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再研究這個,好麼?”佈魯托有些焦躁的揮瞭揮手,“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那種怪物的弱點是關節,這就夠瞭…”
“佈魯托說的沒錯。”蘭斯洛將巨劍從地下拔起,搭在瞭自己的肩頭,“走吧,巴倫德大叔還在等著我們呢。”
說完他便扭頭朝向下的臺階走去,其餘的夥伴也都立即跟瞭上來。盡管如此,蘭斯洛還是在心中默默思索,之前拿到的筆記中的內容到底指的是什麼。筆記中提到,那位‘夫人’針對怕火的弱點提出瞭改進的方案,但這需要在‘零件’的‘完全轉化’前卸下來。如果說魔像肢體表現的石化狀態就是改進的結果,那不完全石化的關節正好能對應需要在完全轉化前卸下來的說法。但如果‘零件’指的就是被肢解的屍體,筆記所暗示的情況就非常駭人聽聞瞭——這裡的人不能再用屍體來進行‘試驗’、某個木匠在還能出聲的時候胳膊被鋸瞭下來、某個‘樣本’對其女兒的名字有反應…
就在這時,吸血鬼變的小蝙蝠突然猛的扯瞭扯他的披風,而蘭斯洛也立即停下瞭腳步。
“怎麼瞭?”他自己還沒說話,跟在身後的佈魯托就心急的開口道,“有敵人麼?在哪?”
“不是,前面有陷阱。”小伊莎在一陣煙霧中變回瞭人形,“註意那邊的墻面,看到那幾個黑洞瞭麼?那應該是箭孔,而前面幾塊地磚裡肯定有觸發器……”
蘭斯洛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走神瞭,經小伊莎這麼一提醒,他也註意到瞭更多的機關:一條被塗成黑色的絆繩,在陰影中幾乎無法被發現;幾塊看起來非常可疑的地磚,每一個下面都可能是個壓力感應器;一些散發著微弱魔法波動的古怪符文,似乎可以自動檢測經過的活物。
而在這條臺階的地板、墻壁和天花板上,到處都是可疑的凹槽、孔洞、看似隨意擺放的垃圾,除非對這些佈置非常熟悉,否則就這麼走進去和自殺也沒什麼區別。
“好像還有好多別的陷阱啊……”感知敏銳的精靈牧師也意識到瞭不對,“小伊莎,你需要長時間才能將這些陷阱全部拆除?”
“至少十五分鐘。”小姑娘有些沮喪的答道,“而且還可能會漏掉一兩個比較隱蔽的……”
“那太久瞭!”佈魯托著急的叫道,就要埋頭往前走,“讓我走前面吧,管他什麼陷阱,精靈,給我不停的放治療術……”
“你別急啊。”蘭斯洛一把將矮人拉瞭回來,“咱們還能用老辦法……”
“什麼老辦法?”
“卡拉林的老辦法。”蘭斯洛扭頭看向學者,“怎麼樣?沒問題吧?”
“當然沒有。退後。”
學者的表情非常興奮,他從腰帶中取出一小團深褐色的物質,將其攥在手中,接著將拳頭在空氣中畫著圓圈,口中同時念起某種玄奧的咒語。
“嗯?什麼味道?”矮人突然吸瞭吸鼻子,“他剛掏出來的是啥?”
一旁的小伊莎突然臉色變的非常古怪。
“蝙蝠的糞便。”阿拉密爾一本正經的解釋道,“火球術的施法材料,也可以用硫磺替代。”
“這樣啊。”佈魯托摸瞭摸自己的胡子,扭頭看向小吸血鬼,“是你……?”
“和我沒關系!”小伊莎氣急敗壞的跺著腳,“我已經是個不死生物瞭!!!!”
“……哦。”矮人點瞭點頭,“我說嘛,卡拉林他是挺變態的,但還沒那麼變態。”
學者這時已經完成瞭法術,一顆明亮的橙紅色火球在他手中出現,尺寸足有酒桶大小,而他以往通過卷軸施放的卻隻和頭盔差不多大,而且速度似乎也沒這麼慢。
巨型火球顫顫巍巍的飄進瞭有著向下臺階的通道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再次後退瞭幾步。漫長的幾秒鐘過後,通道內響起瞭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肉眼可見的沖擊波從眾人眼前略過,緊隨其後的是一團氣勢驚人的火浪,似乎某個陷阱噴出的毒氣被點燃瞭,那效果看起來就像頭紅龍打瞭個嗝一樣。
除瞭響亮的爆炸,註意力非常集中的蘭斯洛還聽到瞭一些別的動靜——機關觸發、鉸鏈轉動、弓弦震動、利刃劃過空氣、金屬與石塊撞擊……他聽出瞭大量的細節,而這是以前的自己做不到的。
“哦哦哦!”卡拉林開心的揮舞著手臂,“朋友們,你們看到瞭麼?多麼美妙……”
“原來老辦法指的是這個啊。”佈魯托慢慢的、認可的點瞭點頭,“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通道被炸塌瞭怎麼辦?”
“當然是再放一次火球術瞭。”學者抖瞭抖他的眉毛,“我早就說過瞭,火球術是……”
“……多元宇宙中一切問題的答案。”夥伴們異口同聲的答道,接著是一串愉快的壞笑。蘭斯洛搖瞭搖頭,再次將巨劍搭在瞭肩上,邁步走進瞭那個仍在燃燒著的隧道中。
臺階的石磚上插滿瞭飛鏢和箭矢,在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兩旁的墻壁旁躺著一些尺寸巨大的金屬片,人類騎士很高興見到它們正處於靜止狀態;一些被鎖鏈吊著的金屬球無害的從天花板上垂下,眾人很容易就能繞過去……
卡拉林是對的,火球術確實是多元宇宙中一切問題的答案……至少是答案之一。
階梯不算太長,他們很快便從通道中出來,抵達瞭這座建築的地下二層。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兩具邪教徒的屍體,死因應該是被學者引發的爆炸所波及。這裡有著大量被鐵質柵欄封起來的囚室,和他們之前在預言魔法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老爹!你在哪!”佈魯托忍不住高聲叫道,“巴倫德!巴倫德·霜鑄!回答我!”
“兒子?”角落裡傳來瞭一聲驚訝的喊聲,“是你麼?佈魯托?”
矮人二話不說,刷的一下就沖瞭出去,眾人連忙跟上,幾步之後,一個熟悉的老矮人身影便出現在瞭眼前。
“我的兒子,還有蘭斯洛爵士…”巴倫德拖著那顆綁在他脖子上的鐵球,努力朝抓著金屬欄桿的巴倫德靠瞭過去,“你們怎麼來瞭?”
“當然是來救你瞭,老頭。”佈魯托擦瞭擦眼睛,語氣哽咽的說道,“稍等一下,我這就把你弄出來……”
“來救我的?”老矮人仍然是滿臉的震驚,但他突然想起瞭什麼,臉色突然一變,語氣急促的開口道,“等一下!這裡有一位夫人,她是……”
“歡迎,陌生的客人。”一個冰冷的、如同幽靈般的女聲在眾人的身後響起,“你們到我的研究所來,究竟是有何貴幹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