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章:一次就懷瞭?

“怎麼剛來沒幾天又讓你回去?”趙姬聽聞嫪毐要回咸陽,不由面露不悅之色道。

嫪毐苦笑道:“一來,是統建騎兵之事,二來,則是呂不韋要蒙驁將軍攻打衛國,大王邀我回去商議。”

說著無奈道:“我也不想搭理這些破事兒,尤其是騎兵之事,初次統建,冗雜繁多,可現在身為上將軍,總不能吃閑飯不是?”

趙姬見他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唇角頓時彎起一抹驚艷的弧度,似笑非笑道:“你若不想理這些俗事,推瞭不就行瞭?”

“那可不行。”

嫪毐搖瞭搖頭,斷然道:“我雖然不慕名利,卻也不想給別人做嫁衣。

那些東西都是當世之兇器,將來定會在大王統一天下時,為大王立下不世功勛。”

“如果交給別人去做,十有八九會落到呂不韋的手裡,最後若再反過來對付我,豈不成瞭養虎為患?”

“你若怕這個大可放心,本宮提醒一下政兒,讓他小心安排人不就行瞭?何苦為難自己去親力親為?”

說著,她依偎在嫪毐懷中,柔聲道:“本宮知道你不喜歡做這些,一如你希望本宮能逍遙自有的活著一般,本宮也希望你能過的開心快樂。”

美人清幽體香自呼吸而入,嫪毐頓覺一陣神清氣爽,片刻之後,還是搖瞭搖頭,無奈道:“統建騎兵裡面有許多門道,不論是選人,選馬,打造軍械器具,訓練,裡面都有許多精要所在。”

“尤其是訓練騎兵,要想讓騎兵在戰爭中發揮出所向披靡的威力,盡可能的揚長避短,若無系統章法,至少要三五年才能練成。”

“世間除瞭我之外,再也沒人能在短時間內打造一支睥睨天下的鐵騎。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將蒙恬和李信兩人要來,我隻負責統建和前期的訓練,待他們學會之後,就會將騎兵交給他們統領。”

“他們二人皆是大王最信重的將領,有勇有謀,年輕有為,交給他們再合適不過,到瞭那個時候,兒臣就有時間多陪陪母後瞭。”

蜜桃仰著傾國傾城的俏臉,美眸幽幽柔柔的望著嫪毐,滿眼愛意,盡是柔情。

忽然粲然一笑,嬌聲道:“世間男子對權力虛名趨之若鶩,怎就你這臭小子不求上進,偏喜歡流連在女兒堆裡兒女情長?”

嫪毐聞言,頓時嘿嘿一笑,樂道:“沒辦法,誰讓我是天生的情種呢?不然怎麼會如此天賦異稟?”

“天予不取,必受其害,大王是天授的大地皇者,我卻是天授的情聖,是上天派來造福你這般的美人兒的。”

蜜桃聞聽此話,忍不住嗔瞭他一眼,嬌聲道:“呸,本宮看啊,是上天派來欺負本宮的才是。”

嫪毐嘿嘿壞笑兩聲,反問道:“嘿嘿,怎麼叫欺負呢?太後難道不喜歡嗎?”

蜜桃難得露出少女那副嬌俏神態來,扭頭傲嬌道:“哼,不喜歡。”

嫪毐的手不自覺的落在瞭水蜜桃上,五指成爪,嘴唇湊到瞭佳人耳邊,唇角微揚道:“我看,太後喜歡的很嘛。”

蜜桃受襲,忍不住嚶嚀一聲,軟倒在嫪毐懷中。

嫪毐四下打量瞭一下,發現園子內的寺人宮女全都被露霜姐妹打發瞭,此刻園中再無外人。

當下不再客氣,決定將這美艷的太後以頭搶地,就地正法,順道又將露霜姐妹二人伏案埋頭,勞身勞形。

一個時辰後,萬事方休。

蜜桃斜臥在榻,修長的美腿擺在大紅的香榻上,任由嫪毐為其膝蓋敷藥。

今夜月黑風高,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嫪毐離開大鄭宮後,便回瞭蘄年宮,緋煙好不容易答應住下,也就是接受瞭事實,願意做他的女人。

嫪毐自然要多費點兒心裡,把嫪月兒早點造出來,如此,想來她也就不會再偷偷溜走瞭。

偌大的蘄年宮,內有閣樓三座,原先的名字不好聽,被嫪毐分別改名為清風樓,明月樓,煙雨樓。

三座樓內房間倒也不少,足夠他的女人住下。

焱妃選的是清風樓的三樓最東邊的一間房,因三樓隻有她和焰靈姬住在此處,白天焰靈姬會下樓陪著雪女和弄玉四處玩耍,隱然已有大姐大的趨勢。

是以這裡平日就顯得空蕩蕩的,又因為焰靈姬不喜歡點燈的緣故,晚上更是隻盞獨明。

嫪毐上得三樓,便見焱妃獨自憑欄,清涼的風吹得她青絲飛揚,顯得飄然若仙。

嫪毐走到她的身邊,焱妃神情顯得有些落寞,主動伸手抱住嫪毐的肘彎,將螓首依偎在瞭嫪毐的肩上。

夜晚的少女隻著瞭一身淡黃色的睡裙,隨著夜風的吹拂而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瞭曼妙窈窕的曲線。

那如冰似雪般的肌膚也在半透明的輕紗下若隱若現,隱約間,似乎又大瞭不少。

嫪毐觀其雄偉規模,不由暗自點瞭點頭。

不錯!不錯!不錯!

如今眼見在“拆遷開發”之後,孩子的廚房明顯變大瞭,他要個寶寶的心思也就愈發堅定瞭起來。

有瞭愛的結晶,有瞭兒女的陪伴,他相信這樣會讓她更有幸福感。

“煙兒,我們要個寶寶吧?”

輕輕地呼喚,並未得到回應的話語,焱妃隻是依偎在嫪毐肩上,仰首抬眸,露出猶豫之色。

嫪毐眉頭一皺,繼續問道:“我們的孩子,你想要幾個?”

焱妃愣瞭一下,柳眉微蹙,似在細思,片刻之後,很是認真的吐口而出道:“我,我懷孕瞭。”

這下,輪到嫪毐驚愕瞭。

“一次就懷瞭?”

驚愕之後,自然是開心無比:“真的?太好瞭!”

焱妃見嫪毐如此興奮,不似作假,妙目微轉,稀世美顏之上,難得露出幾分嬌羞媚態。

她也分不清楚,自己是為瞭孩子,還是為瞭自己,選擇留下來的。

翌日,清晨;

柔軟的床榻上一陣浮萍隨波,片刻之後,嫪毐方才從紅紗帳裡鉆瞭出來,守候的侍女聽到動靜,連忙端瞭一盆清水來。

嫪毐結果之後,先是洗瞭把臉,隨後又清洗瞭一番身體,方才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瞭一身月白瀾衫。

昨天接到瞭呂不韋想要派兵攻打衛國的消息,也接到瞭嬴政招其回咸陽的消息。

所以今日決定返程,先回去章臺宮議政。

與眾女吃過早飯之後,嫪毐與她們交待瞭幾句,便乘著馬車來到大鄭宮,蜜桃初醒,平時也懶得梳妝,不一會兒,一身鮮紅睡袍的趙姬便在霜露的攙扶下,施施然走瞭過來。

原本就絕美妖艷的太後,此時一身紅妝,薄施粉黛,又塗著紅色的眼影,自是更加美麗不可方物,說其美艷絕倫也絲毫不差。

“太後,我要走瞭。”

趙姬聞言,默默點瞭點頭,對於此事,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沒什麼事的話,就去接瞭你的離秋公主,早去早回。”

嫪毐應瞭一聲,便乘著馬車遠去。

一路疾馳,到瞭第二天半夜,大約兩天功夫,便回到瞭咸陽。

翌日一早,嫪毐整裝上殿,他的到來,倒是讓一眾文武頗為意外。

嬴政對於嫪毐的到來顯得頗為開心,他現在對嫪毐這樣的少年英才,那是欣賞有加,一番行禮之後,便直接問道:

“上將軍不在傢裡陪你那上百美人尋歡作樂,怎麼跑這裡瞭啊?”

嬴政的話語略點幾分調侃的語氣。

嫪毐自然不以為意,直言道:“身為大秦之將,自然是王召必回。”

“哦?”

呂不韋聞言,頗有幾分興趣的呵呵一笑,笑問道:“我等正在商議,出兵攻打衛國一事,不知上將軍對此事有何高見?”

嫪毐望著兩鬢斑白的呂不韋,有些不能理解他也四五十的人瞭,為何還如此貪戀權勢,不肯放手。

以他的韜略和深謀遠慮,自然看得清如今形勢。

嬴政雄才大略,秦國又是嬴姓天下,他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改天換日,做那田陳篡齊之事?

還是他真的有什麼覆天之謀?

嬴政胸懷大志,亦有雄主之勢,絕非甘於受人操控之輩。

如今加冠在即,是個聰明人都知道,大勢所趨,理應急流勇退才是。

可他卻始終不肯放手,反而變本加厲的安插門下舍人於要位。

經常當眾拒絕嬴政的提議或者用人之請,可以說呂不韋對朝堂的把控,已然到瞭可怕的程度。

以他的手段,如果是換成成蛟,相信用不瞭二十年,大秦就姓呂不姓嬴瞭。

當初田陳篡齊,趙、韓和魏三傢分晉的先例,也並未過去多久。

可以說,秦國是幸運的,給瞭秦國一個相邦呂不韋,又給瞭秦國一個雄主嬴政。

但上天也是公平的,呂不韋雖然功勛卓著,卻也成瞭一名權相。

嬴政雖然一統天下,成就帝業,但大秦基業卻也在二世而亡,並未建立如他預想般的流傳萬世。

面對呂不韋,嫪毐的話鋒向來犀利的不留情面,這也是他和呂不韋無需明言的共識:

“呵呵,嶽父大人言過瞭,本君不過一武夫,隻知道兒女情長,流連閨閣香榻,和檀姬夫人夜夜笙歌罷瞭,一心隻想讓嶽父大人早點抱上外孫,對這軍國大事,哪有什麼高見?”

此言一出,呂不韋的臉瞬間就黑瞭,嫪毐如此自黑似的調侃,分明是讓人想到他與自己愛女整天風流快活、白日宣淫的事來。

此語雖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眾人當做風流韻事聽起,傳瞭出去,分明是對他們父女的清譽有損。

至於當事人嫪毐,則成瞭一種調侃而已,甚至說不得,大部分都是一副艷羨的表情呢。

呂不韋望著一臉從容微笑而立的嫪毐,臉上笑意微微收斂不少,淡淡道:“此乃大秦朝堂議政之地,還請上將軍慎言。”

嫪毐聞言,唇角頓時浮起一抹冷笑。

“多謝嶽父大人提醒,小婿盡量低調,等回瞭雍城,將檀兒接回傢後,悶聲幹就是瞭,絕不外傳。”

“哈哈哈哈.......”

嫪毐的一番話語毫不避諱,自是引得眾人哄然大笑,對於嫪毐的“大名鼎鼎”和貪圖美色的美名,眾人自是早就知道瞭,私下裡也多有以此為談資。

嫪毐如此嘩眾取寵,就連嬴政都覺得有些過分瞭,何況呂不韋?

呂不韋深諳嚴慈相濟之道,處理政事時也是張弛有度,恩威並施,平日裡在朝堂之上,也經常拿某些公卿大臣開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活躍氣氛,引得一眾文臣武將開懷大笑。

但此刻眾人那憋不住的笑聲聽在呂不韋大耳中,卻是那樣的刺耳,那樣的羞辱。

呂不韋的一張老臉愈發鐵青,沉聲道:“既然上將軍如此沉迷男歡女愛,不如直接回府去吧,以後也不必再來瞭,爭取多生幾個兒女。”

嫪毐聞言,冷笑一聲,不屑道:“若非有事,誰願意來這裡跟你一個糟老頭子大眼瞪小眼?”

呂不韋雙眼中寒光一閃而逝,威嚴十足道:“既然如此不願,那就請離開吧。”

嫪毐面對他的威勢,自然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呵呵冷笑道:“本將軍是走是留,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嫪毐的話音剛落,便聽一名客卿道:“既然上將軍不慕名利,不屑與我等為伍,為何還要在此多留?如此豈非淪為言行不一、虛偽圖名之徒?”

嫪毐見他一臉鄙夷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呂不韋的人,當下莫名其妙道:“哪傢的狗沒看好,在此亂叫?”

“你!”

那客卿是一名侍禦史,聽聞嫪毐此言,頓時一張胖臉漲的通紅,目眥欲裂,指著嫪毐怒道:“上將軍怎可如此粗鄙狂妄,竟於朝堂之上,口出污言穢語,辱罵老夫,實在是........”

“閉嘴!”

不等他繼續義憤填膺的說下去,嫪毐忽然冷喝一聲,嚇瞭朝堂眾人一跳,接著其冷眼看著這位禦史,眼中陡然射出一道寒芒。

那侍禦史如遭重擊,踉蹌瞭兩下,便普通一聲跪趴在瞭地上。

他這一眼,自是普通人無法抵擋的,若非嫪毐手下留情,隻怕這位侍禦史已經當場七竅出血心臟驟停瞭。

但他莫名其妙的就這麼跪在嫪毐面前,依舊讓得一眾文武皆是驚疑不已。尤其是呂不韋見嫪毐竟然有如此睥睨之氣勢,更是不由得暗自心驚。

嫪毐在江湖上的名氣,在座各位雖然都是身處朝堂,遠離江湖,但還是聽說過的。

也都知道他是世間頂級的高手。

呂不韋冷眼望著嫪毐,他久居高位,一身威勢自是凜然,淡淡道:“呵呵,上將軍好大的威風。”

若是旁人,隻怕早就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瞭,嫪毐自是絲毫不懼他,反唇相譏道:“誒,哪有相邦大人威風?”

見二人針鋒相對,高臺之上的嬴政並無任何表情出現,隻是好整以暇的看著,似乎跟自己沒關系一般,至於心中作何感想,或者有何謀算,就無人可知瞭。

不過眼看著大殿上安靜下來,終究還是開口打斷道:“好瞭,還不退下,朝堂之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嫪毐聞言,很給面子,立刻乖乖站好,呂不韋淡淡看瞭嫪毐一眼,亦重新坐回瞭自己的位置。

那位侍禦史見此,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灰溜溜的回到瞭人群中。

嬴政見此,滿意一笑,隨後看向嫪毐,微笑著問道:“上將軍突然來到章臺宮,有何事啊?”

嫪毐拱手道:“回太後,臣聽說大秦要出兵衛國,特意前來請旨領兵。”

嬴政聞言一愣,皺眉道:“你想要領兵攻衛?”

嫪毐點瞭點頭,笑道:“是,大王太後待臣恩重如山,嫪毐每每思及,心中感恩戴德,所以願率領大秦銳士,為大秦開疆擴土,掃滅衛國。”

嬴政道:“上將軍忠心可嘉,隻是你畢竟還要統建大秦騎兵,怎好再去攻打衛國?”

戰場之殘酷血腥,嬴政自然知道,在騎兵未成之前,他不想嫪毐冒險。

嫪毐搖瞭搖頭,笑道:“大王放心,臣已經安排好瞭,且區區衛國而已,用不瞭多久。

至於統建騎兵一事,不論是戰馬、騎兵的挑選,還是軍械的打造,都需要一兩個月的準備時間,並不會耽誤。”

“呵呵,”

聽聞此言,呂不韋淡淡一笑,隨後道:“上將軍的確忠心可嘉,不過本相怎麼聽說,上將軍在衛國有一情人,乃是衛國名將公孫羽的孫女,其容貌生的傾世絕美,堪稱人間絕色,天下第一美女。”

“上將軍本無心軍政,突然想要領兵,莫非是為瞭美人?”

此言一出,滿堂瞬間充滿哄笑之聲,就連嬴政都露出恍然之色,暗道一聲原來如此。

誰都知道嫪毐平日裡的秉性,此因自然更加可信,更能服眾。

嫪毐也不以為意,皮笑肉不笑的道:“相邦對在下的事還真是上心啊,這點八字沒一撇的兒女情長,都瞭解的這麼清楚。”

說著又冷笑一聲道:“看來整個咸陽城,恐怕都沒有相邦不知道的瞭。”

呂不韋聞言,眼底深處微微掠過一抹寒意,嫪毐此言明顯就是借機在給自己上眼藥,讓嬴政更加猜疑自己,抵觸自己。

當下淡淡道:“上將軍過譽瞭,你是本相之婿,身為父母長輩,本相對你之事,理應多操心些。”

嫪毐翻瞭翻白眼,冷冷道:“多謝。”

開玩笑,若是娶個女的,對方父母就是自己的父母長輩的話,那他以後的父母長輩還不成千上萬?

都可以建個番號,直接編制成軍瞭........

“另外,相邦大人,公是公,私是私,在下願出征衛國,首要目的自然是為大秦建功立業,至於兒女情長,隻是順手為之罷瞭。”

呂不韋呵呵一笑,淡淡道:“公也好,私也罷,你雖然文武雙全,驚才絕艷,卻並無帶兵打仗的經驗,我大秦十萬銳士絕不會交於不懂帶兵之人手中。”

嫪毐聞言,唇角微揚,反問道:“那相邦打算讓誰去?”

呂不韋的手又不自覺的落在瞭自己的大肚子上,一邊揉著肚子,一邊笑道:“自然是上卿蒙驁。”

嫪毐無奈的聳瞭聳肩,道:“蒙驁大將軍乃是天下聞名的大將,你要派他去,在下自然不敢去搶瞭。”

說著又冷笑道:“不過此事還是要大王做主,他們說的話,那才算數。”

呂不韋微微點瞭點頭,看向秦王政道:“戰無大小,皆事關重大,絕不可兒戲,臣建議派上卿蒙驁出征衛國。”

嬴政猶豫瞭下,他心裡也是想讓嫪毐出征的,目的嘛,自然是考慮到他沒有領兵作戰驚艷,想讓他去戰場見識下,如此也能更好的去研究騎兵戰術,訓練騎兵。

衛國畢竟隻是一個附庸國,國力軍力,都無法跟秦國相比。

且他們也是收到魏王已死的消息,才決定趁機拿下衛國的。

之前的秦魏大戰,魏國大敗,損失慘重,魏武卒幾乎覆滅,國無再戰之力,士無抗秦之心。

若非龍陽君前來求和,呂不韋答應瞭,嬴政都想直接滅瞭魏國。

如今魏國自顧不暇,攻衛再無後顧之憂,可以說,此戰必勝。

同樣的,用來讓嫪毐刷戰場經驗自然再好不過。

“蒙驁將軍戰功赫赫,此次出征衛國,寡人也以為蒙將軍最為合適。

不過,蒙驁將軍伐魏雖然立下大功,然畢竟年歲已高,出征半年,想必也是心交力瘁,這才休養不足一月,若是再勞他遠征,隻怕會傷其根本。”

雖然年邁,卻依舊威風凜凜的蒙驁聞言,立刻出列跪拜道:“謝大王體恤,末將身體硬朗,願為大秦繼續開疆擴土,建功立業。”

嬴政猶豫瞭下,隨後看向嫪毐道:“老將軍為我大秦征戰數十年,是我大秦棟梁,既有壯志,那就還由老將軍領軍伐衛吧。

另,上將軍嫪毐智勇過人,寡人就命其隨蒙驁將軍一同出征,觀摩學習蒙將軍的領兵之道,輔助蒙將軍掃滅衛國。”

“嫪將軍以為如何?”

嫪毐聞言,自然大喜過望。

他從一開始,就是想要這麼一個隨軍出征的機會,離開咸陽,在蒙驁攻打衛國的時候,自己趁機將公孫麗姬和公孫羽救出。

最好是勸降公孫羽,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這樣不僅可以立功,還可以保全公孫羽,如此一來,公孫麗姬和自己也就沒瞭國仇傢恨,嫁給自己也就沒瞭阻礙。

“喏,臣奉命統建騎兵,為大秦打造一支縱橫天下的鐵騎,然而臣並沒有在沙場歷練過,沒有見過兩軍對壘。

若是就這麼依靠想象去訓練騎兵,無異於當初的趙括紙上談兵而已,害己不說,還要貽笑青史。”

說著,又語重心長道:“不歷沙場血腥,不配為將,大王放心,臣定會好好向蒙老將軍學習領兵對敵之道。”

嬴政微微一笑,心中想起剛剛嫪毐說的那句“不歷沙場血腥,不配為將”,也不由得暗自點頭贊同。

朝會結束之後,嫪毐離開瞭章臺宮,在路邊的酒館喝瞭一會酒,卻忽然看見瞭一道熟悉的身影。

“下官李斯拜見上將軍。”

咸陽城,留香閣內,嫪毐望著眼前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目光帶著幾分審視:

“李斯大人不必客氣,你我也算舊識,數月不見,難道李斯大人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瞭?”

說著,便用手向對面的座位示意瞭一下,待李斯坐下之後,方才親自為其倒瞭一杯酒,笑問道:

“李斯大人當初在稷下學宮時便已才名遠揚,本將軍亦是久仰。”

說著,執起酒杯拱瞭拱手,隨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道:

“本君知道,李斯大人有輔助帝王之術,同樣也有大志,隻可惜啊,大秦的相邦是呂不韋,難免懷才不遇。”

李斯同樣舉杯飲酒,聽問嫪毐話中深意,當下道:“呂相文韜武略,四海皆服,於大秦而言,更是功勛卓著,李斯同樣敬服。”

嫪毐唇角微微揚瞭一下,李斯什麼心思,他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當即輕笑道:“所以方才可惜斯兄這樣的大才。”

“話說回來,據說稷下學宮之內,大才雲集,其中又以李斯大人和韓國的公子非名氣最大,才華更盛。李斯大人來到秦國,那位傳說中的韓非公子呢?”

記憶裡,韓非歸國是先於李斯來秦的,但嫪毐曾在咸陽見過李斯,卻從未在那新鄭見過韓非。

因此嫪毐有些困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讓某些事提前瞭,或者說發生瞭改變。

“餘曾居於新鄭數月,聽說一直在學未歸。”

李斯聞言,眉頭一皺,深深地看瞭嫪毐一眼,繼續道:

“韓非兄之才,遠勝於李斯,在下離開稷下學宮之時,韓非兄尚在荀師門下靜心受教。”

嫪毐微微頷首,笑道:“李斯大人貴為客卿,隨侍大王身邊,聽候問詢,不知今日來見本將軍,是為何事?”

李斯呵呵一笑,淡淡道:“並無所求,在下本想在此飲酒消遣,沒成想恰巧碰到上將軍。”

嫪毐不置可否的笑道:“這個巧字倒的確是妙啊。”

說著,嫪毐自顧自的斟瞭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隨後斜靠在低矮的軟塌上,淡淡道:

“呵呵,嫪某向來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說起來,嫪某與相邦不和之事,咸陽人盡皆知。

李斯先生又身懷大才,心有大志,不甘心久居於他人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我並無利益沖突,於你而言,嫪某不慕權力,是最好的合作對象,李斯大人既然來找嫪某,何不坦誠相待?”

李斯淡淡道:“上將軍雖然所言不錯,但的確誤會瞭,在下來此,與上將軍的確隻是偶遇。”

嫪毐隨意的喝著酒,似笑非笑道:“偶遇就偶遇吧,反正話本將軍已經和李斯大人說瞭。”

“我相信,李斯大人心中已經有瞭選擇和答案。”

說著嫪毐便不再多言,起身離開。

他今日來咸陽城中,並不打算回去,晚上還想去韓霓那裡,聊聊人生,寂寞寒夜,陪這位俏寡婦說說話,解解悶兒。

不過如今才中午,是時候該去青樓吃飯瞭。

對於李斯此人,嫪毐還是頗為瞭解的,不論有心,還是果真偶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相信,李斯一定會站在他這邊。

這,就足夠瞭。

酒樓之上,李斯起身來到窗邊,望著嫪毐緩緩離去的身影,雙眼亦是微微瞇瞭起來。

時至今日,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短短幾個月,對方從一個浪蕩的流氓。

已經成長為咸陽新貴,封上將軍,當真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嫪毐走到半路,忽然想起蒙傢來,便決定去拜訪一下,順便與蒙恬和蒙毅交好一下。

蒙傢乃是武將世傢,虎父無犬子,在咸陽的地位極高,即便嬴政和呂不韋也要禮讓三分,若能與其交好,自然再合適不過。

蒙府;

對於嫪毐的到來,蒙府上下倒是顯得頗為重視,蒙傢爺孫四人,蒙驁、蒙武和蒙恬還有蒙毅全都出來迎接不說,言語之間,也都極為客套。

嫪毐原本以為,以蒙驁和蒙武這等武將世傢出身的將軍,戰功赫赫,功勛卓著,都是靠戰場的屍山血海堆砌出來的,應該會傲氣十足,看不起自己這樣的驟起新貴才是。

沒想到蒙驁和蒙武雖然平日裡與他交往不多,如今突然拜訪,不請自來,對方居然還表現得如此客套,不論蒙驁還是蒙武,言語之間,竟也不敢自高。

一番客套之後,眾人各自落座。

蒙驁端坐主位,舉杯敬茶道:“呵呵,老夫已經聽蒙恬提起,說上將軍性情高潔,不慕名利,打算統建騎兵之後,將其中一支交由他來統領。

老夫初聞之時,亦是心中敬佩不已,今日借以清茶,謝上將軍對蒙恬的提攜與栽培。”

以蒙驁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騎兵的威力。

嫪毐亦雙手舉杯,淡笑道:“哪有什麼栽培提攜,當日在下就已經與蒙恬將軍說瞭,是他自己自幼胸懷大志,且熟讀兵書,勇武過人。

大秦需要的,就是蒙傢這般忠心報國又文武雙全的將領。”

說著又看向蒙恬蒙毅兩位兄弟,笑道:“打鐵還需自身硬,是蒙恬將軍足以堪當大任,嫪某偷懶求閑,說起來,還要感謝蒙恬兄呢。”

“好一個打鐵還需自身硬,上將軍大公無私,一心為國,且身負文韜武略,看來傳言果然不可輕信。”

嫪毐呵呵一笑,與蒙傢爺孫將杯中酒飲盡,方才笑道:“蒙將軍,晚輩冒昧到訪,乃是有要事相商,咱們就不必再互相恭維瞭。”

蒙驁呵呵一笑,拂須道:“願聞其詳。”

嫪毐微微頷首道:“將軍此次出征之衛國,雖已經延續數百年,然此時不過區區彈丸之地,國力衰微,既無明君,又無強軍。

即便有公孫羽這等精通韜略的鬼谷傳人,也無濟於事。”

“魏國早在衛懷君三十一年,懷君朝魏,魏囚殺懷君。更立嗣君弟,是為元君。元君為魏婿,故魏立之。自此,衛徹底淪為魏國附庸。”

蒙驁笑望著嫪毐道:“上將軍的意思是........?”

嫪毐微笑道:“衛國兵少將寡,國力衰微,主君懦弱,根本難以抵抗我大秦十萬銳士,又無魏軍支援,本君以為,其主君必然會不戰而逃,如此彈丸小國,合該史書除名。”

“不過我大秦銳士雖然驍勇無雙,然尚要東出,理應減少傷亡,此次伐衛,在下淺見,當以泰山大勢壓之,古有不戰而屈人之兵,蒙將軍何不來個不戰而滅人之國?”

“不戰而滅人之國?”

蒙傢爺孫四人聞言,皆是一愣,隨之雙目圓睜,面面相覷一眼,隨後蒙武笑道:“這.......隻怕不可能吧?”

“據老夫所知,那位鬼谷傳人的公孫將軍,隻怕並不甘心。”

蒙驁亦是點瞭點頭,老臉之上,川字眉緊緊皺起,一臉凝重的道:“若真能如此,老夫自然求之不得。

隻是衛國雖弱,亦有數萬守城之軍,有公孫羽這等鬼谷傳人在,要想破城也絕非易事。”

說著,又沉思道:“且衛國乃是魏國之附庸,魏國雖然剛經歷大敗,但也未必會坐視不管,

若有魏軍相助,我大秦虎狼之師雖然不懼,隻怕也難以輕易滅之。”

嫪毐呵的笑瞭一聲,搖頭道:“蒙老將軍隻怕有所不知,如今的魏國魏無忌被相邦的暗手除去。

魏無忌一死,魏國死灰復燃的星火徹底湮滅,且魏安厘王已死。

魏太子初掌朝堂,本身就自顧不暇,絕不敢輕易與我大秦為敵。”

蒙驁雙眼一亮,眼中熱切的望著嫪毐,略有幾分激動的問道:“此話當真?”

嫪毐笑道:“在下隻喜歡跟美女開玩笑,比如,那位妹妹是誰?”

說著,嫪毐的目光忽然看向蒙驁身後的蕭墻一角,眾人隨之望去,便見一隻小腦袋突然縮瞭回去。

蒙傢四將自然知道躲在蕭墻之後的人是誰,蒙武苦笑一聲,道:

“小女蒙靈自幼深受父親寵愛,養成瞭古靈精怪的性子,任性胡鬧,讓上將軍見笑瞭。”

嫪毐腦海中閃過少女那清麗如芙蓉般的美麗俏臉,不由微微一笑,隨意道:

“內史大人客氣瞭,青春活潑,俏皮可愛,乃是少女天性,朝氣蓬勃,如花一般的年紀,最是惹人羨煞的時候,何來見笑之說?”

“哈哈哈哈........”

蒙驁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孫女性子活躍,本就討他喜歡,如今見嫪毐誇贊,不由深以為然。

當下學著嫪毐的樣子,笑著反問道:“上將軍言之有理,隻是上將軍如今也未及冠,又何來艷羨之說?”

嫪毐愣瞭下,亦是不由啞然失笑。

“不知蒙老將軍意下如何?”

嫪毐問的,蒙驁自然知道是什麼,當下正色道:“若是果真能如上將軍所言,不戰而滅人之國,自是大功一件,老夫求之不得,隻不知上將軍打算如何去做?”

嫪毐聞言,不由唇角深深揚起,自信十足的道:“在下也算半個江湖中人,江湖人做事,有江湖人的套路。”

蒙驁眉頭頓時一皺,有些訝異道:“上將軍的意思,是要孤身潛入帝丘?”

帝丘,也就是後世的河南濮陽,如今的衛國王城。

嫪毐點瞭點頭,一臉的風輕雲淡道:“將軍以大軍圍城,在下則在城內,設法勸衛王開城投降。”

蒙驁聞言,臉色頓時一變,皺眉思索片刻,終究還是搖瞭搖頭,斷然道:

“不可,上將軍身份貴重,怎可孤身涉險?萬一出瞭什麼事,老夫也沒法向太後和大王交代。”

蒙驁一聽此言,立刻斷然拒絕,他蒙驁自然知道太後和大王對這位上將軍有多看重。

尤其是太後,更是視如己出,萬一他有何閃失,即便他們蒙傢戰功赫赫,隻怕也要吃不瞭兜著走。

嫪毐見他態度堅定,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當下笑道:“蒙老將軍放心,不會有事的,在下也是惜命之人,若無絕對把握,絕不會拿自己的命任意胡為。”

蒙驁依舊堅決的搖瞭搖頭,沉聲道:“不可,此事太過危險,很簡單,衛君隻需要上將軍抓起來,就可逼迫我大秦退兵。”

嫪毐笑道:“此事將軍自不必擔心,將軍乃是兵傢,也算是江湖中人,理應聽說過在下的武功,以在下的實力,隻要見到衛君,別說抓嫪某瞭,哪怕千軍之中,亦可輕易取其首級。”

“再者說,富貴險中求,世間又哪有百分百的安全,一切後果,自有在下負責,在下隻有一個請求,額,不,兩個請求。”

蒙驁依舊有些擔心,但還是開口問道:“上將軍但說無妨。”

嫪毐端起酒杯,自顧自的飲瞭一口,方才微笑道:“第一個請求,便是你我裡應外合,待到帝丘附近,在下另有謀算,不過不論如何,請將軍勿要傷及公孫羽的性命。”

“這.......可以。”蒙驁略一思索,便滿口答應瞭下來。

嫪毐自是滿意一笑,為瞭那天下第一美人,他也算煞費苦心瞭,還要操心她的外公。

唉,隻盼那丫頭長點心,可別按照原著把清白給瞭那荊軻,想到這裡,嫪毐忽然有些心慌起來,暗道這可不行,一切皆有可能。

不能幹等著盼著別人不怎麼樣,而應自己行動起來,還是早點啟程出發的好。

萬般念頭,在腦海中瞬間閃過,嫪毐方才笑著繼續道:“這第二個請求嘛,在下想求娶蒙府靈姬姑娘,不知蒙老將軍和內史大人,可看得上在下?”

蒙傢四人聞言皆是一愣,隨即便俱又面色古怪起來...........

咸陽傳言,嫪毐所過之處,各傢男人皆要看好妻女,不然..........

“這,傳言果然還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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