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坦之血的力量下,佈魯托簡直就和下凡的神使一樣威猛,光是臂圍就接近三尺,腰圍更是幾乎與身高一致,當他勢不可擋的揮出自己的雙手戰錘,整個人看上去更像某種矮人工坊裡的大型鍛造機械,存在的意義就是將面前任何事物的尺寸壓縮到物理條件所能允許的極限。
問題在於,此刻他所對上的敵人,本就不是自然環境中可能出現的生物。
面對巨型矮人來勢洶洶的攻擊,那名骷髏騎士沒有表現出任何畏懼,它以穩定的交叉步法退出兩步,雙手持握的長柄戰斧同時向上一挑,和佈魯托的戰錘重重的撞在瞭一起。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兩隻武器各自沿著原來的方向飛瞭回去,佈魯托整個人高高仰起,向後蹬蹬的連退數步;而骷髏騎士的體表爆出一團灰白的骨粉,仿佛一床十年沒人睡過的被褥,而襠部以下的軀幹則全都陷進瞭地裡。
佈魯托的麻煩還沒有結束,另一名骷髏騎士此時已經從地上爬瞭起來,而且就位於矮人的正後方。面對朝自己退過來的敵人,骷髏騎士果斷的揮出一斧,直取矮人的後心。
佈魯托的後腦勺上雖然沒長眼睛,但戰士的直覺讓他感應到瞭身後的危險。完全出於本能,他全身猛的發力,朝一側的地上滾去,閃過瞭來自身後的攻擊……如果他還是原來的尺寸。
盡管速度上並沒有比之前慢多少,但體型因素還是讓他被打中瞭。佈魯托更傾向於閃躲而不是招架,這種戰鬥風格與泰坦之血的效果多少有些沖突。盡管沒有完全命中,但斧刃還是擦過瞭矮人的後背,鋒利的斧刃切開瞭金屬的盔甲,帶出一道鮮紅的血花。
不過,雖然這邊矮人面對著腹背受敵的窘境,那邊的同伴也沒有袖手旁觀。卡拉林和塔妮婭仍在繼續著各自的施法動作,阻止其他的敵人加入戰團,阿拉密爾則在矮人即將遇險的瞬間便開始誦念治療的禱文,而最直接的還是小伊莎——遊蕩者當然不會放過敵人陷在地裡、無法動彈的機會,她模糊的身影如同幽靈,突然出現在瞭那名骷髏騎士的身後,手中寒光一閃,便將短劍插進瞭敵人頭盔與胸甲間的縫隙。
骷髏騎士並沒有立即死去,而是如同被踩住瞭尾巴的老鼠那樣劇烈的掙紮著。它扔掉瞭自己的武器,伸手去抓貼在背後的吸血鬼,但小伊莎用非常專業的手法扼住瞭它的喉嚨。而且,盡管從它體內流出的不是血,但它的力量還是飛快的流入瞭刺客的體內,也讓那緊扼變的更加難以掙脫。
另一邊,佈魯托也在疼痛的刺激下進入瞭狂暴的狀態。他剛從地上爬起來,便猛的甩出瞭自己的戰錘,接著直接空手朝敵人撲瞭上去——對手剛剛才打飛他扔過來的戰錘,下一秒就被比自己高瞭三個頭的矮人撞瞭個滿懷,雙雙翻到在瞭地上。
雖然看上去極其醜陋,但以佈魯托此刻的體型優勢,結果實際上已經沒有瞭懸念。佈魯托就像頭發怒的棕熊,四肢死死的抱住瞭對手,壓倒性的力量(和體重)讓對方完全不能動彈。骷髏騎士試圖張嘴去咬佈魯托的臉,但迎接它的確是矮人一記蓄謀已久的頭槌——這個種族的腦袋是如此的特別,仿佛鍛魂者創造他們的時候就在頭皮下額外塞瞭一層鋼板,而粗短的頸部更是提供瞭充足的爆發力。
隻聽得咔嚓一聲脆響,骷髏騎士的整個面骨都陷瞭下去,仿佛一隻漏瞭氣的皮球,但佈魯托當然不會就此停下。他連續用前額撞瞭對手七八下,直到對手的腦袋徹底翻到瞭背後,眼眶中的紫色火焰完全熄滅,這才松開瞭對方早已失去力量的屍體,從地上爬瞭起來。
“混蛋,繼續啊?”矮人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我不就是親瞭……”
他沒能完成自己的句子。天空突然變的極其明亮,一道粗壯的閃電從天而降,完全命中瞭站在原地的矮人,而後者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然而法術並沒有就此停下,那閃電命中矮人後,又分裂出瞭數道電弧,分別飛向瞭在場的另外五名同伴——他們的反應時間稍微多瞭那麼一丁點,但也隻有小伊莎勉強閃開瞭電弧的主體,而且還是受到瞭高溫的灼傷,其他幾人則都是完全命中,當場便被電成瞭重傷,哀嚎著摔倒在地。
“什麼人?”
小伊莎擺出瞭防禦的姿勢,視線快速在周圍來回掃視。答案立即便得以揭曉——從靠近湖對面那些建築的方向,出現瞭一名穿著深紅色低胸晚禮服的女士,跳躍的電弧正在她指尖逐漸消散。
由於之前見過,所以小伊莎立即便認出瞭對方的身份,那正是狼王之巢旅店的老板娘,有著‘男爵夫人’頭銜的吉賽爾·恩迪亞蕊,同時也是巫妖國王佩頓·德裡克長期的支持者,以及情婦。
“我說是誰啊,原來是親愛的傭兵朋友們呢。”女巫邁著優雅的步伐,在大批亡靈生物的簇擁下,不急不緩的朝這邊走瞭過來,“哦,這個妹妹好像未曾見過嘛,你怎麼會和這些人混在一起?那顆怪樹又是怎麼回事?”
“哼,就不告訴你!”
小伊莎沖對方做瞭個鬼臉,而背在身後的左手則悄悄掏出瞭一瓶治療藥劑,將裡面的液體直接淋在瞭阿拉密爾的臉上。這樣做當然非常浪費,但也足以讓牧師從昏迷中恢復。
“哼哼哼,不說是吧,沒關系……”旅店主露出瞭一個陰森的笑容,那笑容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名服務行業從業者的臉上,“我有的是辦法讓屍體開口……”
“偉大的火發女士啊,請您垂簾!”
原本躺在地上的精靈牧師突然站瞭起來,手中高舉著自己的盾牌,盾牌上的神徽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一股澎湃的生命能量自阿拉密爾的體內出現,湧向瞭其他那些仍然躺在地上的夥伴,將他們從生死的邊緣一把拉瞭回來。
“哼,徒勞的掙紮……”男爵夫人不屑的揮瞭揮手,對身邊的隨從們命令道,“殺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