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呵呵呵

廂房中的擺設很簡單,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類似於榻的木板床擺在靠窗的位置,薄薄的被單勉強能夠應付越來越冷的天氣,幽暗的燭光在房間之中散發著淡光,燈芯燃燒著,發出一陣‘噼啪’響動。

四周靜謐無聲,隻有夜梟在院中的老樹上叫著,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聽的久瞭不由得讓人感到煩悶。

窗戶開啟著,養躺在床上的易辰,將枕頭豎起枕著,雙臂放在後脖頸處,目光看向窗外愈發濃鬱斤的夜色。

他是睡不著的。

無論是接連在白天發生的事情,還是盧漢良給他說的那些話語,一直盤亙在腦海中,久久揮散不去。

再加上先前彈幕的提醒,如果這個時候還能睡著的話,怕是就要長眠不起瞭。

“危機會從什麼地方開啟?”

易辰喃喃自語著,眼中滿是狐疑。

他倒是可以選擇與商隊分道揚鑣,獨自一人去江北城。可若是如此,一個人露宿荒野,其危險程度並不比跟隨商隊要少。

商隊中最起碼還有盧漢良這個修煉者存在,而且按照對方的說法,金光寺中的僧人也是非常強大的戰力。

很難相信,這種情況下,還會有什麼東西敢於靠近此地。

夜色漸漸地深瞭,月上中天,銀輝灑落在地面上,留下滿地銀霜。入目所見,視線內的所有物事都能夠清晰地看清。

旁邊的廂房之中,傳來窗戶關閉的吱呀聲,易辰知道,那是盧漢良的房間。

“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易辰心中暗下決定,身旁有盧漢良這個修煉者不用,自己為何要獨自承擔這些事情?

還是一個人單打獨鬥習慣瞭,在遇到事情的第一時間,下意識的就屏蔽瞭周圍人的能動性啊!

易辰心頭感慨著,起身下瞭床,出門左轉,敲響瞭盧漢良的房門。

房間之中一片黑暗,卻是盧漢良已經熄瞭燈,聽到敲門聲響起,房間中很快就傳來瞭走動的聲音。

“吱——”

木門發出嘶啞難耐的噪音,盧漢良的身形出現在面前,疑惑的問道:“這麼晚瞭,怎的還不去睡?”

易辰搖瞭搖頭,道:“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讓我有些心神不寧。”

“哦?”

盧漢良怔瞭一下,抬起下巴想瞭想,微微側開瞭身子,“外面濕氣重,還是先進屋說吧。”

易辰點瞭點頭,隨即抬步進屋,嘴裡還在說著,“打擾瞭。”

“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盧漢良關閉瞭房門後,又來到桌旁重新引燃燈燭,燭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透出幾分紅潤。隻聽他溫言續聲道:“咱們之間也算得上是共同患難,有問題隨時找我便是。”

說著,伸手邀請易辰坐在方桌的另一側,失笑的搖瞭搖頭,“不過,我感覺你隻是因為出門在外睡不習慣,而出現的心情抑鬱罷瞭。”

我倒想你說的是真的……

可是彈幕帶給他的陰雲依然無法散去,這時候唯有與同類在一起,才能有些許的安全感。

“說說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吧。”

見易辰有些沉默,盧漢良轉眼想瞭想,揶揄的笑道:“你我兩個大男人,總不能一直沉默著守到天亮吧?讓外人見瞭去,難免會說些閑話。”

本想用這些話活躍一下氣氛,卻沒想到易辰並未因此露出男人都懂的微笑,反而心情愈發沉重瞭些。

隻見易辰搖頭道:“我也不知危機來自何處,但心中總有些不踏實的感覺。”

“第六感?”

這麼玄學的東西,若是放在信奉科學的藍星上,說出來必然會被人嗤之以鼻,並反問他是不是腦子裡進水瞭。但在此時此地,身處群魔亂舞的世界之中,就有些脊背發涼的錯愕。

盧漢良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自問自答道:“如果是第六感應的話,總歸是有起因的,而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進入金光寺之後,你可曾遇見過什麼讓你難受的事物,或是……人?”

這個問題,其實易辰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已經思考過。今日所見所聞,包括所有的人或者物,一言一行甚至走路的姿勢都被他清晰地回憶瞭一遍,卻仍舊未曾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而易辰知道的是,得到這種結論,無非是自己的消息面太過狹窄,沒有收獲有用的信息。

“金光寺,真的安全嗎?”

面對盧漢良的問題,易辰不答反問,“我是說,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金光寺裡雖然僧人隻有三個,但實力還是非常強勁的。在此地過夜,最起碼比在荒山野嶺之中要安全的多。”

說著,盧漢良的指節依然有規律的敲打著桌面,皺眉沉思道:“至於有沒有發生過其他事情……唯有前段時間,一隊商人被吸幹瞭血液的事情發生。可是無論是陰陽鬼母還是那群蹩腳山匪,都已經被我們清理幹凈瞭。”

易辰腦海之中飛速旋轉,突然像是想到瞭什麼,隻見他猛地一個激靈,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盧漢良,沙啞著嗓音輕聲問道:“那陰陽鬼母,或是山匪們可曾說過,先前的商隊,是他們殺的?”

房間之中頓時陷入靜謐,燭光映射在兩人的臉上,搖曳著留下幾分陰影,讓他們的臉色分外難看。

不用對方回答,從他的表情上,易辰就已經得到瞭答案。

先前全員死亡的商隊,根本就不是陰陽鬼母他們殺的!

一股寒意自脊椎骨升起,直接沖上瞭腦門。在這一瞬間,易辰隻感覺一陣頭皮發麻,眼中泛起瞭絲絲震顫。

盧漢良的臉色同樣不好,隻是他仍舊強笑著,“這裡是金光寺,哪怕妖魔再如何猖狂,也是不敢……”

然而,就在他的話語剛剛說過一半的時候,一聲尖銳的啼叫自寺廟之外傳來,哪怕隔著如此遠的距離,依然清晰可聞。

緊接而來的,就是接連響起的慘叫。

“不好!”

易辰臉色大變的起身,猛地回頭看向對方,“我們快……”

接下來的話,他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瞭。

燭光無風搖曳,微微低垂著腦袋的盧漢良,整張臉都隱沒在陰影之中,唯有那張厚重的雙唇在輕輕甩動,“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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