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矮人下意識的就叫出瞭聲來,“鴉後成瞭魔域之主?”
“抱歉,大人,佈魯托他絕對沒有冒犯的意思!”蘭斯洛也給嚇瞭一跳,連忙解釋道,“但這個消息確實有些令人意外……”
“怎麼意外瞭?”鴉後不悅的皺起瞭眉頭,“我有什麼不合適的麼?”
“當然沒有!”蘭斯洛趕緊否認,“隻是,我以為隻要徹底擊敗瞭巫妖,這片土地上的詛咒就能解除瞭……”
“雖然現在邊界因為魔域之主被擊敗而開放,但三個月後這片土地就會再次封閉,重新變成一座獨立的半位面。”克蘭沃搖瞭搖頭,“不過,隻要魔域之主允許,任何人都可以自由的離開此地……”
“而我當然不會對此做出限制。”鴉後神態鄭重的保證道,“所有人都可以自由的離開,但進來就不行瞭。除瞭出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隻有我和死者之主的信徒被允許進入,這樣就能最大程度的將那些對這片土地、土地上的居民、以及我本人心懷不軌的敵人拒之門外。”
“這樣啊…”蘭斯洛摸瞭摸自己的後腦,“請您一定要原諒我的無禮,但有個問題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你問吧,爵士。”
“謝謝您,大人…我像知道的是,這座魔域是不是對您有什麼特別的作用啊?”
聞言塔妮婭似乎有些著急瞭,她連連朝蘭斯洛使著眼色,似乎想要警告人類騎士不要再繼續追問,但鴉後就像是腦後長瞭眼睛一樣,頭也不回的朝半精靈做瞭個停的手勢,同時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盯著蘭斯洛。
“你不喜歡我成為新的魔域之主,是吧?”
“絕無此意,我隻是更希望再也沒有魔域之主…”
“哈哈,我早就知道的,你可是個理想主義者呢。”鴉後輕笑著搖瞭搖頭,“不過,這座魔域成形太久瞭,已經是一座獨立的半位面,無法重新融入到主物質位面中。回答你之前的那個問題,是的,像可怖之域這種半位面,天然就是一個並不太‘深’的區域,隻要我呆在裡面,可以比較容易的‘浮’到水面上。如果我再花上幾個世紀的時光,將此地徹底轉化為我的神國,或許還能借此永久維持自身的形體,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對我的意義是多麼重大…”
“我明白瞭。”蘭斯洛聳瞭聳肩,“希望您能遵守承諾,允許那些居民們自由離開。”
“當然。”鴉後驕傲的揚起瞭下巴,“別看你們忙活瞭大半個月,這片土地上其實是我的信徒數量最多,我還需要他們去多元宇宙的各個角落中遊歷,為我帶來各種各樣的記憶呢……”
“好瞭,我們也是時候離開瞭。”克蘭沃轉頭看向蘭斯洛,“你準備好瞭麼?”
“稍等一下。”蘭斯洛搖瞭搖頭,“我想向那些新認識的朋友們道別。”
“道別?”克蘭沃愣瞭愣,“啊……當然,成為死神實在是太久瞭,讓我幾乎都忘瞭道別是多麼有意義的事。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我們很快就好。”蘭斯洛臉上露出瞭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雙橋鎮瞭……”
“我完全理解。”克蘭沃也露出瞭一個頗有人情味的笑容,“占用瞭你這麼久的時間,希望你的那位不要對我產生什麼怨言……”
“就算有,我也能讓她無法抱怨。”蘭斯洛朝死者之主眨瞭眨眼睛,“那麼,兩位尊貴的大人,請容許我先行告退瞭。”
蘭斯洛神態恭敬的先朝克蘭沃、再朝鴉後行禮,然後領著夥伴們從房間另一頭的出口中離開,回到瞭那個有著廊柱和石像鬼雕像的大廳。大廳裡此刻並非空無一人,他們一出去,就看到瞭那名不久前還在鬼婆林地見過的亡靈騎士,它正安靜的坐在那裡,雙眼註視著插在面前的劍柄,但思緒顯然已經飄到瞭很遠的地方。
“您好啊,利斯坦爵士。”蘭斯洛主動出聲道,向對方打著招呼,“真高興能再見到你。”
“啊,蘭斯洛爵士。”對方沒有起身,隻是朝他點瞭點頭,“我也很高興見到你,這樣就能和你說聲謝謝。我確實見到國王瞭,你果然沒有騙我。”
“當然…泰德爾國王呢?他應該剛剛才從這裡離開,你沒有跟著他麼?”
“戰鬥已經結束瞭。”亡靈搖瞭搖頭,“以我現在的樣子,或許不適合出現在離國王太近的地方…實際上,我正在考慮,是要繼續以亡靈的身份在國王身邊效力,還是遵從死者之主的指示,將一切都放下,去往永恒的寧靜……”
“有結論瞭麼?”
“……還沒有。幸運的是,死者之主大人似乎也很有耐心。”
“祝你得到自己真正希望的結局。”
與死亡騎士道別後,一行人繼續向外走,一路上還有別的人在神殿中休息,蘭斯洛見到瞭不少熟面孔,比如之前在那場賜福儀式中遇到的兩名幫派分子。他們似乎想要上前和人類騎士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隻是用尊敬的眼光看著人類騎士和他的夥伴。
慶祝活動在遠古神殿外要熱烈的多,人們指著露出瞭藍天的天空,口中發出狂喜的叫聲,有些落鴉鎮的居民更是難以扼制心中的沖動,直接變成瞭烏鴉,拼命朝它們此前從未到達過的高空飛去,努力將視野投向此前從未看到過的遠方。
但就在這前所未有的燦爛之下,蘭斯洛的心中卻突然產生瞭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仿佛某種極其可怕的事發生在瞭他所在意的人身上,就在他與外界失去聯系的這段時間裡。
‘緹嘉娜…’蘭斯洛立即開始在心中呼喚道,‘你還好麼,我的愛人?’
沒有回應。實際上,兩人之間的那種心靈連接並沒有因為魔域的解封而恢復,蘭斯洛的呼喚就像是在朝著山谷大喊,所有的回音都是他自己發出的聲音,除此以外,就什麼都沒有瞭。
就在這時,蘭斯洛的身後亮起瞭一道傳送門,克蘭沃沒戴面具的身影從中憑空出現,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嚴肅。
“我已經與本體重新取得瞭聯系,收到瞭一些不太好的消息……”面對蘭斯洛疑問的目光,克蘭沃用低沉的聲音對他說道,“雙橋鎮出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