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弘自然不是什麼軍略大傢,但他相信憑借自己多出一千年知識儲備,應該可以化解這一場危局。
葉弘腦海中存在很多後世戰略大傢軍策,也有那兩次世界級戰爭詳細資料。
然而那些東西對於葉弘也隻是考試用來得分的,後來便是為瞭應對小林夕,被逼著死記硬背出來的。
他們是一直都存在葉弘腦海中,卻曾未被葉弘真正理解過。
眼下格局,被迫葉弘重新去思考他們。
從中找到應對目前局勢最好方案。
波斯人幾個戰略目的,都已經被軍將領明確猜測出來瞭。
葉弘所要做的便是從這些目標中真正確定波斯人真正戰略是什麼。
葉弘將記憶中一場場後世戰爭重現。
尤其是在這種被戰馬漫無目的拖拽著,他腦海中記憶才會更加清晰。
不知不覺中,葉弘被其中一段記載吸引。
那就是馬恩河戰役。
這是一戰中比較著名一場戰役。
對戰雙方是英法聯軍對陣德國。
葉弘之所以選定這一次戰役。其主要原因,便是娘波山戰線和馬恩河戰役極其相似。
娘波山是以托雅魯藏佈江走向展開的。
而馬恩河也是以馬恩河,凡爾登為主要戰略縱深。
二者都是以一條河作為防線展開的。
其戰略大致有些相似。
這一戰戰役是聯軍兵力是德軍兩倍,其軍力對比也和目前局勢相似。
最終戰爭結果,並未發生逆轉,而是以德軍戰敗告終。
但這一次,葉弘不想安邑縣戰敗。他想要逆轉這一劣勢局面。
或許他可以從這一場戰爭中找到啟發,打贏這一場以弱勝強戰役。
在這場戰爭中,最為顯著特點,就是戰線綿長。
幾次戰役都集中在幾個展現突擊點上。
這就讓整場戰役突出瞭幾個決策點,也是整個戰線勝負關鍵所在。
而在綿長戰線上,兵力優勢便是主導戰局力量。
哪怕德軍在局部占優,但在整個戰線格局上他們最終還是失去戰最終勝利。
想到這一點,葉弘便根據波斯人展開戰略揣測出他們行動之一,便是要徹底分散己方兵力。
其實他們在針對這些目標都不是最終決戰場,他們是想用這樣方式讓安邑縣分兵,從而逐一剿滅。
戰爭有些時候是想通的,無論古代還是現代。
此時葉弘便從千年後一場大規模戰役中找到波斯人真正戰略目的。
找出來和想出對抗方法是截然不同兩件事。
畢竟葉弘不是什麼軍事人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想法告知軍部,讓他們針對性做出戰略部署。
想到這,葉弘一拽韁繩,便要轉身。
然而此時他卻愣住瞭。
因為自己迷路瞭。
他放縱戰馬四處遊走,卻沒想到一時沒摟住,迷路瞭。
別看娘波山地界並不算大,可是這片大草原依舊可以讓人迷途。
葉弘茫然四顧,不知何處是自己回程。
他暗自後悔,沒有把指南針帶上。
不然這一刻,便可清楚知道自己方向瞭。
葉弘抬起頭看向天空。
不巧的是,天空陰霾,竟然沒有出太陽。
他懊惱用力撕扯一下頭發,便隨心選瞭一個方向。
便縱馬疾馳出去。
馬蹄聲聲。
葉弘心急如焚。
眼下戰場局勢瞬息萬變。
他這時候迷路可不是好時機。
就在他一路狂奔不停時。
遠方地平線逐漸浮現出一絲藍色波動。
隨著距離拉近,那藍色波動化成一條綿延無盡河水。
此時葉弘也看到那條綿長河流。
不有著一拍腦門道,「我竟然跑到亞魯藏佈江這邊來瞭」
「不過也沒有偏離多遠,還好,還好」
葉弘又連續吐出幾口氣。
然後便趨馬趕到河邊,開始取瞭一些清水,又飼養瞭馬匹。
之後便沿著亞魯藏佈江北上。
然而越走,葉弘越是迷惑不解。
怎麼這地形和娘波山相差甚遠啊。
到瞭最後還出現類似蜀地山脈疊巒。
這讓葉弘更是迷茫不解起來。
也就在此時。
葉弘看到一支小商隊,其人數也就隻有十幾人規模。
這樣商隊都是傢族商隊,和安邑縣那些商會不可同日而語。
雙方交錯一瞬間,商隊提高警惕,畢竟葉弘是騎馬來的,走商路最怕騎馬的。
不過看到葉弘隻有一個人孤身,他們才稍微安心。
葉弘又調轉方向追上商隊,商隊內立刻有幾個壯漢亮出武器擋在馬車前。
「諸位別誤會,我不是馬匪,我隻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界?」
葉弘的話讓商隊主事人很是困惑,他觀察葉弘一番,才踱步走出來說,「這裡自然是金沙江啊」。
啊,葉弘頓時扶額,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一口氣跑到金沙江這裡瞭。
怪不得看到遠處山巒那麼像是蜀地。
「你真不是馬匪」商隊主事人有些疑惑眼神盯著葉弘。
「放心,我不會打劫你們貨物的,我隻想要一份詳細行商圖,不知可否?」葉弘真不想再這樣嚇闖下去瞭,雖說行商們地圖並不如安邑縣詳細,但也足以讓他找回本來路線去。
那幾個商旅相互對視一眼,便有其中一個人從懷中摸出一張地圖交給葉弘說,「我們也隻有這一張瞭,索性下面路徑我們都熟悉瞭,地圖便贈送於閣下瞭」。
葉弘打開看瞭一眼,竟然是安邑縣制作行商圖。
這讓葉弘大喜過望,於是立刻朝他們致謝說,「在下葉弘,若你們有機會去安邑縣做生意,就報我名字便是」
說完,葉弘調轉馬頭便朝著遠方奔馳出去。
聽到葉弘兩個字,那些商旅眼睛都綠瞭。
他們面面相覷彼此不知說些什麼好。
有瞭行商圖,葉弘便不會再走錯路。
於是便很快找回原來路徑。
就在他準備加速趕回娘波山時。
忽得感受到身後有一支馬隊正在靠近。
並且這隻馬隊騎術很好,行動敏捷,絕對不是商隊。
難道是馬匪。
葉弘苦澀一笑,「眼下自己獨自一人,身上隻有這一把手槍,根本不是人傢對手啊」
然而在這樣距離上,自己被馬匪鎖定,那想要脫身簡直難如登天。
幹脆,葉弘便不再躲藏。
直接大大方方迎上去。
反正自己身上沒有多少財貨,他們想要就都送給他們好瞭。
葉弘拿定主意便一路朝著馬隊靠近。
就在他距離馬隊隻有幾十丈距離時。
忽得一支羽箭朝他射來,伴隨著呼嘯聲。
還有數十斥候疾馳出來。
這一幕看得葉弘一個勁愣神。
這是什麼馬匪?
怎麼還有制式裝備。
不對,這是安邑縣的弩箭。
這是安邑縣弩~弓。
看到對方射來箭矢。
葉弘忽的眼眸一亮。
立刻把頭套拔下來,然後站在馬背上高舉雙臂。
此時那些斥候已經距離他隻有十幾丈距離。
這一刻,他們可以看清楚葉弘面龐。
忽的一人高呼一聲。
接著數十個斥候一起高呼。
那聲音讓葉弘確定自己內心揣測。
「縣尉大人」
這久違一聲怒喝。
讓葉弘思緒仿佛瞬間回到四年前。
沒錯他們就是自己帶出去洛陽城那支軍隊。
他們在洛陽城下日夜和匈奴人廝殺,最終卻被那些洛陽城那些勢力算計,被迫圍困在弘農郡孤城之內。
這一聲縣尉大人,包涵瞭無盡情感以及憂傷。
隨即十幾個壯漢便跳下馬背,跪拜在葉弘腳下。
這一幕看得葉弘眼圈泛紅。
他上去攙扶起他們。
彼此雙目相對,之後便想擁抱在一起仰天狂笑。
大概過瞭一刻鐘。
大批馬隊靠近他們。
為首將領是黑臉,他縱身下馬,一步步走到葉弘面前。
二人彼此對視著,然後跨前一步,用肩膀互撞瞭一下。
「老崔,你身板發福瞭,要多加鍛煉啊」
「大人,你也發福瞭,不過這樣的你更親切」崔捕頭眼淚已經克制不住留下來。
二人一把抱在一起,彼此拍打著彼此肩膀,苦笑不已。
和那些新兵不一樣,二人都已經沒有早年那種年青人傲氣,多瞭一份隱忍和堅毅。
當一群人都跪拜在葉弘腳下那一刻。
葉弘思緒仿佛又被拽入洛陽城下那一戰。
「你們都是我生死一線兄弟」
「大傢同心協力把匈奴人給我趕出去」
「趕出去」
熱血還在心中流淌,但時光卻抹去他們菱角。
他們成熟瞭,也變得內斂穩重瞭。
但唯一不變的是他們眼中信念和執著。
娘波山下。
作戰指揮部內。
王衍面色緊張盯著沙盤。
這或許是他成為戰場總指揮以來面臨最為嚴峻考驗瞭。
不僅戰場局勢急轉直下,就連三軍靈魂人物,葉弘本身也神秘失蹤。
這讓王衍身上背負瞭太多責任。
他知道,無論如何這一戰都不能敗。
那不僅僅為瞭安邑縣,葉弘,還有這些新兵們。
還有身後數千萬巴蜀百姓。甚至還有自己太原王氏傢族。
原本王衍以為這一戰自己這個主帥隻是掛名而已。
畢竟在他心目中,能夠和安邑縣這樣裝備超越時代軍隊作戰的人當今時代已經不存在瞭。
誰又能想到,竟然又冒出一個波斯帝國。
這個龐然大物直接顛覆瞭王衍認知。
也讓他意識到這一場戰爭殘酷性,以及失敗之後後果。
王衍這個曾經隻想煉丹的術士,卻要肩負整個天下。
這讓他實在有些無法適從。
然而多年來磨煉,讓他具備某種承擔。
眼下他就是在做超越自我認知事情。
他王衍不再是之前那個碌碌無為術士。
而是一個執掌數十萬將士的統帥。
當王衍站在指揮部那一刻。
軍心便定瞭下來。
哪怕葉弘不再,他們也都完全無條件信任王衍指揮能力。
戰爭在兩日前便已經打響瞭。
波斯人從三個方向展開對娘波山陣線圍攻。
他們先是擊中多數兵力猛攻一處,接著又分散出幾股兵力四處開戰。
整個戰線拉伸綿延數百裡。
但最終重要戰役也那幾個關鍵地點。
那也是突破娘波山防線關鍵所在。
對此王衍早就有所防禦瞭,他知道波斯人做出這麼多假把式。
其主要目標就是針對這些據點突襲。
他們真實目的不是逐個擊破,而是要將安邑縣兵力分拆成數分,從而達到消耗戰目的。
他們很清楚安邑縣弱點就是兵力嚴重不足。
尤其是在波斯人多瞭近二十萬奴兵補充之後,打消耗戰便成為波斯人最喜歡做的事情。
哪怕用三個奴兵換一個安邑縣新兵,他們也值得。
王衍自然不會讓波斯人這一戰略得逞,他立刻派上瞭地雷隊,以及特種小隊,在波斯人必經之路埋藏炸藥以及絆馬索。目的就是讓他們無法組織起有效戰爭,從而拖慢他們戰略實施意圖。
王衍也清楚波斯人弱點是補給,隻要拖住他們足夠多時間,他們糧秣很快就會消耗幹凈。到時失去補給的波斯人就如甕中之鱉。
雙方都在打對方弱點,這一場戰鬥也進展極其艱苦。
尤其是安邑縣方面,不僅白天作戰,晚上還要去挖陷阱,埋炸藥。
這讓很多人都搞得筋疲力竭。
但他們沒有抱怨什麼。隻想堅守住自己陣地絕不會後退一步。
戰爭焦灼中已經持續七日。
在這七日內。
雙方都沒有取得過多優勢,畢竟眼下都是采取保守作戰,並未展開最終決戰。
不過戰場硝煙還是影響到這片大草原。
很多牧民都在遷徙。
這其中有一支隊伍便經過葉弘等人馬隊。
也讓葉弘知道娘波山局勢變化。
「主公,咱們殺回去吧」
崔捕頭一臉憤慨道。
葉弘還未回答,身旁一個白面書生卻搖頭晃腦說,「不成,這樣殺回去豈不正掉入波斯人陷阱內.他們明顯就是想用奴兵消耗戰來消耗咱們兵力,你們這樣去豈不白白送死?」
說話白面書生讓葉弘有些不自在,雖說眼下他們二人早已沒有年青時候那種心思。
但相互面對一起還是有些尷尬的。
白面書生自然不是男子,而是何詩婉假扮的。
這隻隊伍其中一多半的士兵都是她帶來的。
那些都是何郡守忠誠部下。
因此她在這隻軍隊中話語權,甚至比崔捕頭還要有分量。
至於她和崔捕頭為何會搞到一起。
這就是一個漫長復雜多瞭。
話還是要從洛陽城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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