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傢夥點頭點的如搗蒜,可是一旦放出去,猶如開閘猛虎,不受約束瞭。
自然葉弘還不清楚這小子脾性,還以為他把自己話聽進去瞭。
於是便派給他三千人作為先鋒,之後他便領著人馬出發瞭。
當青年將領走後,老崔才姍姍來遲。
他喝酒宿醉,還帶著一些酒氣。
看到葉弘後,便尷尬撓著頭皮說,「一不留神睡過頭瞭」
「不礙事,眼下正是時候」葉弘一把將他拽過來,指瞭指前面軍帳。
看著那些帳篷,崔捕頭眼睛莫名一亮說,「找到糧道瞭?這麼快?」
葉弘點點頭,「我們也有些意外....」
之後葉弘把遇到牧民事情說瞭。
崔捕頭這才恍然道,「這就是波斯人命數瞭,隻要切斷他們糧道,以他們幾十萬人吃喝拉撒,用不瞭半個月便會告急,一個月後他們恐怕連自己褲衩都煮著吃瞭也無法糊口瞭」。
別看崔捕頭說得粗魯,但道理卻是這個理。
以那麼大規模軍隊,每日消耗糧食可謂是天文數字。
尤其是他們還是大胡子,本身飯量就大。
在糧道被截斷狀態之下,絕對不可能撐過一個月的。
這就是當日魯明一為何不惜冒著違逆軍規也要去偷襲糧道原因。
這可是眼下唯一可以用最少代價化解娘波山,甚至整個中原危局關鍵一步。
隻是這波斯人也是十分狡猾,他們設置很多假的糧道,還刻意把人往假糧道上引。最終才讓魯明一被伏擊。
因此葉弘打心底裡面是維護魯明一的。
他知道魯明一戰略沒錯,錯在太過於魯莽瞭。
為此葉弘也不會直接讓大部隊攻過去。
有瞭魯明一先例,葉弘可不想再入波斯人圈套。
他先派出一支隊伍去探探底細。
若這裡真是糧道。
到時在將其一鼓作氣毀掉也來得及。
就在葉弘思忖間。
崔捕頭環顧一周說,「賀乙那小子去瞭哪裡?」
賀乙,葉弘一愣,醒悟過來。
立刻指瞭指對面說,「我拍他去打前站,探探路子」
啊,崔捕頭臉色驟變道,「主公,你怎麼可以派他去打前站啊」
「為何?」葉弘一臉茫然。
「為何?」崔捕頭鄭重一拍大腿說,「那小子就是一頭倔驢,你把他送上去,他豈能還會聽你的,他肯定會把這糧道一鍋端瞭」。
「什麼?可是他隻有三千人啊」葉弘遲疑一下。
「那小子是頭倔驢,什麼三千人,三百人,他也敢去做」崔捕頭是最瞭解自己屬下的。
聽到崔捕頭的話,葉弘臉色變得鐵青。
這要是打草驚蛇,讓波斯人事先有瞭準備,把糧草運走。
那結局恐怕就慘瞭。
葉弘心情不淡定瞭。
也就在此時。
一個士兵指著前方說,「大人你看,起火瞭」
順著他手指方向,葉弘果然看到一團火光。
天啊,崔捕頭說得沒錯。
那傢夥真的自己動手瞭。
他和崔捕頭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深深無奈。
接著葉弘縱身躍起,沖著崔捕頭說,「事已至此,咱們也不用躲藏瞭管他真假,先殺出去再說」
崔捕頭也贊同點瞭點頭。
之後大隊人馬開赴,他們直接將那些柵欄給碾壓過去,一路朝著那火光升起地方。
距離火場越來越近。
葉弘眼睛也變得異常凝聚。
尤其是在看向那些火海中奔跑身形時,他幾乎是在用盡目力。
他想要分辨其中有沒有自己人。
然而火焰太大,整個大地都覆蓋一片赤紅之內。
葉弘根本看不清楚。
這火焰席卷近乎百丈距離。
形成一道火墻,將葉弘等人阻隔在外面。
至於火墻另外一面,則還是在打鬥之中。
隱隱的,葉弘聽到有人用波斯語怒叱,怒喝。
但隨即便消失無聲。
被火焰阻隔下來,葉弘和崔捕頭也隻能望洋興嘆瞭。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火焰逐漸熄滅。
隻剩下小規模燃燒,還有一些濃煙彌漫。
葉弘派出幾波人試圖沖進去,卻都被濃煙給撲回來。
於是他們隻能繼續在旁等待著濃煙散去。
也就在此時,一支騎兵隊伍從濃煙左側竄瞭出來。
搞得葉弘急忙吹響警報。
下一刻,他便愣住瞭。
他看清楚沖出來那隻騎兵竟然是自己人。
為首的就是賀乙這個年青將領。
隻是此時的他渾身早已變成黑色,整個人就像是泥球。
在他身後士兵也是如此,他們個個都像是被烤焦瞭一般。
隻是他們臉上笑容卻讓人感受到莫大歡喜。
那是勝利喜悅。
那是英雄榮光。
沒錯他們以三千人馬就斷掉波斯人糧道。
「好小子」崔捕頭上去一把摟住賀乙,用力在他肩頭拍瞭一巴掌。
葉弘也湊上去,用力握住他手腕說,「好樣的」
這一刻,他覺著這賀乙又是既魯明一之後,另外一顆冉冉升起將星。
「啟稟主公,這裡正是波斯人糧道,其內有波斯騎士五千人,奴兵七千人,超過一半人葬身於火海,另外還有不足兩千波斯騎士逃向昆侖山方向,我們已經派出人盯著他們,相信他們失去物資補給也無法跑回去的....」
當賀乙用一本正經表情回報過戰況,葉弘和崔捕頭都莫名長籲一口氣。
終於斷掉波斯人糧道,這一場波及頗大戰鬥的天平也在這一刻徹底翻轉瞭。
葉弘感覺內心湧起從未有過底氣,他轉向崔捕頭等人說:「接下來,便是咱們要從娘波山後面對波斯人主陣發動反擊,務必要將他們逼到腹背受敵窘迫境地,到時咱們便徹底粉碎他們想要窺視我東方中原沃土念頭....」
葉弘這一番話說出,崔捕頭等人都變得沉默瞭,他們沒有妄動,也沒有激動誓言。他們都將目光轉向娘波山,臉上露出一絲堅韌和果敢。
娘波山下。
一場曠日持久對陣正在發生著。
冷兵器時代下,攻防陣就是血肉和體能較量。
一條戰壕內,幾百個人廝殺,他們攪動成一團,彼此刀鋒從盔甲鏈接處刺入。又被卡在肋骨上拔不下來。之後他們又用牙齒去咬對方唯一露出部位,那就是眼睛。
殷紅色鮮血混合著淚水流入嘴巴那一刻,他狂笑,他瘋狂吼叫。
這樣場景比比皆是。
誰也沒想到,安邑縣新兵在被戰火淬煉之後,表現出來戰意如此強烈。
就連當下三軍指揮者,王衍本人也意料不到。
當他看到這生動定格在死亡之下一幕,他眼睛不有著紅瞭。
一滴滴滾燙淚水沿著他面頰流淌下來。
王衍早已不是早年那個喜歡哭鼻子書生瞭,眼下他看遍屍山血海。
並且就算死在他手裡的也不再少數。
他自以為自己意志堅韌如鐵。
但見到這條戰道內景象還是被深深觸動瞭。
他們的屍體已經無法分開,有人嘗試用刀斧去把他們剁開。
那也會傷及這些士兵屍體。
於是始終無人敢於去把這個團在一起肉球下手。
王衍盯著那個肉球許久,才沖著身旁護衛說,「都埋瞭吧,無論他們是誰,隸屬那個陣營,但他們都是英勇戰士,就憑這一點,我們也應該善待他們屍體」
王衍一句話,便化解眾將士心中猶豫。沒錯,他們無論是敵我關系,都是最為勇敢戰士。
他們也是戰士,他們也對這樣對手感到敬重。
於是整個肉球被人抬出來,用一種莊嚴肅穆儀式送出去,最後找到一處風景秀麗地方,為他們合葬。
這一次,每一個將士都親自送上一鐵鏟土為他們送行。
沒有眼淚,沒有哭泣,數千名士兵把手裡火銃高舉,齊齊扣動扳機。
那連綿起伏的槍聲就是他們最好褒獎。
全軍上下齊齊脫帽。
當人們把最後一個戰壕也清理幹凈之後。
王衍爬上這座令他心情無比沉重山坡。
感受著這曾經發生過慘烈對陣。
他雖說沒親自上戰場廝殺,但通過那些數據統計,他依舊可以感受到這場戰爭慘烈程度。
王衍茫無目的走著,忽得腳下感覺黏黏的。
於是他低下頭去,便看到令他觸目驚心一幕。
在那層新鋪上土層之下,正在向外滲透殷紅色獻血。
那血漿就像是整片大地都在流血。
這一刻王衍終於還是被觸動內心最柔軟一塊。
他仰天長嘯說,「葉弘你坑我啊,你不應該把握從科學院帶到這裡來」
此時此刻王衍,已經不再喜歡成為指揮者那種榮光。
相反他覺著自己手上染滿鮮血,一半是敵人,另外一半是自己人的。
王衍雙手抱頭,用力捶打著腦袋。
試圖讓自己從那種負罪感中解脫。
可是思緒卻越發令他無法適從。
就在王衍情緒近乎時空邊緣時。
一個身形悄無聲息地落到他身旁,然後用極度陰冷語氣說,「這原本就不是你的命運,是有人偷走你的命運...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真實命運是什麼嗎?」
這一聲太過於突兀,直接讓王衍整個人都驚瞭一下。他倉惶轉身,一把將腰間匕首拔出,無比警惕盯著對方。
那人身著一件鬥篷,帶著面具,看不出面部,但那雙眼睛卻似乎帶著一抹熟悉感覺。
王衍凝視著他眼睛說,「你究竟在說什麼?你是何人,為何能夠接近於我?」
要知道這裡是軍中,四周可是環顧著幾萬將士的。
「我是何人,你日後會知曉,我隻想讓你明白,你自己命運是什麼.....」說著他便從袖口拿出一個小冊子丟在王衍面前說。
「拿去自己看看吧,看完之後你就知道為何你前段時間為何會感覺那麼迷茫,生活瞭無生趣,也應該知道眼下你為何接受不瞭這樣殘酷戰爭....」說道這,他稍微停頓一下,「你若是想通瞭,就遵從著冊子上面計劃去做,到時我們會給你一個最符合你命運美好結局.....記住,是有人篡改瞭你的命運」
那黑衣人著重強調最後一句之後,便就在王衍眼睛註視之下神秘消失瞭。
他的出現就像是幻覺,然而王衍卻真實把一個金色小冊子握在掌心。
這證明一切都不是虛幻的,是真實存在的。
王衍顫顫巍巍想要打開冊子,可是他又沒有勇氣。
因為他知道打開這個冊子或許自己人生軌跡就變瞭。
想起自己在安邑縣過得也不錯,除瞭科學院後期有些乏味之外,其餘自己過得也很充實。
若是他現在打開冊子,或許就要面臨失去安邑縣這一切。
無論那人說得是真是假,以王衍智慧清楚意識到一點。
那就是一旦打開冊子他的人生便不可逆被改變瞭。
最終王衍還是沒有勇氣立刻打開小冊子。他決定等自己心緒平靜之後,免得因為自己一時沖動,做出極其不利行為來,到時後悔莫及。
王衍便將小冊子揣入懷中,然後便轉身走回自己軍帳。
過程中他再也沒有和任何人交流。
這件事成為他壓在內心底一個秘密。
娘波山戰鬥一直都在進行著。
一處戰場剛剛結束,另外一處戰鬥便重新開啟。
如此慘烈戰爭幾乎每日都會造成數以百計新兵陣亡。
而此時被囚禁起來魯明一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部署犧牲。
自己身為軍將卻被人關押在監獄中眼睜睜看著他們去送死。
這種痛苦,遠比殺瞭他魯明一還要讓他難受。
魯明一是一個實戰中覺醒超級將領。
他的使命,或是生命都是屬於戰場的。
剝奪他上戰場機會,那就是扼殺他生命。
魯明一整日在暗無天日地牢內咆哮,他想用這樣方式喚醒那些軍政官。
讓他們把自己放出去。
然而那些冷血軍紀執行者,根本對他咆哮視若無睹。
他們就像是聾子一樣對魯明一一切行為熟視無睹。
L魯明一吼到缺氧,被迫停下大口喘息。
直到他重新恢復後,繼續吶喊。
就在此時。
另外一處囚牢內,一個微弱聲調傳來說,「小子,別再吼瞭,你吵得老子無法入睡」。
聽到那個沙啞聲音,魯明一才曉得在這個地牢內還有別人。
魯明一立刻轉向對面囚牢說,「你是誰?你也是觸犯瞭軍規被他們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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