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5絕對

聽著蔡旭絮絮叨叨,葉弘終於把捂住額頭手掌縮回來。目光在那些軍報上面一掃,逐漸被蔡旭說話吸引。

葉弘目光在數張~軍情之上來回尋索,最後盯著一處十分陡峭峽谷。

「你們有幾成勝算?」

別看葉弘表面上說得輕松。

但其內心還是比較擔心這一戰結果的。

若這一戰失敗瞭,也就意味著中原大地便再無阻擋向著波斯人敞開大門。

那將是一個歷史上不曾出現過時代,一個東方文明被奴役時代。

想到那樣恐怖場景,葉弘便覺著手指都在輕微顫抖著。

這一仗太重要,也正是如此,葉弘更不想過多去幹涉這一場戰爭。

因為他始終覺著正是自己改變歷史時間線,才最終導致這樣意外發生。

那是歷史對於自己懲罰。

因此自己必須要遠離這一場最終決戰,隻有這樣自己才不會把改變歷史黴運帶給他們。

然而,蔡旭講述又讓葉弘忍不住去關切這一戰結果。

以及蔡旭他們做出戰略是否穩妥。

不過葉弘還是恪守一件事,就是自己絕對不會去幹涉蔡旭以及那些師部將領決策。

除非事態出現不可挽回走向,葉弘是不可能主動幹涉他們的。

「沒有」蔡旭搖頭。

「但我們會竭盡全力」

看著蔡旭眼睛,葉弘也沉默瞭。

沒錯,再面對著這樣一個龐大帝國那一刻起。

其實這一戰就已經沒有所謂勝算瞭。

因為這壓根就不是一場公平戰爭。

波斯帝國那是一個龐大到甚至連大晉都無法與之抗衡存在。

而安邑縣新兵這一邊,隻有一個縣城而已。

「有些事情....無論結果,都必須去做.....」

「竭盡全力吧」

葉弘沖著蔡旭伸出手掌。

啪一聲。

蔡旭和他握在一起。

這一刻,葉弘從蔡旭眼中看到一種絕然。

一種視死如歸力量。

一匹棗紅馬馳騁在西域大地上。

長史府廣袤大地,一望無盡草原,還有那巍峨高聳山脈。

都仿佛是一個背景板,襯托著那騎馬之人妖嬈身段,以及婀娜身姿。

她縱馬馳騁,時而高歌,時而嬉笑,嫵媚裙擺蕩漾起層層漫波。

她用力一拽手裡韁繩,棗紅馬揚起前蹄,發出一陣清脆馬嘶鳴。

然後重新調轉方向,又朝著身後那匹威望黑色駿馬追趕過來。

那黑色駿馬十分彪悍,看起來比棗紅馬大瞭一圈。

馬背上漢子更是高大,渾身披著一件獸皮甲胄,拖著一把修長斬馬~刀。

顯得那麼氣勢逼人。

他似乎不願意離著女子太近,當女子騎馬靠近,他便立刻停住腳步。

當棗紅馬距離他隻有幾十丈距離時,他下意識摸到腰間長刀柄上。

那眼神中掠過一絲殺意。

或許是被他氣勢所迫,棗紅馬瞬間停住,那馬背上女子也不甘心揮舞著手裡小皮鞭做出一副小女人姿態。

「紮克亞,你是皇兄送給我奴仆,你必須聽從我指揮」

「我紮克亞不屬於任何人....」黑馬漢子冷冰冰眼神註視著女子。

「紮克亞....我是公主」那女子更是不甘甩著手裡馬鞭。

「沒錯你是公主,但你也要知道,是誰幫你們奪回瞭王儲之位」紮克亞冷漠眼神宛如冰刀

一般。

「紮克亞....我是你的主人,你怎能這樣跟我說話」對於紮克亞反感,公主根本不予理睬。

「我說過....我紮克亞不屬於任何人」此時紮克亞表情已經變得猙獰起來。

女子還在怒叱:「紮克亞,你就是奴仆.....你是皇兄賜予我奴仆....」

說著她還一馬鞭朝著紮克亞腦門甩過來。

紮克亞一伸手握住那條馬鞭,然後用力將她自馬背上帶下來。

之後,一隻手抓住她肩膀將她按在草地上威脅說,「若再有下一次,我就對你不客氣」

此時紮克亞眼神中充滿憤怒。

女子第一次感受到來自紮克亞恐嚇,她臉色變瞭,他終於知道,面前這個男子真的會動手殺瞭自己。

女子聳瞭聳肩膀,自草地上坐起來。

然後目光瞪著紮克亞說,「你就不怕我皇兄殺瞭你?」。

紮克亞冷漠回眸一笑,「我既然可以幫他奪回王儲之位,便也有手段讓他皇位拱手於人....若你們不信,大可以試試」。

紮克亞冰冷的話,和他遠去背影一樣陰冷。

女子癡癡眼神盯著那個灰熊一樣男子,心中竟然不知不覺著產生瞭一絲異樣情感。

紮克亞則是獨自一人騎馬朝著那荒無人煙大草原走去。

他漫無目的,就像是被整個天地拋棄流浪者,自我放逐,或許是他目前最好歸屬瞭。

紮克亞並未後悔自己做的這一切。

因為這是他紮克亞傢族留給他使命,紮克亞傢族時代都是保護大王子祖母一系仆族。

雖說仆族,但紮克亞卻不甘心為奴仆。

因此他答應大王子奪回皇儲之位條件之一,便是恢復他自由身。

他紮克亞不再是奴仆。

然而,當那個大王子登頂皇儲之位,繼承瞭王位之後。

他做出第一件事,便是將紮克亞賜予自己妹妹。

紮克亞想要恢復自由身的願望落空瞭。

哪怕大王子賜予瞭他無數土地以及財寶。

紮克亞依舊不甘心,他厭惡現在自己。更加厭惡不守信譽的大王子。

於是他決定離開烏戈王國,他要去流浪,哪怕是做一個浪子,也不要繼續做奴仆。

紮克亞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蒼老,他面容憔悴昂起頭,看著天邊昏暗太陽。

嘴巴張開喘出一口濁氣。

深秋大地,已經十分寒冷瞭。

紮克亞嘴巴裡面白氣已經開始凝成水滴。

他裹瞭一下裘皮襖,繼續拽著馬韁向前。

他需要找到一處水源,給戰馬補充一***液。

根據紮克亞天賦直覺,他很快便找到一處水源地。

那是一條小小溪流,水質清澈,可以飲用,也可以喂馬。

紮克亞先自己裝滿瞭水袋,又將大黑馬牽過來。

他抓瞭一把青草喂給大黑馬,接著又將大黑馬頭按在河水裡面。

他則是輕撫著大黑馬鬃毛,顯得極為親昵。

「以後,就咱們兩個相依為命瞭,我紮克亞成瞭浪子,你也變成無傢可歸的流浪馬兒」

紮克亞以自嘲口氣自言自語。

曾經他為瞭大王子奔走千裡去中原買兵,到頭來落得無傢可歸地步。

紮克亞心中很是不甘和不憤。

但他還是忍瞭。

因為他畢竟是一個仆族,一個必須忠誠於大王子母族仆從。

這就是血脈壓制,紮克亞一生下便被人這樣教導過。

服從主族,幾乎就是他們刻在骨髓裡面烙印。

除非接觸主仆關系。

不然他紮克亞一輩子都是奴仆身份。

大黑馬狂飲著清澈河水,它日行數百裡,真的口渴瞭。

它喝瞭好多水,紮克亞也從腰間拿出水壺,準備也喝一口。

也就在此時,大黑馬猛地身軀一顫,接著整個馬狀態就不對瞭。

它在快速抖動,腳下也在打擺子。

那種動作看上去就像是醉酒的人。

馬匹是站著生長的動物,一旦馬倒下也就意味它接近死亡。

此時大黑馬努力撐起自己身軀,可是它還是克制不住向著地面摔倒。

最後它終於撐不住瞭,整個身軀徹底摔入泥潭內。

看著大黑馬摔倒那一幕,紮克亞立刻意識到什麼。

急忙把手裡水壺丟出老遠,然後他奔跑上去,查看大黑馬狀況。

此時大黑馬已經徹底無法站立瞭,它整個身軀都陷入泥漿內。

嘴巴還在不停噴出黑褐色液體。

「毒,還是劇毒」紮克亞痛苦伸手按住大黑馬~眼睛,然後拔出腰間佩刀,狠狠刺穿瞭馬腹。

大黑馬無藥可救瞭,與其讓它繼續痛苦,不如早點解脫。

殺瞭大黑馬之後,紮克亞便提著沾血刀子從泥潭中竄出來。

站在草地上,沖著四周瘋狂吶喊,「你們給我滾出來,想用毒殺死我嗎?嘿嘿,我紮克亞就站在這裡,你們來啊」

此時紮克亞眼睛赤紅,渾身裘衣都撐起來,就像是一支鬥牛。

然而草地上始終沒有人現身,隻是那冰冷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

「好狠啊」紮克亞豈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種西域草種,一旦燃燒便會產生一種致幻毒素。

人一旦吸入,便會產生幻覺,最後喪失理智。

紮克亞不能失去理智,那對於他來說就意味著死亡。

他努力撐著不讓自己呼吸,索性用自己衣袖款綁著嘴巴。

他提起一口氣,大踏步沖出這片草原。

奔跑間,紮克亞還是感覺到頭暈目眩,此時他便立刻用刀子去割破自己手指。

用刺痛感來喚醒自己意識。

就這樣他一連割破自己七根手指,最後沖出這片煙霧繚繞草原。

當他站在草原邊緣那一刻。

便見到一片手持尖刀武士。

他們清一色皇城裝備。

這一身,紮克亞都不需要去猜測,也知道是誰派他們來的。

「殺吧,今日要麼我紮克亞死在這裡,要麼我就自此重生」。

這一刻,紮克亞準備噬主瞭。

或許他是烏戈國唯一一個敢於噬主仆族。

從這一刻起,他紮克亞真正自由瞭。

不是主族賜予的自由,而是他紮克亞自己選擇的自由。

紮克亞高舉手裡長矛,像是一個斯巴達勇士一樣發起沖鋒。

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戰鬥的,也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受傷。

那是渾天黑地一統廝殺,一人獨擋三十幾個皇城護衛。

這種烈度廝殺,幾乎讓紮克亞筋疲力竭。

但他最終還是勝利瞭。

他拖著疲憊身軀爬出泥潭那一刻。

他仿佛放下千金枷鎖,他仰天狂笑,縱情高歌。

一曲唱吧。

紮克亞重回冷靜。

他目光幽暗掃視著大草原盡頭。

嘴角浮現出一絲弧度說,「該流浪不是我,而是你們....我說過,我能幫你們拿回王儲之位,也能讓他易主」。

說完,紮克亞便縱身躍上馬背,這是一片棗紅馬。

雖說比不上自己大黑馬那麼健壯,卻也是一匹好馬。

紮克亞便將他作為自己新坐騎。

紮克亞揮起馬鞭,催促著棗紅馬朝著西域長史府方向狂奔過去。

這一刻,他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來自於中原那一夥山匪。

數月前他們直接殺入烏戈國內,將皇城衛隊給打瞭潰不成軍,最終才被迫讓老國王退位,把二王子皇儲位置歸還給大王子。

並且還在半月之後,繼續烏戈國王。

山匪做完這一切,便領著豐厚賞賜離開烏戈國。

不過紮克亞卻一直和他們有些聯絡,知道他們眼下遊歷到瞭西域長史府內。

他們打算在西域長史府多待一段時間後就會返回中原。

原本紮克亞為他們求來土地,也被他們變賣瞭。

紮克亞當時也沒有特別打算,也就任由著他們去做瞭。

不過眼下,他必須在那些人離開前抵達西域長史府。

他要重新和山匪達成交易。

這一次他要用整個烏戈國來做籌碼與之交易。

紮克亞眼眸中帶著瘋狂,他已經不再是之前紮克亞瞭。

他就像是啃食過主人瘋狗,一旦發狂,便不計一切代價撕咬。

直到把自己主人咬死。

西域長史府。

一座高大宅院內。

林捕頭正在和來自於昆侖山一行人喝酒吃肉,還有欣賞舞姬。

別說,這西域還真是盛產美女,林捕頭幾乎樂不思蜀瞭。

不過隨著烏戈國賞賜被他們大把花銷出去,林捕頭知道這樣美好生活方式遲早都要畫上句號的。

原本他們還打算就在西域地界留下做馬匪,隻是幹瞭幾票生意,總是覺著不順手。

尤其是那種幹涸沙漠地區遊蕩,會讓他們極度不適用。

於是林捕頭決定隻要把錢花光,就啟程返回中原去。

不過他們還是不願意回安邑縣,他們早已過關山匪生活方式,便不願意再回去受約束瞭。

於是當他們遇到來自於昆侖山的人後,便隻是邀請他們一起享受幾日,便拒絕他們邀請。

幾個老者彼此面面相覷,也知道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之後,便主動離開瞭。

這座莊園內隻留下林捕頭以及這數千馬匪。

隻是他們也撐不瞭幾天瞭。

他們這麼多人,還要如此胡吃海塞的,還要美姬作伴。

這樣生活一日千金都不可得。

因此烏戈那點黃金很快便見底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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