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明軍走出瞭房間,馬寶從外面進來,神秘兮兮地問道:“隊長,剛才那個人誰啊,我怎麼在咱們站裡沒見過,你又發展外圍人員瞭?”
方如今斜睨瞭他一眼,馬寶腦袋瓜靈活,但就是平時嘴上的話太多,“你不是跟著組長跟蹤姓戴的去瞭嗎?怎麼回來瞭?”
方如今一問,馬寶頓時有些泄氣,原來他是被王韋忠給趕回來的,理由是他的跟蹤技術還沒有練到傢,要是再跟下去可保不準被戴仁發給發現。
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馬寶備受打擊。
方如今呵呵一笑,道:“你也別有想法,幹咱們這行的來不得半點閃失,我要是組長的話,也不讓你繼續跟蹤。不過,話說回來瞭,咱們行動組的人在跟蹤監視這方面,確實不如人傢情報組。”
馬寶嘴上不服氣地反駁道:“隊長,你也別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他們情報組那麼厲害,到頭來還不是一個日本間諜也沒有抓住,還不是得跟著咱行動組後面討飯吃。”
“你這話就不對瞭,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情報組在監視和跟蹤方面的能力確實比咱們強,這一點你就是不想承認也得承認。”方如今十分鄭重地說道。
以往情報組一直都是壓著行動組一頭,可是隨著他的到來,接連破獲瞭閆建波、崛部隆一以及“輕舟”小組案件,行動組徹底地來瞭一個大翻身,這也讓不少的行動隊員們在心理上產生瞭一種微妙的優越感。
自信當然是好的,但是一旦轉化成驕傲就不行瞭。
馬寶就是其中一個典型代表,這既跟他年齡太小有關,也有其性格的原因。
這個皮膚黝黑的大漢就像是一個苦力,哪裡會想到他就是堂堂的國軍少校、行動組副組長。
“沒有,整個房間我都搜瞭一遍,可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目標非常的謹慎,屋子裡隻有一個皮箱屬於他的個人物品,其餘的都是客棧提供的。那個皮箱也沒有上鎖,我沒有把握將其恢復原狀,所以沒敢動。”
不過,既然是他主導盯梢,那麼還是要按照他的規矩來。
方如今看他心事重重地道:“技多不壓身,咱們什麼地方不如人傢,就在什麼地方迎頭趕上,嘴皮子上說不服那是沒有用的。眼下,我給你們,也是給我找來瞭一個師父,將來咱們跟著他一塊好好地把短板補上。”
作為一個特工,最好的狀態就是讓別人看著泯然眾人矣。
當真是樹挪死,人挪活。
“師父?”馬寶聞言頓時來瞭精神,“他人在哪兒呢?”
“是啊,我已經讓他去搜查戴仁發的房間瞭。”
方如今知道他所言非虛,能夠被派來調查“輕舟”小組一案的間諜,又豈能是尋常之輩?
馬寶聽得也是暗暗咂舌,自己還真是看走眼瞭,這個其貌不揚的傢夥真的是一個高手,身上是有真本事的。
李明軍這才看向馬寶,對著他微微一笑。
他也是十分的大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方如今道:“行瞭,咱們先說正事兒。老李,現在組長正在親自盯著戴仁發,這監視也並非一天兩天的事,全組這麼多的事還等著他處理,我的意思是你把他換回來。”
他的語氣當中透出的並不是得意,而是一種荒廢技藝許久的老獵人陡然間再見到獵物之後的興奮。
王韋忠道:“老李,既然是由你主持這項工作,自然一切都聽你的安排,你直接分配任務就行瞭。”
這下馬寶可沒話說瞭,站長看中的人那還能錯的瞭。
李明軍打量著馬寶道:“當我的徒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得先看看你是不是這塊料!”
好在方如今的邏輯清晰,口齒伶俐,很快就將案情講得明明白白。
李明軍點點頭,對於方如今的提議,他當然也是同意。來到臨城之後,他還沒有見過主持行動組工作的副組長王韋忠,這次剛好替組長分憂。
李明軍一邊搖頭一邊說,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老特工,沒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馬寶在
行動隊的人才必須要逐漸培養起來。
這一點,李明軍就做得很好。
馬寶挺起胸膛道:“好,您隨便考,要是我叫一聲苦,我的姓就倒著寫!”
便衣們看到其貌不揚的李明軍,心裡都滿是疑惑。
方如今笑而不語,你不是聰明嘛,那就自己去猜。
“老李,那這邊的事就拜托你瞭。”王韋忠道,“有什麼需要你跟如今講。”
不過,李明軍的消息也是極為靈通,知道王韋忠是方如今的師兄,兩人的關系極好,心裡希望方如今替自己說幾句好話。
王韋忠對盯梢的事情更加熟悉,便指著那些便衣介紹道:“老李,你看看,各行各業的人都有,他們的任務就是隨時待命聽候你的調遣。如果人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在增派一些人手,這不是問題。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這已經是我從行動組能夠找到的好手瞭,但是在戴仁發這個小鬼子非常機警,好幾次差點都被他發現。”
馬寶眼皮子活絡的很,趕緊說道:“李長官,要是您不嫌棄,我想拜您為師!”
“怎麼?你看著他不像嗎?”方如今抱著胳膊。
王韋忠倒是聽到瞭一些關於站長調人來的風聲,見到李明軍之後也是非常高興。不過,對於他是否能夠立即就進入情況,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李明軍今天才到臨城,對這裡的地形也不熟悉。
李明軍嘴上並沒有馬上答應馬寶,但心裡卻是十分高興。
之前請師兄出馬也是迫不得已的事,讓人傳出去也不好,成瞭他方如今給自己的上司分配任務瞭。
其實也不能怪馬寶,如果不是站長事先告訴他李明軍的背景資料,他也不敢相信。
這下馬寶眼珠子差點被驚得掉在地上,戴仁發可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日本間諜,在房間裡一定做瞭不少的預警措施,讓一個不知根底的人貿然進去,要是打草驚蛇瞭怎麼辦?
方如今看出瞭他的擔心,告訴他李明軍是站長看中的人。
方如今和王韋忠相視而笑,這個李明軍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一般。
半個小時候,見到瞭站在街上的
方如今給兩人做瞭介紹之後,對李明軍道:“老李,馬寶腦袋瓜很好使,聽說你是個有真本事的人,對你十分的佩服,將來你有機會多帶帶他。”
李明軍擺擺手,笑而不語。
他在訓練股坐瞭長時間的冷板凳,閑來無事便將自己在實踐中的一些經驗做法進行瞭總結和梳理,本來是打算以後老瞭自己看看解解悶兒的,沒想到來到臨城的
馬寶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瞭幾下,忽然想起瞭什麼似的,急道:“不……不會是剛才我見到的那個人吧?”
方如今一邊走,一邊給李明軍介紹案情,戴仁發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這一點李明軍是知道的,但是對於戴仁發身後的間諜組織,李明軍就未必那麼清楚瞭。
“怎麼樣?房間裡發現瞭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沒有?”
說完,他將李明軍介紹給瞭眾人,對下一步的盯梢提瞭明確要求,就算是將指揮權正式交給瞭李明軍。
但是,李明軍卻告訴他自己的姑媽就是嫁到瞭臨城,他在參軍之前經常來探望姑媽,加上他本就喜歡遊玩,因此對臨城的大部分地方都比較熟悉。
“組長,你看這樣好不好,挑四個最擅長跟蹤的,其餘的在我們周邊聽候調遣。”
李明軍乍一見到穿著短褂的王韋忠也是瞳孔猛地一縮。
一旁的馬寶瞪大瞭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李明軍,方如今知道他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李明軍是個情報老手。
李明軍看瞭王韋忠的佈置,就知道他是個行傢。
小巷之中,方如今問清瞭王韋忠的位置,也得知瞭戴仁發此時在路邊的一個涼茶鋪子喝涼茶,目標相對處於靜止狀態。
方如今當即帶著李明軍、馬寶等人去找王韋忠。
李明軍跟眾人一點頭示意,並詢問瞭他們的姓名,他的記憶力極好,隻聽一遍,就能記住他們的姓名。
方如今知道師兄多半還要去智惠東那裡,畢竟另外一個目標很有可能是臨城本地潛伏的日本間諜,隻靠智惠東一個人怕是力有不逮。
方如今和李明軍也是相視而笑,這件事得由李明軍自己決定。
方如今當即讓人把負責盯梢的兄弟都聚到瞭一起,這些人暫時沒有跟近戴仁發。
方如今想著忙完“輕舟”小組的案子,得召集全隊開個會,把思想統一一下,讓大傢戒驕戒躁。
馬寶驚訝地張大瞭嘴巴:“真是他啊?”
大傢都是一心想著做事的,交流起來很是順暢。
李明軍聽完之後,也是深感重任在肩,這個戴仁發身後還有可能有上海特高課總部派來的日本間諜,對戴仁發的監視極為關鍵。他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絕對不能出任何的紕漏。
這個結果倒也在方如今的預料之中,心裡並沒有太多的失望。
他讓便衣將王韋忠請到瞭所在的偏僻小巷中。
不多時,李明軍回來瞭。
“方老弟,對方確實是個老手,在門縫、地板、窗簾、床單、抽屜等地方都做瞭標記,不下十處,說實話,也是給我驚到瞭,已經多年沒見到過這麼謹慎的日本間諜瞭。”
他這才想到,監視戴仁發這麼機密的事,方如今肯定不會讓一個外人輕易地到監視點來,剛才那個其貌不揚的人一定大有來頭。
三十多歲瞭,還是個中尉,肯定是混得不好的,這樣的人能有什麼能力?
方如今也看出瞭手下心裡是不服氣的,但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溜溜才知道,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一切還要看李明軍的表現。
他能做的就是強調紀律,讓這些便衣統一聽從李明軍的指揮。
在
此時,眼前這些隊員們盡管心中有這樣那樣的疑問,也都是紛紛表示聽從命令。