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晨終是不好意思吃白食,還是跑進去幫忙,這次丁婧倒是沒趕她,“那你幫我洗洗這些菜吧。”
“好啊。”
傅司晨痛快答應,她把丁婧擇好的菜放到盆子裡,拿著去外面舀水。
邊洗菜,嘴裡的彩虹屁就沒停過,“伯母,我怎麼覺得你種的菜就是比別人的好,長相也好,葉子也格外綠。”
丁婧聽著微微的笑,“你就哄我吧。”
“怎麼是哄你呢?我說真的。”洗好瞭,傅司晨瀝幹瞭水端進去。
小姑娘幹活兒沒有她們這些年齡大的麻利,但她不會抗拒做這些瑣碎的傢務,拎得起。
以前來也會幫她掃院子,笑瞇瞇的說比她傢的院子好掃。
傅傢肯定是有人管理的,但傢裡的孩子也不是什麼都等著別人去做,說一傢的傢教,總是從一點一滴裡看得出來的,這傢人教的很好。
這樣的孩子,不會做出特別出格的事情。
丁婧沉在自己的思緒裡,一時不查刀刃切到瞭手上,她嘶的一聲。
傅司晨趕緊放下手裡東西,“伯母你沒事吧。”
“沒事。”丁婧看瞭眼,劃瞭一下,出血瞭,“年紀大瞭,幹活不利索瞭。”
“南哥,伯母劃傷手瞭。”傅司晨沖外面喊,“雙氧水和創可貼在哪裡?”
小姑娘急得打轉,跑出去問,鬱時南湊過來看一下,不要緊倒是。
他放下心,轉頭去屋裡拿東西,傅司晨就跟著進去。
沒一會兒兩人又出來,傅司晨拎著醫藥箱,她過來給丁婧消毒,貼創可貼。
鬱時南就進瞭廚房。
“疼不疼?”傅司晨貼好瞭創可貼,眨著眼看丁婧,笑著逗她,“我給你吹吹嗎?
丁婧一下就笑出來,伸手拍她腦袋,“當伯母是小孩呢。皮糙肉厚的沒那麼矯情。”
“那你也要少沾水啊。”
丁婧應著,問她,“什麼時候帶你老公孩子過來,也讓我見見,不然什麼時候遇上瞭認不住人。”
老公這個詞。
以前的時候不覺得怎麼,現在被人提起來,就覺得心跳的厲害。
她視線忍不住挪向廚房裡,又匆匆收回來,臉都有些燙,“好啊。”
小姑娘羞澀靦腆的情緒遮掩不住,丁婧一時有些發怔,這樣看來兩個人感情也算是不錯。
夫妻感情沒有問題,就斷然不會有其他念頭。就算是有其他念頭,也不會這樣坦蕩。
丁婧忍不住心裡嘆息,難不成她就是老眼昏花看岔瞭。
傅司晨不是故意要隱瞞,她是完全沒有自己已婚的自覺,這會兒滿心滿眼的都是她的南哥,心裡竊喜著他的喜歡,盤算著什麼時候跟他說明白。
還有炎錚,他會喜歡的吧。
應該會的。
他自己說的喜歡。
但又不免忐忑,時間太短,她還想要更多的更深的跟他相處,確認他的喜愛,不至於嚇到他。
廚房裡油煙機的聲音和炒菜的香味兒溢出來,深吸一口氣,到處理都覺得香。
前天的一場大雨,將天空洗的都湛藍,植物喝飽瞭水,格外舒展,空氣裡有花香,菜香,陽光正好,不冷不熱,緩慢又意味悠長。
傅司晨閉上眼睛輕揚起頭,微風拂過,格外愜意,她輕輕笑一聲,“伯母,我覺得你這院子味道格外不同。”
“哪裡不同,就是一個老舊的小院子。”跟那些豪華別墅相比,簡直可用破敗來形容。
“我也說不上來,但就是不一樣,特別喜歡。”她彎著眼笑,又吸吸鼻子嗅著空氣中的香味兒,“哇,好香。南哥做的什麼啊?我去看看。”
蹦跳著就進瞭廚房。
丁婧坐在原地沒動,手指上是傅司晨小心翼翼貼上的創可貼,仔細又貼心。
“什麼好吃的呀?好香。”傅司晨雙手背在身後從他身側露出頭去,看他鍋裡做的菜。
“肉沫豆腐呀。”她瞇著眼笑,睇向他,“我喜歡吃。”
她靠的近,一側肩膀抵在他身上,胳膊顛勺往後一撤就要撞到他,男人下意識往旁邊偏瞭偏,“很快,出去等。”
傅司晨直起身來,看他額上有隱隱的汗,找瞭下這裡也沒紙巾,她索性踮起腳,手掌貼在他額頭去抹掉他的汗。
女人的手掌溫熱柔軟,鬱時南顛勺的手頓瞭下,偏頭落在她含笑的眼眸上。
男人喉結輕滾,胸口滿溢的愛意幾乎繃不住,卻還是啞著嗓子趕她,“出去,嗆。”
傅司晨不想出去,就跟在他身邊,看他洗鍋,下油,烹炒,他做好一道菜,她便端著往外走,放到桌子上。
丁婧喊她,“你停下,過來喝茶,讓你南哥弄。”
“不要,我要去學,我學會兒以後過來這裡就不用你們做飯,我可以自己搞。”傅司晨笑意盎然,又跑回去。
丁婧歪頭看過去,就見傅司晨站在時南旁邊,探頭探腦的,嘰嘰喳喳的問著什麼。
油煙機的轟鳴聲掩蓋瞭他們交談的聲音,但隻這樣看過去,又覺得很正常,沒什麼。
畢竟司晨以前也這樣,她做菜的時候司晨也會跟前跟後的問,伯母這個要先過水啊,這個直接炒嗎?鹽放多少?
鬱時南剛剛炒好一盤,讓她端出去。
她應著。
卻在他一轉身的時候偷偷從菜裡夾瞭一筷子嘗嘗,一偏頭就撞上丁婧含笑的眼。
丁婧失笑,她接過傅司晨端過來的盤子,伸手點她額頭,“你這樣貪吃,一會兒上桌又吃不動瞭。”
傅司晨不好意思的吐瞭吐舌頭。
俏皮偷巧的模樣兒別提多可人瞭。
一扭頭就又回去瞭。
丁婧心想,是她想多瞭,都是好孩子,不可能的。
傅司晨沖進廚房,腦袋直接抵在鬱時南的後背上。
男人正關瞭火,把油煙機也關掉瞭,扭頭看她,“怎麼瞭?”
“剛剛偷吃被伯母看到瞭。”她嚅囁的說。
鬱時南笑瞭下,不理她,臉皮子沒那麼薄,就是愛撒嬌。
他將最後一道菜裝碟,腰身就被她抱住,緊緊的一抱,又匆匆松開,像是沒事人兒一樣,笑著拿筷子,“我先嘗嘗,好不好吃。”
她夾瞭一截芹菜咬在嘴裡,歪頭,“嗯,不錯。”
鬱時南要往外走,她卻突然踮起腳親上去,舌尖抵著一截芹菜送到他嘴巴裡,“你也嘗嘗。”
快速的,一觸便走。
鬱時南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好,就在他身前,笑瞇瞇的好似她剛剛的舉動完全沒有。
芹菜可不會自己跑到他嘴巴裡,鬱時南咬下去,牙齒發麻,咬住的不像是芹菜,倒像是那一節柔嫩滑溜的小舌頭。
他往外看瞭一眼,傅司晨卻笑瞭,“伯母看不到,她剛進房間瞭。”
鬱時南,“……”
傅司晨低笑一聲,他剛剛有些緊繃的樣子,真的好讓人心顫。
一餐飯鬱時南基本不發言,主要是傅司晨和丁婧說話,然後就很正常,沒有任何逾矩的舉動。
丁婧真就覺得自己想多瞭。
飯後,傅司晨幫忙收拾瞭,丁婧讓她放著等他們走瞭她自己慢慢收拾。
傅司晨從門口的地裡摘一片薄荷葉子咬在嘴裡,順便也給瞭鬱時南一片,直接遞到他嘴邊,塞進去。
邊嚼著邊笑,“真好,不用特意找口香糖瞭。”
丁婧拿瞭個袋子出去,說是去園子裡拔一些新鮮蔬菜讓傅司晨帶著。
老人一片心意,傅司晨就沒有推辭。
她本也想跟去幫忙,手腕卻被人拽住瞭。
驚呼未曾出聲就被鎖進瞭男人的唇舌間,腰身被他勾著往上提,男人俯身深深的親吻住她,舌尖勾著她的纏綿,狂浪的要把她的呼吸都勾走。
傅司晨大睜著雙眸,手指搭在他手臂上,用力拍他。
男人半攬半抱的將她帶到南屋的一側,恰好擋住外界的一切探尋。
兩人嘴巴裡的薄荷味兒很濃很沖,他的唇貼著她。
外面丁婧喊鬱時南再拿個袋子,傅司晨用力的拍他的胳膊,男人卻不知饜足,舌根被他吸得發麻。
倏然,他卻突地松手。
將旁邊墻上掛著的方便袋拽瞭一個下來塞到她手裡,人就被他推出去瞭。
差點跟丁婧撞個正著。
“伯母……”
傅司晨往後退瞭步,忙喊人,心跳極快。
丁婧看到她手裡的袋子,接過來,“我再給你裝點兒山雞蛋,給你傢小傢夥吃。”
“哦,好。”
丁婧轉身去西屋拿,傅司晨踹著狂跳的心臟狠瞪瞭鬱時南一眼,看他面不改色的樣子,心裡火起,又上去狠狠踹瞭一腳。
踹的狠瞭,男人嘶瞭一聲。
丁婧出來恰巧看到瞭,傅司晨直接沖過去挽住丁婧的胳膊,“伯母,他欺負我。”
丁婧愣瞭下,詫異又好笑,“欺負你什麼瞭?”
“剛剛,剛剛……他拿蟲子嚇唬我。”傅司晨扯瞭個謊。
反正這農村的園子裡少不瞭菜蟲子。
“嚇得我現在心臟都怦怦跳。”傅司晨撅著嘴,“伯母,南哥有沒有特別怕的蟲子?”
丁婧就樂瞭,抿著唇笑,“那你怕是嚇不到他瞭。”
鬱時南接過丁婧手裡的山雞蛋和青菜,放到後備箱裡,他看看時間,回頭喊傅司晨,“走吧。”
兩人離開,望著車影,丁婧還在為自己那一瞬間的想法而覺得好笑。
晚上給他大舅去瞭電話,就說那老師先不見瞭,時南心裡有人瞭。
“小姨,什麼人啊?你見過嗎?”時南的堂姐,那位丁醫生直接問。
然後又特別擔憂的提醒瞭一下丁婧,說時南好像跟有夫之婦有染。
這話出來真的要炸掉三觀,丁婧生氣,“你不要亂說,這種事……”
“小姨,我肯定不亂說。也不能說,我就是擔心。他們救上來是我出的診,他出事那天晚上,隻有兩個人呆在一起,那女人身上那樣……太明顯瞭。我都問時南瞭,他還不讓我多說當沒看見怕影響那女的聲譽。你說……”
丁婧腦子嗡嗡的。
又囑咐瞭一遍不要說,她會問問。
“放心吧小姨,我也就跟你說。那個老師,我覺得你先別推瞭,趕緊讓他見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