賴他的賬,踏遍你全傢啊!
鄭澤天掃瞭一眼,隨手拿出一疊寶鈔翻瞭翻,檢查瞭這些寶鈔確實各院,各銀行發行的都有,確實不是在拿假鈔之類的唬弄他,便笑瞭笑道,“這不對吧.....”
賭場的腿一軟給跪瞭。
“提款不是還要交三分利子嗎?我還得還你三萬兩吧?”
管事趕緊搖頭,“是是,啊不是不是,沒,沒這事,沒這事!這都是您的!不用還瞭!”
鄭澤天瞅瞅他,“真沒這事?”管事的連連點頭。
鄭澤天一下變瞭顏色,“那你們之前多算我七百二十兩利子錢!我若全押上瞭,就是兩萬八千八百兩,是不是!”
管事的差點沒哭出來,“是是!不是,不是,是....快去取三萬兩來!”
鄭澤天呵呵一笑,一把抓住管事的手腕,
“我說笑呢,管事的不要這麼緊張,就是和你打聽一下,這次對局的妖獸都是誰負責安排的?和您這賭場面板上給的情報,好像完全對不上吧?”管事一聽果然追來問瞭,恨不得把讓他背鍋的傢夥扔出去,哪裡肯幫人隱瞞,立刻道,
“是是是,安排場次的,是看守鎖妖塔的戒律院鎮魔司法師徐亮,我這就引道子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